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居然过得这么快吗?锦媚记得以前一个星期过得还是挺慢的啊~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她把手缓缓按上自己的胸口,在心里轻声问到,“你,有答案了吗?”
庄明皓已经很久没有过度日如年的感觉了,这次竟觉得一个星期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她,会拒绝他吗?天哪,这些年都是他玩女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什么时候,也有这么一个女人让他担惊受怕了。明明主动的是自己,决定权却掌握在她手里。
尤其是到了周末,时间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煎熬。周六天才蒙蒙亮,六点不到的光景他就醒来了,然后就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明明,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这样早就来,甚至也猜到,她今天很可能不会来,可是,可是,就是紧张,睡不着!
想想自己,真是可笑至极!昨晚他才想起,自己这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认真地提出请求吧,类似于告白的东西,要是让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他这三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庄明皓幽幽地叹了口气,自己,是否真的错过太多了,曾为了些触不到摸不着的东西?!然后,爬起来去浴室淋了个澡,出来后和着水吞下两片安眠药,又爬上床去接着睡。
却还是迷迷糊糊地没有睡熟,做了一些凌乱而破碎的梦。
梦里,他终于伸出手去拉住她说:“别走,可以别走吗?”
她却还是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他在她身后喊着,“我,我可以等你吗?我,我可以等着你长大,等着你回到我身边吗?”
可是,场景却骤然转黑,他的喊声似乎都被像海绵一样的无边无际的黑色吸走了,他,也没听见任何的回应。
然后,很奇怪,他又回到了自己家里,静静坐着沙发上,似乎是在等某个人,可是,天色渐暗,暮色四合,他等的人却始终没有来......
梦境如此破碎,可是他走不出来,就一直一直受困其中,不断挣扎。
“小皓,小皓,小皓,小皓......”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叫着他,庄明皓终于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了句,“妈妈。”看到的却是王伯,他记得,只有小时候,他还和父母一起住在家里的大房子里时,王伯才和爸妈一起这样叫他。后来,自从他搬出来住以后,他都一直叫他“小庄”的。
“你被梦魇住了。”王伯说。
庄明皓这才清醒几分,走下床拉开窗帘,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点点灯红酒绿。他愕然,喃喃开口,“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多了。我看你一天都没下楼,不放心走之前才上来看看。”
“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家里吗?”
“嗯?”王伯满心疑惑,“没有啊。”
“这样啊,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庄明皓心里说不失落肯定是骗人的。这样也好,自己被梦魇住了,一梦便是一天,不然今天他的日子应该也不会比梦里好过多少!
晚上却是彻底失眠了。实在是无事可做,就去网上找了部最近还蛮热的港片《雷霆扫毒》来看,一集接一集,仿佛魔怔了一般。
后来,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五点。心想,自己是不是还是该去睡一会儿,该把自己收拾妥帖。
今天,她会来吧?
人却仍旧傻坐着不想动,眼睛直直盯着屏幕可早已不知它演了些什么。
思想斗争到快到七点,终于才去洗了澡,换了衣服,鬼使神差般地穿上了那件她买来赔给他的衬衣。
然后,下楼。喝茶,看报,等着王伯来。
王伯今天来的有些晚,庄明皓竟然抱怨说,“王伯,你是要饿死我吗?”
王伯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冰箱里什么都有,你好手好脚的,饿了不会自己弄啊。还是说,你小子真的该找个媳妇了!”
庄明皓一愣,脸色迅速灰暗了。他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王伯一句半认真半玩笑的话就让他破功了。
也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不安,觉得,觉得,希望渺茫。
“小庄,你今天是怎么了?”王伯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关切地问到。
庄明皓轻轻摇了摇头,又站起身向楼上走去,“早餐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王伯疑心自己真是老了,听不懂年轻人说话,“你不是说饿了么?”
“现在我想先去睡一会儿。如果,如果......”
王伯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又没再继续说下去,幽幽叹了口气,转身上楼去了。
王伯看着他的背影,快三十的人了,平时看着也挺稳重成熟的一个人,今天是怎么了?王伯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啊,他真是搞不懂,果然是——代沟么?!
庄明皓突然就觉得心灰意冷,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多年以前,那些他不愿想起的曾经,不愿提及,不愿触碰的曾经。罢了,罢了,好与坏,拒绝或答应,也就那样了,这样的小小打击,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这样想着,这一觉倒是终于睡得安稳了。
锦媚从早上一睁眼就看着枕边的那条披肩,只有黑白两种颜色,亦如她此刻的心情。她伸手摸了摸披肩,很舒服,披在身上,一定很温暖的。唉~她毫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昨天,因为医院的送爱心活动,她作为代表去了市郊的孤儿院,给一群可爱的孩子做健康检查,然后陪他们玩耍,那可真是无忧无虑,仿佛回到小时候。她什么都没想,忙完以后回到她的小屋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去拿睡衣时才看见被她扔在柜子里,这几天来看都没看过一眼的那条披肩。
医院大多都是三班倒的,她们科一共有四个人,所以一直是上一天班休息一天。可是,因为她们科里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女生的男朋友的工作也是轮休制,所以她总是在凑和他一样的日期,经常找锦媚代班,于是锦媚就已经习惯自己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可是却经常享有双休的“福利”了。也有其他人偶尔会找锦媚代班或换班,锦媚一律来者不拒,反正对她来讲什么时候休息都是一样的,偶尔休息的时间长了,一个人太过无聊,不好打发时间,她也会去做一些兼职,这个星期她就似乎格外的“闲”,去帮人家做过促销,也发过传单。
可是,她又如何不知,她这是在逃避问题。
洗好澡,她坐到床上,把那条披肩放在枕边,看一看,摸一摸,然后在心里不停念叨着: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