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气,要是着凉了怎麽办?」
「那就赶快进屋,我若着凉了,准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将她拥住的这一刻,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这麽幸福的时刻,却有只妄想操纵的手正试图分开他们两人。
赫韫嘴里这麽说着,人却没动,香宓只好拉着他坐在美人靠上。
冬日枯叶单调,烟波迷蒙的湖景,天气冷得很,在这吹风,实在谈不上浪漫,不过他看起来很累,应该是皇宫内有什麽事困扰着他,赫韫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异常的沉默一定有事。
本来是准备牺牲到底,舍命陪君子的,不到片刻,哈啾一声,身子完全不肯配合的打了个又大又呛的喷嚏。
赫韫回过神来,脱下自己披着的外套裹住香宓,然後把她打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的院落。
屋子里炭火融融,赫韫把她往温暖的炕上放,脱掉她的鞋子,再用被子紧紧包住她。
「我没那麽虚弱啦!」
「居然陪我在湖边吹风,你要是真的受寒了,看我打不打你屁股!」
「我在等你把心事讲给我听啊。」
「我哪来的心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她猜不出来的紧绷。
「明明就有。」
他叹了口气,「我会解决的。」
「跟我聊聊吧,这世上居然还有事能让你皱眉头,我好想知道。」这是叫幸灾乐祸吗?
轻点她的鼻子,此刻赫韫的眼里已经是风平浪静,任凭天崩地裂也不改颜色。「一时心血来潮看着湖景,你也能生出事情来。」
最好是这样,把她当三岁小孩哄,她的智商就那麽低吗?
既然他选择不说,她也就不追究。
她相信,她的男人已经是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了。
她躲在他的羽翼下面,偷偷懒,做一个小女人也没什麽不好的。
「那我去叫人给你下碗面?」
「我不饿。」
「我们一起吃。」
「好。」
赫韫不肯说出来的秘密,不到半天时间,还是传进了香宓的耳里。
「指婚?」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是摄政王做的主,皇上下的旨意,指婚的物件是摄政王的异姓妹妹,叫什麽什麽郡主的,还有……」克尽传话筒职责的小赫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全部说出来。」吞吞吐吐的真不像男人。
「皇上也把香主子指给了摄政王,说这就叫做一个换一个,亲上加亲,是天大的喜事。」
大家最近对他们的亲事都很热中啊。
去他的担担面!摄政王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官做很大是吗?想娶谁就娶谁,不择手段,想要谁,谁就得乖乖自个儿洗乾净,送上门去吗?还有那傀儡皇帝,晁南国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他们要是不从,是不是就等着被摘脑袋?被清算?
她的嗓子眼发紧,气到说不出话来。
香宓的心情不好,府里自然没一个敢吭声、敢接话。
别人家里要是接到了这样的喜讯,可能长串鞭炮早放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他们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在府里做事的下人们,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家的男女主子就是天上一双、地下一对,谁另外配了谁都不对。
皇帝这样一来,不是棒打鸳鸯了吗?
坏人一门亲事,下辈子是要做猪做狗来还的……不是他们大逆不道,而是这些年来他们在香主子的荼毒……呃,教育下,奴性逐渐转淡,这也才敢抱起不平来。
日子又过了几天,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事情变好还是变得更坏?直到皇帝的诏令下来了。
摆起香案接了旨意,香宓该打赏的没少给人家,一等宫里的老太监走出赫府大门,她就把黄绫布的圣旨扔给小赫。
小赫吓得一身是汗,手忙脚乱的接住。
「小赫。」
「在。」
「备车,去摄政王府。」
「香主子,千万不可……」声音转小,在某人快要暴走的眼神中全部吞回了喉咙深处。
「你不给我备车,我就用走的去!」
「我马上叫人准备。」
摄政王府金碧辉煌,非常气派,但香宓完全视而不见。
王府什麽模样干她屁事!她现在一肚子的火。
下马车後,她还踢了王府朱红大门外的石狮子一脚,当然,痛得她龇牙咧嘴,差点飙出脏话。
她的出现显然在朱漓的计算中,正在书房的他一听奴才的禀报,很快放下那些令人生乏的案件,撩起袍子,脚步轻快的出来见客。
他笑容可掬、姿态优雅,香宓却在暖阁里坐得不耐烦,只差没踱出一条小沟来。
「民女拜见王爷千岁千千岁。」该有的礼数不能免,她可不想让这个讨厌鬼抓了她的小辫子。
「那麽生疏做什麽?我们之间不必客套。」他大方落坐,奴才立即端上香茗。
「谢王爷。」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爷的份上,谁跟你客气。
「脚还痛吗?踢石狮子,简直跟自己过不去。」看她俏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朱漓一扫这几日的烦闷,心情好得很。
「踢不到民女真的想踢的人,踢他们家的东西出气也是可以的。」这家伙耳目灵敏得教人觉得可恨,这麽个小动作居然马上就有人到他跟前嚼舌根了。
「地冻天寒的,喝杯茶暖暖身子吧。」他但笑不语,轻扇着一把描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