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嬴政忽然问。
“我说你们两个不知羞耻,在山坡里苟且,有辱我们大秦民风,我要带你们游村。”老叟气愤。
“哈哈哈哈哈……”不想,嬴政竟然大笑,爽朗的笑声在人群里回荡。
暗杀借口(11)
夷简拽他的袖口,低声道:“你疯啦,你看他们手里拿着农具铁锹,他们是认真的。”
“把他们手都绑住,带回村里去。”老叟又发话,夷简急,忙解释,“老伯伯,我不是男人,我是女的,我只是穿的男衫,我们是夫妻。”
“夫妻?”老叟上下打量她,随即向周围摆手,“先带回去再说,要是哪个村的,辱没了门风,该进竹笼。”
这些人,还真是没事找事做,夷简恼,问嬴政:“怎么办?”
嬴政却站起身,止住笑意说:“绑就不用绑了,我们跟你们走。”
“真的要跟他们走?”
“我肚子饿了!”
好吧,站起身跟这些村民走,很长的一段路,加上走路慢吞吞的黄牛,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嬴政倒好,开始跟他们说笑,这样的嬴政少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很亲民,甚至不像个贵族。
“喂,他真是你男人?”有个妇女突然凑到夷简面前,夷简点头,妇女憨笑,“长的可真俊美。”
“我就不美吗?”夷简挺直脊背。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男人。”周围轰笑。
“我是为了方便行走,没看到我比他矮一大截儿吗!”
……
这是巴郡的一座村,到村口夷简才发现这座村子很大,道路很宽阔,有集市,房屋错落有致,一行人走在宽道上,迎面一辆简易马车过来,车上坐一青衣女子,头上戴着斗笠,众人看见纷纷退到路边,点头向她行礼,口里唤:“巴夫人!”
夷简诧异,不是因为所有人对她的恭敬,而是她的脸,夷简认识,是那夜被火烧毁的行馆的女主人巴寡妇清,记起,夷简忙叫:“巴清!”
车上的巴夫人投过视线,看见她,亦惊讶,叫车夫停下马车,下来,走到夷简面前,开口:“是你啊,公子,怎么突然到巴郡来了。”
“夫人,她可不是公子。”身旁妇女又笑,巴清疑惑看她。
夷简点头:“以前一直男人妆扮,到处走起来不那么拘束。”
“倒也是,你不说我真以为是位公子。”巴清惊叹,视线落到她身后的嬴政,才了然那一次酒后他们深吻,一对情意绵绵的年轻人,让她想起自己的先夫,巴清向嬴政点头致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与身俱来的气势。
“巴夫人认识他们?”老叟出声问。
巴清点头:“他们是从咸阳来的朋友。”
暗杀借口(12)
(六)
巴清家族开采丹砂,这几年,她靠丹砂不仅养活家人,还富裕了周围数个村子的村民,所有知道的人无不敬重她,巴清贫苦百姓出生,十多岁时认识巴郡世家公子棣谦,他身体不好,有肺疾,嫁给他是为了冲喜,棣谦初时冷漠,心地其实善良谦逊,共同生活过三年多日子,他离世。
嬴政和夷简被邀请至巴府,巴家人盛情款待,早饭后攀谈,巴清老父亲问:“这么说,你们都是咸阳人?”
夷简摇头,指嬴政:“他是咸阳人,我其实从韩国来,是新郑人。”
“哦,韩国,那是个好地方,老朽年轻时去过,气候宜人,”老父亲点头,“只是很快,也要归于大秦了吧。”很无心的一句话,夷简眉头一紧,“什么意思?”
“咱们村子里不少男丁都去赋了兵税,半个月前大王已经派兵攻打韩国。”
“你!”夷简转眼看嬴政,“你不是一直跟我一起么?你……”夷简突兀的沉下脸色,“难道早就安排好攻韩?”
“夷简,这是大秦朝政,你不该过问。”嬴政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
“你为什么一定想要灭韩?秦国南面有楚国,北面有燕国,东面有魏国,齐国,你那么喜欢征战,你可以随意出兵。”韩国只不过想安居乐业的苟活而已。
“很快!”
“很快?嬴政,你想干什么?挑起中原战火,让后世万代憎恨你吗?说你残暴?”
嬴政叹气:“我不攻打韩国,总有一天楚国会,魏国会,赵国也会,诸侯国连年混战割据占地,百万人战死,诸侯国不亡,天下就永不会太平。”
“太平为什么要你说了算!”
“因为大秦几百年基业积累,足够强大!”
“这是什么?才是真正的以强凌弱仗势欺人?”
“夷简,别再惹我控制不住情绪。”
……
&&&&&&&&&&&&&&&&&&&&&&&&&&&&&&&&&&&&&&&&&&&&&&&&&&&&&&&
暗杀借口(13)
沉默,府厅里的人禁不住面面相看,巴清注视嬴政,从他们的争执中反应过来,蓦然下跪,巴清的老父亲看看女儿,又看看眼前的年轻人,也跟随弯曲下年迈的双腿,低头跪在女儿身旁,四周巴家人也纷纷效仿。
夷简默默转身,收起随身带的包袱,屋内很安静,夷简瞥了眼嬴政,说:“走吧!”没有必要再漫游在外,这段日子,她很幸福,其实她心里明白,韩非也说过,诸侯国不灭战火不断,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冷静,二十一岁,已经过了那种任性冲动的年纪。
嬴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要回咸阳?”
“不然去哪,我的儿子在咸阳宫。”
离开,巴夫人的马车一直送出巴郡境外,夷简抱歉的说,“打扰了府上!”巴清含笑摇头,“这是巴府上下的荣幸,巴清诚恐,能两次遇见贵人,将来若有什么帮的上的忙,巴清一定尽全力。”看嬴政,她再屈膝,“恭送!”
嬴政微一点头,对这位守寡且自强的妇人,他感喟,她不禁会令自己想起赵姬,同样年轻寡居……
夏天的天气说变脸就变脸,前一刻阳光普照,转眼狂风乍起,路上空旷,前无草亭后无遮檐,雨点落下前,嬴政的战马并列夷简身侧,举手把她抱到胸前,两人共坐一骑,战马在风里奔驰,雨下,打在嬴政脸上,背上,一会全身湿透。
爱,这种情感不可理喻,本来两个陌生人,走到一起,因为发自内心的无法控制左右的爱,不管有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