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枪,是不是能破得了极具威力的“五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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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动。
“天地五煞星”想动,但他们不敢动。
一股凌厉的杀气袭向他们。
只有一流的高手才会发出这种杀气,也只有一流的高手才能感觉到这种杀气。
“天地五煞星”若是莽撞之徒,他们的命也许早就丢了十七八次。
“红衣客”霍地转身,只见三双美丽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们。正是刚才在酒店内所见的中年美妇和清丽少女,还有一名手执柳叶刀的素洁少妇。那股杀气正是来自那中年美妇。
她们虽然都是女流之辈,但没人敢小觑她们。在江湖上,象僧、道、丐及女子一般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因为这些人往往身怀绝技。“天地五煞星”都是老江湖,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杀手是绝不容许有一丝疏忽的。他们可以有九十九次成功,却不能有一次失败。对杀手而言,失败就意味着死亡,杀手不正是在杀人与被人杀之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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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话是从“红衣客”牙缝里挤出来的,既不算友好,也没有敌视之意。
中年美妇淡淡地道:“这重要吗?”
“红衣客”道:“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撒手而去,你至少得让我们知难而退才行。做一杀手,成功也许重要,但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青竹居士”略带揶揄地道:“其实杀手也是怕死的,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也许我们看过太多的人倒下,所以我们对生命格外珍惜。说不怕死的人,不是自欺欺人,就是从未认识到生命可贵的莽徒。”
“黄花佛”怪声怪气地道:“生命对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我可不想让人把黄花插在我的头上。”
“白公子”接口道:“所以我们一定要知道你是谁。”
中年美妇不再出声,她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这一刹那,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耀眼。
那夺目的光芒,是来自那绝世容光的脸。
她也许不再年轻,但那惊人的美貌,成熟的风韵,高贵的气质,足以使任何人窒息。
“水月山庄庄主水一清?”“红衣客”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时间,“天地五煞星”的脸都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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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客”忽然对他的兄弟道:“‘天地五煞星’若是失手一次,你们是不是觉得难以容忍?”
“黑无常”小心地道:“万事总有第一次,我们只是杀手,不是神仙,所以我们迟早会失手的。”他为人虽然莽撞,却绝不笨。
“白公子”沉声道:“失败并不难以容忍,我们要不断成功,必须要以失败为代价。成功只会使人盲目自信,失败才能摧人奋进,成功与失败,我宁可选择失败。”
“青竹居士”立刻表示同意:“失手总比丧命好,失手了还能重振旗鼓,命丧了就万事皆休了。”
“黄花佛”还是拖着他的阴阳怪调,说着那句老掉牙的话:“我可不想让人在我的头上插一朵黄花。”
“红衣客”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们都无心恋战,我做大哥的也不能勉为其难。今日虽然功败垂成,但我们可以卷土重来。‘天地五煞星’要杀一个人,就算天涯海角也无处可逃。”
他突然回头;朝身后的山林深深地瞄了一眼,唿哨一声,他们五兄弟说走就走,一会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是杀手,他们只信奉一条:绝不打无把握之仗。失手了,他们可以等,但命只有一条,却是谁也丢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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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洁少妇的额上渗满了密密的汗珠,直到“天地五煞星”走远了,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刚才竟是说不出得紧张,松驰下来才觉得疲惫不堪。
酒店老板急忙过来扶住她,关切而又有些埋怨道:“你身体虚弱,何苦跑下楼来?刚才多危险哪!”
那少妇强作笑颜道:“有水庄主在,怕什么?”
水一清摇了摇头,道:“‘天地五煞星’好生了得,就算我与尊夫联手,胜负也难料啊!”
水无心不服气地道:“可他们一见娘,还不是灰溜溜地走了?我看他们的胆子比兔子还小,还是什么天下第一流的杀手呢,真没羞!”
水一清摇了摇头,心下也着实纳闷:“天地五煞星”是何等样的人物,怎会一见她就不战而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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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雨走过来,恭声道:“水庄主,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你依然风采依旧,我却已经老了。”他叹了一口气,道:“欧阳先生若在,你们不正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属吗?”
水一清眼眶一红,竟是泪眼欲滴,她凄然道:“他心时就装着别人,又怎会念到我?”
水无心忍不住好奇地问:“娘,他是谁?是爹爹吗?”在她很少的时候,她的父亲便已过世,但合庄的人都哄她说是在外行侠仗义,后来知道了真相;但心里仍充满幻想,把自己的父亲想象成一位盖世英雄。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孩不崇拜自己的父亲?而她更是坚信:只有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能配得上她绝代风华的母亲。
水一清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才能回答她。
麻雨也是神色黯然,喃喃自语道:“情到浓时情转薄,多情自古空余恨。‘情’这一字,当真难说。你们本是天造之合,岂知到头来仍不免两相别离,世事变幻,实在太难预料了。”
他呆呆地望着峰顶飘浮的白云,神情落寞地道:“他已经有近十年未出江湖,他究竟在哪儿呢?”
水一清的内心深处也有个声音在不停地问:“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二十年来,她始终忘不了那一段令她刻骨铭心的岁月,抛不下对心中的他的满腔思恋。而今她已不再是韶华少女,红颜渐衰,连她的女儿都长得和她一般高了,她为什么还如少女般充满幻想?爱情不再属于她这个年龄,除了一腔怀忆,岁月还留给她什么呢?天妒红颜,老天既然给了她花容月貌,为何不让她花好月圆呢?有时她真羡慕普通人家夫妻;平平淡淡,却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