她承认自己偷偷看过几部尺度有点大的电影,也读过几本描写露骨的小说,甚至做过几个缠绵的春梦,可那都是人之常情,人都有好奇心嘛,没有人爱的女人伤不起嘛。
可现在是实战,她该怎么做?她怕痒,会不会笑场?她不习惯与人有亲密接触,会不会对他拳脚相加?她身上有很多肉,她小腿的汗毛有点长……
不对,貌似这些她也交代过了,她当时一定是疯了。程锦一头倒在床上,她现在的心情真符合刚刚听过的神曲,忐忑啊。
听见洗刷间有动静,程锦一股脑的钻进被子里,她只能想到最烂的一招——装睡。
尚嘉年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装,但他不想点破。以前并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恶劣,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逗她,见她傻乎乎的失措就很有成就感。
关灯上床,他们之间的距离绝对可以再睡一个人。尽管外面施工的机器仍然轰轰作响,但两个人的彼此起伏的呼吸声还是清晰可闻,空气也变得燥热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闷出了一身的汗,呼吸也有些困难,程锦痛苦的拧着被罩,要不要这么压抑,要不要这么憋屈。不行了,再憋下去就挂了,程锦缓缓地拉开一个小缝,丝丝清凉偷偷跑了进来,真舒服。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跟夜晚出洞的小老鼠似的。尚嘉年将双臂垫在脑后,饶有兴趣的欣赏身边的乌龟表演。
“行了,把头露出来了,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为了防止她累着,尚嘉年好心的给句保证,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猴急的来个婚内强奸。
不管了,反正吃亏的也不是她,程锦呼啦掀开被子,傻呵呵的笑,“嘿嘿……有点热哈。”
废话,尚嘉年自动过滤掉,“说说你的事吧,听说你初中高中都是在曼城读的?”
一提高中,程锦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咯噔一下子坐了起来,夜的黑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而她就是落在网里的飞蛾,越挣扎就越挣脱不开。
诧异于她的巨大反应,尚嘉年跟着坐了起来,打开灯。灯光下,程锦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神呆滞。
“怎么了?”尚嘉年有些担心的问道,他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不知道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轻而柔的声音似春雨无声,轻而易举的润透了程锦的心,她茫然的转过头,抓住尚嘉年睡衣的一角,“尚嘉年,能遇见你真好。”
她的语调是那么的轻柔,而抓住他的手却是那么的用力。
再一次想起那一幕,那一天风雨凄凉,她无助的站在十字街口任凭风吹雨打,人来车往,她却不知去往何方。尚嘉年冒着雨跑过来,脚下激起层层水花,仿若乘风破浪而来。
他说,“不要再假装坚强,我看得难受。”
他说,“我们结婚吧,我也想有个家。”
他说,“或许我不够爱你,但我有一颗陪你终老的心。”
那是她最美的遇见,他是她的最天使。刹那间她的世界无风无雨,眼中只有这个诚实坚定、顶天立地的男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有家了。
家,是她最温暖的向往。雨水混着眼泪滑入嘴角,是入骨的甜蜜,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那一刻,她决定,从此后,他若不弃,她定不离。
尚嘉年揉揉她的头,神情缱卷柔和,“是啊,能遇见真好。”话音落下,悬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不甘也应声而落。
失去的终是失去了,还好,会有下一个遇见,或许不复当年的轰轰烈烈,却安于在平淡中的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05婚事了
你有没有恨恨的埋怨过老天的不公,它凭什么让有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
你有没有自私的抱怨过父母的平凡,他们不能给你创造优渥的生活条件?
你有没有深切的厌恶过自己的无能,亲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无能为力?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关于出生关于父母关于家世,都是我们无法自由选择的。旁人眼中的好与坏都是一面之词,只有亲身经历方知我们羡慕的好是不是真的好、我们认为的坏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糟。
程锦出生那会儿,农村的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根深蒂固,所以她的出生并不讨喜,后来妹妹的出世更是让家里阴云密布。爷爷奶奶从来不帮忙带她们姐妹俩,爸爸在外打工,家里的里里外外都只能靠妈妈一个人。
记忆中的妈妈脾气很大,她们稍微不听话就会挨骂挨打,妹妹终究是小一些,每次见妈妈拿起笤帚就开始大哭,见她哭的凄惨,妈妈就心软了,大部分的笤帚疙瘩就落在了程锦的屁股上,一下一下,由重到轻,期间夹杂着轻微的叹息。
他们家和爷爷奶奶大伯叔叔家都闹的很僵,妈妈的性子倔,对外从来都不示弱,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允许自己红了眼眶,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锦、小南你们要争气,要争气。”
渐渐的长大,那些深深浅浅的痛感以及妈妈的万般委屈就烙在了心里,像一根刺,提醒着自己要争气,要出人头地。
当年的誓言犹在胸中激荡,只是现实不遂人愿。还记得年少时的那些梦吗,我们把它们遗落在哪里了?那些曾经的雄心壮志啊,它们又到哪里去了?
来曼城是因为爸爸病倒了,却又不舍得放掉工作,妈妈就让她来照顾爸爸的起居。那时侯九年义务教育在还没有普遍普及,小学毕业后妈妈就没打算让她继续读下去。还是爸爸通明,把她送到曼城的一所初中借读。
从山村走入都市,一开始是兴奋的、自豪的,之后便是无尽的自卑与讽刺。城里的孩子与她就是云与泥的差别,那是她怎么踮脚也够不到的高度。
按小说的发展逻辑,她应该人穷志不穷奋发图强的在学习上证明自己,偏偏她又笨的很,成绩自然好不到那里去,因此丧失了最后一点能让自己挺直腰杆的资本。
唯一欣慰的就是她有一个温暖的家,沉默而慈祥的爸爸,刀子嘴豆腐心的妈妈以及聪明活泼的妹妹,他们是她最温暖的依靠,最坚实的避风港。纵然自己再差劲,也是他们手心里的宝。
后来的人生更是乏陈可述,她能考上大学完全是一个奇迹,一个高中读了五年之后才姗姗来迟的回报,而且还带着一点不完美。
忘了什么时候起,开始意志消沉、开始怨天尤人、开始得过且过。有个糊口的工作就不错了,哪管喜不喜欢;找个不错的人就嫁了吧,何必考虑爱与不爱;有个地方蜗居已是万幸,怎敢奢望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