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丝绒的礼盒,自己的礼物未免太过寒酸。
丝绒质感的礼盒垫上,躺着一只项链。
纸鸢造型的项链,在黑夜的星点光芒下折射出金属的光泽。项链边角的细微标识足以显示它的分量。
亲手做的又如何?几天几夜又如何?
那几根毛竹丝和一片破纸,终究是抵不过这样的璀璨夺目吧?
陌筝拎着风筝的筝线,提了起来。她提得很高。仰头,是天空的背景。
蓝色的身影融进天空里,如那日一般。
今天是白色的情人节,是林亚风的生日。
他会有怎样的愿望?
陌筝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小纸鸢,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她险些忘记了。
许个怎样的愿望呢?
也许……祝林亚风和江岚百年好合?
也许不错。
陌筝闭了眼默念着,轻轻松开拽住筝线的指尖。
这样的礼物简陋且不堪一击。就这样,说不定不等沉入江底,就在半空中被风力与阻力四分五裂了吧?
不知道多久没过生日了呢……我的最后一个生日愿望,送给你,好吗?
┄┅┄┅┄┅┄┅┄┅┄┅┄┅┄┅┄┅┄┅┄┄┅┄┅┄┅┄┅┄*
“陌筝?”
她睁开眼,望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路禹凡啊。”
“你这是干什么?”路禹凡扬了扬手里的风筝。他拽住了筝线,把它救了回来。
“为什么要救她呢……”陌筝问得不是路禹凡,似乎是在问林亚风——当年为什么要救她?现在他到哪去了?
“你理智点行不行?”路禹凡瞪了陌筝一眼。
陌筝只是呆呆地望着,心想着林亚风生气的时候和他不同,总会皱了眉头的……
看着陌筝神魂颠倒的样子,路禹凡叹了口气,夺了陌筝手里的盒子,把风筝放了回去。
“怎么了?”
“林亚风,和江岚在一起。”
“小朋友,拜托你用脑袋想一想,林亚风是什么人,你不会不比我清楚吧?”
“不要叫我‘小朋友’。”
“怎么?”
“不要说和那个女人一样口吻的话。”
“那个女人?”路禹凡挑了眉。
“江岚。”
路禹凡把盒子塞回到陌筝手里:“陌同学,你不觉得这样叫不太对吗?我不知道江岚哪里惹到你了,林亚风是你的,你还想怎么样?”
路禹凡的心里还是没有抹掉江岚,可是显然,现在的他并不了解江岚。
陌筝斜睨了路禹凡一眼,冷笑道:“好啊,都喜欢她是不是?我陌筝也用不着你管!”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吵过架了,只是逮到了人便发泄一通。
掉头还没走几步,还觉得不泄气:“你喜欢江岚?有种你抢回来啊!”
“你……”路禹凡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会被陌筝训一通,“别怪我没帮过你!”
陌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是流出了泪来。
本以为来了个路禹凡,可以借个肩膀哭一下。
呵,没成想都是喜欢江岚的,都是帮那个江岚的!
谁来问问她?她什么人也没有了,谁来安慰她?
也许,她本来就是个局外人。
她想起了林亚风和江岚坐在一起的情形——挺配的,不是吗?
江岚递出那个礼物时说——“我们送给你的礼物”。这算是什么?林亚风的回礼吗?白色.情人节的回礼吗?那两个人坐在对面,一张咖啡桌硬生生地把陌筝隔在了另一边。她递出礼物,像是新婚夫妇的贺礼。
陌筝抬头望着天,雪花还在飘着。
可这显然不是一个白色的情人节。
今天下的是雨夹雪,没有一瓣雪花能在地面上存留。
无情的雨水把它们鹅白的欢乐抹杀得一干二净。
陌筝伸出手,像那时一般触碰着半空中的雪花。
白色的精灵落在她的指尖,化了。不愿再逗留吗?
3月14日的太阳雪,如那时的记忆一般抓不牢,留不住。
陌筝仰头望向天边的太阳,旖旎的春光直逼她的双眸,硬生生地刺出了泪来。
┄┅┄┅┄┅┄┅┄┅┄┅┄┅┄┅┄┅┄┅┄┄┅┄┅┄┅┄┅┄*
costacoffe的咖啡厅里。
林亚风蹙着眉端起那杯摩卡,微热的温度已然凉了下来——那本是给陌筝点的。
“你想怎样?”
江岚笑而不语,放下了手中的黑咖啡:“林亚风,看来你还算识相。”
她告诫过林亚风,在陌筝来了之后不要说话。否则,就算他不怕自己父亲,陌筝也会在n中呆不下去——更何况她还要高考了。
林亚风轻泯一口咖啡:“江岚,变了的人是你。”
“那是你逼的,”江岚一脸的无谓,“你不是要我等你吗?我等了,只是我不是个等着你来喂的女人,我也搞不清你为什么就想碌碌无为下去。我在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你为什么都没有来?现在我回来了,你呢?”
“怎么?在国外,那个男人不会讨你欢心?回来找乐子来了?”林亚风斜了眼冷笑。亏了他那天晚上故意拖延了时间,才会遇到陌筝。
很久以前,他一直很想告诉江岚:他来了,那天晚上他还是去了。只是,你已经不在了。
江岚只是喝着咖啡。她明白,那个男人心里已经没有她了。
“我警告你,不要碰陌筝。”
“我有碰她吗?你需要那么担心吗?我可是还送了她礼物呢。”
“你要是伤到她,我会加倍奉还。”
“你已经伤了她,是你,伤了她的心。”江岚扬起了胜利者的微笑。
“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林亚风!你还不是怕了我?你还不是在她面前什么都没说?”
“你不要以为你能用这个方法威胁我一辈子。”
“的确不能。可是你起码要等她高中毕业吧?这段时间,足以让她死心了。”
林亚风却并不慌乱:“你也不要低估了我。”
江岚心知说不下去,起身欲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