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小山到酒店来接她。他一向遵守交通规则,喝了少许的酒便不再开车,但因为是刚从正式场合出来,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和那日在医院见到是差不多样子。
余慕和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空调很暖,吹得她昏昏欲睡,见到宴小山来了,才勉强打起精神,起身和他打招呼。
宴小山心情似乎很好,走近到她面前,兴高采烈地说起:“外边下雪了,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这么早。”
她听了他的话,自然而然往酒店大堂的落地玻璃外望了一眼。虽是入夜已久,但里边外边的灯火都十分通明,远远望去,还真是飘起了雪花。她已经两年没见过雪了,还真有些想念那些洁白而转瞬即逝的小精灵,兴致一下子提了上来,倒比他还要着急的往酒店外边走。
只可惜这雪下的不大,从天而至落到地上,很快就融化了。她伸出手掌,也漂了些在她手心里,冰冰凉凉的,片刻就成了一小团水。
他站在她身边,望了望天空,说:“这雪虽然小,但要是能下上一整晚,没有人和车去扰乱它,等明天早上醒过来,倒也能见到银
白色的一片。”
她侧首看了他一眼,说:“你从小到大应该见过很多次大雪纷飞的景象了吧?”
他认真点头,说:“北京几乎每年都要下好几次大雪,后来去了温哥华,那边的雪就更加多了。到了冬天,我们最常的运动就是滑雪。”
她曾和唐奕维去过一次温哥华的滑雪场,所以对那里的景象记忆犹新,神思在外飘忽了一阵,才说:“那边的华人挺多的。”
他“嗯”了一声,笑着说:“经常能在路上遇到在国内认识的人。主要那边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都很好,人口也不会太密集,想要迁居国外,是个很好的选择。但我总觉得人就和落叶一样,即便年轻的时候过得惯国外的生活,一旦年纪大了,还是愿意归根的。”
她十分赞同他的说法:“虽然我在波士顿生活了四年,但如果真的要我一辈子在那里,我肯定不愿意。”
他又点了点头,然后问她:“你饿不饿?”
她晚上吃的不算少,但想他问这个,显然是有下一步打算的,于是说:“有点饿了。”
他果然开了眉眼,愉悦的说:“那我们去吃蛋糕。”
两人拦了出租车,宴小山向司机报了个地址,然后兴致勃勃的说:“我也是上次来的时候发现才那家蛋糕店的,味道和我在巴黎学游的时候吃过的一家蛋糕店特别像,尤其是香草拿破仑,我现在想想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她总觉得爱这一类食物的男性大多都是像唐奕兴那样的,但这些话从宴小山嘴里说出来又是十分的自然,就像是唐奕维会对上好的红酒如数家珍一般,都是个喜欢与爱好的问题罢了。
可惜的是蛋糕店已经打烊了,只有诺大的落地玻璃橱柜里亮了寥寥几盏灯,而那些想象中的精美蛋糕仿佛还散发出了丝□人的香气,惹得人心里直痒痒。
宴小山脸上是说不尽的懊恼:“早知道刚才先来买蛋糕了。”
余慕和扑哧一笑,轻轻转身,半倚在蛋糕店门前,微微抬眼看着他:“若是让那些公子哥遇上这样的闭门羹,肯定是要想尽办法把这家店的老板找过来,当场做出个精美绝伦的蛋糕来的。”
他怔了一下,又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不认识这家店的老板。”
她又是一笑,眼波不经意流转起来,缓缓说:“所以你才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你才真实。”
、爱在黑夜(9)
虽然没能当场吃到蛋糕,但宴小山第二天上午去医院看唐楚雨的时候,还是给余慕和带了香草拿破仑。
他似乎很把余慕和昨晚的话放在心上,给她拆蛋糕盒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说:“虽然我没有把老板找来的本事,但我可以等第二天一开店就把它买回来。”
曾廷烨眼尖,一进屋看到这情况,就开始绕着圈子问宴小山和余慕和的关系。
宴小山只当曾廷烨是那些需要应付的对象,十分顺口就说:“我是小九的男朋友,萧重宴。”
曾廷烨有些诧异的看了宴小山一阵,又很快笑起来,低声夸起余慕和:“你眼光挺好,这位和那些整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们大不一样。”
余慕和哭笑不得,只能点头说:“他是画家,画中国画的。”
曾廷烨又想起什么来,笑着说:“原来就是他啊。还真是看不出来,一点纨绔子弟的习气都没有。”
她不晓得说什么,曾廷烨直接和宴小山聊开了,问他:“是和小九一起来上海的?”
宴小山对这样的问题已经能应付自如的,毫不变脸色的回答说:“我昨天从北京来的,因为下飞机的时间有些晚,所以今天才过来。”
曾廷烨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赏,十分熟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结果曾廷烨和宴小山越聊得多,就越是喜欢他,余慕和想插话把宴小山带走的机会都没有,最后连预备下午出院的唐楚雨都邀请起宴小山到家里吃晚饭。
余慕和笑着蹙眉:“你刚出院,去家里能吃什么?”
曾廷烨接话:“这么冷的天当然吃火锅啊,把菜洗洗往锅里一煮就成了。”
余慕和看他:“你去买菜啊?”
曾廷烨十分得意的掏出手机:“我给月光打电话,蒋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