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夫人听完她的遭遇后便破口大骂:“这样的事情也值得你寻死觅活?你也不站在你爹娘的立场想想,若是你爹在你娘生前说出来,你娘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会郁郁寡欢,整日生活在痛苦中,而你和你哥哥,还有你哥哥的娘,也是一样;如此一来,你爹成了导致所有人不快乐的罪魁祸首。这是你所愿意看到的结果吗?
我倒是非常佩服你爹的处理方式,起码他让他心爱的两个女人含笑九泉,即使你们两个小辈恨他,但是终究会过去。你们还年轻,可以再另寻对象,重新拾起欢乐。“
说着说着,老夫人忽然放声大哭。
“老夫人,你是怎么了?”听完老夫人的话,纪寒梅心里好过多了。
没错!她希望娘过得快乐,而爹做到了,娘一直是快乐的,一直以为她是爹的心中宝,这样就够了。
老夫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道:“我就是没有这样疼爱我的丈夫,儿子又喜欢忤逆我,所以我活着也没有意思,干脆一死百了!”
“别哭,你也说说看,让我来评评理。”纪寒梅安慰她。
“我是个将死的老人,但儿子却不肯成亲,我怕自己还没抱到孙子就去见阎王,这……这教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伴?”老夫人哭得死去活来,接着伸手拭去眼泪。“我现在就去见我的老伴,把责任都推给我那个不肖子。”
“等等。”纪寒梅紧张的拉住她。“也许你儿子是因为找不到喜欢的姑娘,所以才不想成亲。”她努力想让她打消上吊的念头。
老夫人果然破涕为笑。
“你说得很有道理。”顿了一下,她又开始哭了。“可是我到哪里找个他喜欢的姑娘?每次媒婆一来,他就把人家轰出去,根本连机会都不给。”
这可就难了!忽然,纪寒梅灵光一闪。
“老夫人,你可以安排一个你儿子可能会喜欢的姑娘到府上去,或许会日久生情也说不定。”纪寒梅自觉这个方法不错。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老夫人又哭了。
“怎么了?”不是说这是个好方法吗?
“哪家的姑娘肯没名没分的住到男人家里去?呜……我看我还是死了比较干脆!”说着,老夫人又挣扎着想站上石头。
“老夫人,别冲动、别冲动!”纪寒梅急忙拉住她。“有话好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反正都没希望了,我还是早点去见死去的老伴……”
老夫人哭得让纪寒梅觉得心酸。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心想,反正她也不想活了,不如就在死之前做一件善事,帮帮这位老夫人的忙。
“如果老夫人不嫌弃,我可以去试试看,或许你儿子会看上我也说不定。”先哄哄老夫人,把她骗回去之后再作打算。
“你说的是真的?”老夫人以质疑的口气问道:“万一我儿子真看上你,想跟你成亲,你会答应吗?”
嗄!成亲?
纪寒梅着实吓一跳,可,拒绝的话到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要是拒绝的话,老夫人一定会在她面前上吊……不,她不能拒绝!
听老夫人的口气,她的儿子似乎很挑剔、也很难缠,也许根本不会看上她,到时候她就有理由离开。
“好、好吧,如果你儿子愿意娶我,我一定答应他。”
“真的?”老夫人一脸算计的神色,“你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哟!”
“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纪寒梅肯定地道。
事情超乎纪寒梅的预料,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身上已经穿着大红袍了。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老夫人……哦!现在已经是她的婆婆的宋老夫人,她口口声声说儿子不想成亲,结果她才踏进宋家十天,就成了宋家的少奶奶。
这要是让爹知道,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好好的纪家千金小姐不做,竟偷偷的嫁给宋家,没有嫁妆、没有亲人来参加她的婚礼。
想起成亲那一天的惨事,纪寒梅几乎没脸见人。
那天,不过是由东厢房走到西厢房而已,天公忽然不作美的划过一道闪光,接着一声响雷,天空乌云密布。
媒婆一干人正嘀咕不吉利、坏兆头之类的话语,她又竟心不在焉的踩到裙摆,然后跌在地上。
正巧下起大雨,然后她就成了一只落汤鸡。
还好,在她眼泪掉下来之前下了一场大雨,虽然一身狼狈,但却掩饰住她脸上的伤悲。
不过她已经变成史上最狼狈的新娘了。
大红的喜袍沾满污泥,发髻有些散落,一身的狼狈让她羞愧得想撞墙。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宋春风给她的难堪。
记得他听见婆婆宣布喜讯时怒气冲天的模样,那把怒火仿佛要烧掉房子,还用睥睨的眼神企图摧毁她的自尊。
“娘!你竟然要我娶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宋春风狂怒咆哮。“你是不是想孙子想疯了?”
“我喜欢寒梅这孩子。”宋老夫人口气强硬。
宋春风看了纪寒梅一眼,满脸的不屑。“我不想把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一个陌生女子身上。”
他认为这桩婚姻会让他赔上一生?
“别这么快下定论!”她何尝不是?
宋春风勾起嘴角,挑起眉。
“难道你觉得和我成亲很委屈?”第一次有女人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话。
“我是觉得委屈!”纪寒梅不甘示弱的抬高下巴。
宋春风打量着纪寒梅。她看起来就像个千金大小姐,那骄蛮的脾气绝不是平常人家培养得出来的。
他看她的方式,令纪寒梅感到不自在,那眼光不是端详,分明是想将她看穿、看透,肆无忌惮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脚,仿佛在鉴定古物似的。
“我们宋家是名门望族,家产多、生意大,觊觎的姑娘不在少数,谁知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谁又知道会不会有人登门要聘金?”他的目光挑衅,口气恶劣。
呵!敢情这男人以为她觊觎他们宋家的财产?
真是不可理喻!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