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对不起,我失控了。”
“你说得没有错,但说的方式错了,改天跟杨帆道个歉,都是同甘共苦的姐妹。”
“知道了!”
容静言拿起桌上一个蓝色的夹子,递给刘丽,说:“我最近忙不过来,这个案子,你给别人吧!”
刘丽含笑接过,看着外表冷情又别扭的静言,“为什么从不自己给她?”
“你不是说过,给予,也是一门学问吗?”容静言机敏地回答,意味深长地说。
刘丽摇摇头,慨然地说:“言言,你真是一个矛盾的人。你的性格走在各种极端的边缘,却又无从下定论,变化莫测。”
杨帆是合伙的几人中,性格最内向,业务能力最弱的,大伙儿会经常给她一些单子,而这其中,给得最多的,就是容静言。
容静言耸耸肩,自嘲地说:“亲情,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你上天堂,也能让你下地狱。我,现在就在地狱中。”说完,她拿起包走出办公室,留下怔住的刘丽。
……
静言迷茫地走在街头,今天她根本没有客户预约,只是出于逃避杨帆而外出,她现在去哪里呢?
她走到地铁,踩着一级一级的阶梯进入,纷乱的思绪让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今天的她,失控了,想起了太多痛苦的记忆,还有至今仍无法卸掉的沉重负担。
“啊……”她因太过专注地想心事,被后面的路人一碰,一脚踩空,往台阶下面倒去。
她感觉整个心脏要迸出胸腔,认命地等待预期的疼痛,却久久没有等来。
“没事了。”一个低沉而略显冷漠的男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静言浑身一僵,男人?!她慌乱地抬头,跌进一双如墨的冷瞳之中,男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她挣扎着起来,发现自己是趴在他的身上,他在楼梯下方接住自己。她望着纵深下去的陡峭阶梯,背脊冒出冷汗,刚才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谢谢!”
“走路要看路,不看路,就不要走路。”
一个漠然又带着训斥的声音,冷不丁地传进耳朵,让容静言挑眉,抬头瞪着他。
眼前的男人,衣着陈旧,款式独特,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布料,又粗又厚,背着一个少数民族的布包,平头。在看到他的脸时,她瞪大了美眸,一条如弯月型的红色疤痕横过额际,下巴处亦有一条伸入脖子的疤痕。这两道疤痕,和那双墨黑的浓眉,使他凌角分明的削瘦脸庞更显严酷,冷冷的,预示着生人勿近。
这个男人不能称之为好看,只能说,性格!他的相貌很有性格。
静言愣愣地看着他,因他独特的衣着和相貌,都忘了要生气的事了。她突然感觉阵阵阴风吹来,是带着地铁独有异味的风从廊道里吹过来。这个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是逃犯?农民工?从哪个山寨出来的?还是……
男人冷漠地瞥她一眼,不顾围观众人惊异、害怕的眼神,径直往地铁口走去。
容静言回过神,转身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从下往上看去,他的背影几乎占据着整个地铁口,巨大而宽厚,她捏紧小拳头,在心里嘀咕:今天自己是疯子,却遇到一个更像疯子的男人!
想起男人的那一句话,她自嘲地笑了,回视着围观的众人,看到他们眼中熟悉的惊艳时,无聊地撇嘴,继续往地铁里走去。
这一幕小插曲,瞬间被她丢在脑后,一个不需要别人感恩的人,记着他的恩情,那是自作自受。
……
y城,一栋老旧的社区,来了一个衣着怪异的男子,他的怪异引起了社区里居民的注意,纷纷防贼式地偷偷打量他。
男子目不斜视,缓缓行走在弯曲小道上,熟练地走进一个楼道,停在101室的房门前,手激动地在身侧握了握,才按住门铃。
铃声响了许久,一个年轻男子前来应门,一脸陌生、茫然又戒备的表情看着他。
“你找谁?”
男子一怔,看向屋内,屋里熟悉的一切让他迷惑,冷漠地问:“你是谁?”
年轻男子一听,愤然地说:“喂,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敲什么门?神经病。”
砰!门关上。
男子冷漠的脸上浮上薄怒,再次按下门铃。这次,他一直按着不松手,晒成棕色的手臂上青筋突出,浑身紧崩。
“喂!你存心找茬是不是?再闹我就报警。”年轻男子一脸愤怒地开门,眼神闪了闪,眼里闪过畏惧,门外男人脸上的疤痕让他畏惧。
“这里是我的家,你到底是谁?”男人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质疑,他的岳父呢?妻子呢?女儿呢?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是我两个月前买下来的,要看房产证吗?疯子,你再敢按一次门铃,我就报警。”
男子一怔,面露惊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房子被卖了?他怎么不知道?
男子漠然的脸上,平静不在,厉声质问:“谁将房子卖给你的?”
年轻男子被他的表情怔愣住,隐约感觉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讷讷地说:“房主是谷絮洁,一个月前她将房子卖给了我,听说她现在搬到专属于富人的别墅区去了。”
男子僵在门外,怔怔地望着屋内熟悉无比的一切,她居然将这里的一切,全都卖了?
岳父呢?
他们去哪里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20081102
第04章再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