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专程来找我,是不是想要我把肾捐给傅欣宜?”她轻声问,澄澈的眼睛盯着莫清炀有些仓皇的脸。
莫清炀想否认,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她渗透着丝丝悲哀的眼睛,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只好拼命摇头。
向婉似乎没看到,笑着摇摇头:“你可能不太清楚,我的身体不太好,曾经爆炸的时候就受损严重,现在还有一颗不明物卡在我的脑袋里。或许,我会比傅欣宜死掉的更快。”
莫清炀怔住了,瞠目结舌。
他记起刘主任的话,竟然是真的。知道向婉和傅欣宜的关系后,他竟然都忘了联想到这一层。刘主任也说过相同的话,说她身体很糟糕,现在并不适合捐肾。
向婉将他追悔莫及的眼神解读为遗憾,她苦笑了一下:“所以很抱歉,即使我想要捐肾给傅欣宜,可能也帮不上忙了。更何况,我现在还在孕期。这个孩子,我真的太珍惜了,所以,即便自私我也要告诉你,傅欣宜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
莫清炀其实真的没那个想法,即便他有,莫濯南知道后还不亲手宰了他?
就算莫濯南不宰了他,现在,此时此刻,他都想宰了他自己。
“对不起,我”
向婉抬起头,略带哀求的语气:“我今天好累,你能先离开吗?”
莫清炀与她对视片刻,终于沉沉的点了点头:“我走,我这就走。但是答应我,别为难自己。”
向婉点点头,视线下垂,显然已经无心再应付他了。
莫清炀又看了她一会儿,才从她面前站了起来,如果他思虑周全了,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了。
都是他的错
如果她有什么万一的话,他真的难辞其咎。
莫清炀离开后,向婉的视线重新落在一旁的纸张上,将散落的纸张一张张的叠好,重新放回牛皮纸袋里,深深的呼吸。
如果,将它们放回去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该有多好啊?将牛皮纸袋重新放回了床头的柜子里,同时,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向婉轻叹一声,以为还是莫清炀,缓缓拖着沉重的身体前去开门,见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愣住了。
莫濯南双眸有些血丝,青色的胡茬也长出了一些来,身上虽然穿着干净清爽的衣物,但是似乎还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超高的温度。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向婉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莫濯南对上她担忧的视线,倏地苦笑:“我太怕你路上会出什么事,所以让桑城开车送我过来了。今晚,恐怕要麻烦你来照顾我了。”
向婉看着他的笑容,心尖上刚刚造成的伤口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隐隐作痛了。
只是看着他,就觉得温暖。
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在她面前,多奇怪啊?
她轻轻划开唇角的笑容:“我们一个孕妇,一个病人,彼此彼此。”
你是千堆雪;我是长街41
向婉伸手刚要搀扶,却被莫濯南拒绝了,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虚弱。/舒瞙苤璨
向婉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莫濯南歪歪扭扭的回到她的卧室,一股脑的将自己扔在那张大床上。黑色的外套下,是不算太工整的白色衬衣,其中一颗扣子都系错了,可见他来的时候有多匆忙。
如果不是莫清炀突然出现,恐怕她们就要彼此错过了。
一思及到莫清炀,向婉的眸光倏地微微一暗。
莫濯南有些不太喜欢强光,弓起的手臂搭在眼睛上,向婉因他的动作回过神,从衣橱里拿出被子,弯下腰轻轻盖在男人的身上枳。
莫濯南微移开手臂,黢黑的眼眸眯了起来:“苡薇,我有点头昏。”
向婉闻言无声轻笑,男人的语气似乎有些像小孩子在撒娇一样。
坐在床边,她用手心贴上他的额头,紧跟着莫濯南的大掌就跟了上来,紧紧握住她知。
向婉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由他握着:“应该有点烧,家里有体温表,我去拿来给你。”
刚起身要走,男人却并没有松手,向婉回头挑起眉,莫濯南立刻委屈的松开对她的钳制,不忘告诉她:“快点回来。”
向婉知道生病的人和小孩没什么区别,却从没想过向来老成稳重的莫濯南也会有这样一副面貌。就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小男生,隐隐透露出一丝幼稚。
试过体温,果然有些高烧。向婉知道莫濯南在某一方面偏执的要命,就先想办法哄睡了男人,等他睡着后,才悄悄跑到客厅拨了通电话给桑城。
和桑城说明情况,很快桑城就载着莫家的家庭医生过来了。
医生简单的为莫濯南检查了一遍,即便这样都没有将他吵醒。
“莫先生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风,我先给他打一针,继续观察情况,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再输液就可以了。不过莫先生体质向来不错,今晚捂些汗出来,明天就应该好了。”
向婉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医生在帮莫濯南打针,向婉刻意去厨房倒茶,桑城一直等在客厅,见她出来,连忙上前:“还是我来吧,夏小姐。”
向婉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桑城,她一直对桑城印象不错,这个男人既稳重又老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公人选,洛浅浅和他在一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夏小姐,你现在身子重了,而且没多久就要生了。莫先生嘴上不说,但是对这个孩子是很看重的,毕竟他现在也到了该安定下来的年纪了。”
向婉点头:“我明白,这个宝宝,我一定会好好护着的。”
不管是她亲姐姐还是亲生母亲,总之只要是涉及到这个孩子的安慰,一概没有商量的余地。
桑城送医生离开后,向婉坐在床边,低眸看着男人沉睡的睡颜。
该怎么和他说这件事呢?
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