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阅读_情欲之网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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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1 / 2)

,一个商店接一个商店地买吃的东西。这是他办事的典型方式。爱走极端。他这么做使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起自己。“食物?你就要这些吗?”他仿佛在说,“那好办,我们多买点儿,够撑死一匹马的。”他如此过分地取悦于我不啻于在暗示说,“食物?那是小事一桩。我们当然会让你们吃饱,别觉得你还有别的事。”

他太太看见我们带回来这么多吃的东西,大吃一惊。我已经告诉过克伦别跟他太太提我们吃不饱的事,所以,他装作是在为下雨天贮藏食物。“家里吃的东西不多了。”他解释说。可是,当他又说今天晚上莫娜要给我们做顿饭吃的时候,她的脸沉了下来。那脸色就像是个吝啬鬼看见自己藏起来的钱要被拿走了似的。克伦赶紧说:“亲爱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尝尝别人的手艺,换换口味了。莫娜做菜棒极了。我们今天晚上吃法国鱼片——你觉得怎么样?”当然,洛塔只好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我们把这顿饭当作大事来办。除了洋葱和土豆泥之外,我们做了豆煮新鲜玉米、甜菜根、汤菜,还有芹菜,配上橄榄和小萝卜。光奶酪就有三种,加上草莓冰淇淋。

为了换换口味,我们喝的是我亲手煮的咖啡,味道好极了。浓浓的咖啡,再加点儿菊花,真棒。唯一没有的就是酒和哈瓦那雪茄。

克伦吃这顿饭吃得高兴极了。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开着玩笑,讲故事,笑得肋骨都疼了。他一句也没提他的工作。快吃完的时候,他甚至还想唱首歌。

“不错吧,啊?”我说。

“亨利,我们应该经常这样,”他回答;他看了洛塔一眼征求意见。她勉强笑了笑。很显然,她正算着我们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突然,克伦把椅子推开,从桌旁站了起来。我以为他是要把他那些图表拿到桌上来。可是。他走进隔壁房里,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本书。他把书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看过这本书吗,亨利?”他问。

我看看书名。“没有,”我说,“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

克伦把这本书递给他太太,让她给我们念一段。我想听些哀伤的东西,不觉多倒了点儿咖啡。

洛塔严肃地打开书页,找她最喜欢的那一段。

“读哪儿呢?”克伦说。“这本书从头到尾哪儿都好。”

洛塔停止了翻书,抬起眼来。她的表情突然间变了。我第一次发现她神采飞扬的。连她的声音都变了。

“第三章,”她开始读了,“金瓦罐,詹姆斯·史蒂芬斯。”

“这书棒极了!”克伦兴高采烈地打断了她。一边说着,他把椅子往后推了推,把他那两只大脚搭在旁边的安乐椅上。“现在,你们开始好好听吧。”

洛塔开始了:“这是一个哲学家和一个名叫米豪·麦克默拉的农夫之间的谈话。

他们俩刚刚问候了对方。“她开始读了。

“另一个人呢?”他(农夫)说。

“啊!”哲学家说。

“他可能在外面,是吗?”

“确实可能。”哲学家严肃地说。

“噢,那没关系。”来访者说,“因为你的知识都够堆一屋子了。今

天我到这儿来是想向您问一问我妻子的洗衣板。她才用了没几年,她上次

用是洗我做礼拜穿的衬衫和她那件印红花的黑衬衫——你知道她那件衣服

吗?“

“不知道。”哲学家说。

“噢,不管怎么说,洗衣板不见了。我太大说不是被仙女拿走了就是

让贝西·汉尼甘给偷去了——你知道贝西·汉尼甘吗?她像只山羊似的长

着胡子,还瘸了一条腿!“

“我不知道。”哲学家说。

“没关系。”米豪·麦克默拉说。“她没拿,因为我太大昨天把她叫

出去,跟她聊了两个小时。我趁机到她房里,把哪儿都找遍了。洗衣板不

在她那儿。“

“当然是不会在的。”哲学家说。

“那么,您能告诉我洗衣板在谁那儿吗?”农夫说。

“也许可以吧。”哲学家说,“你在听吗?”

“在听。”米豪·麦克默拉说。

哲学家把他的椅子拉得离农夫近一些,直到他俩膝盖碰膝盖。他把两

只手搭在米豪·麦克默拉膝上……

“洗涤是一种特别的习俗。”他说。“我们来到这个泄界和告别世界

的时候都要受洗。我们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受洗时,是体会不到什么乐趣的。“

“您说得对,先生。”米豪·麦克默拉说。

“许多人认为清洗污垢是由于习惯。现在,习惯是动作的连续,是一

种极其可恶的东西,而且很难改掉。谚语到处流传,可书却不。我们祖先

的愚笨比我什]财产的富有更为重要。“

…………

念到这儿,克伦打断了他太太,问我们喜不喜欢听。

“我的确爱听,”我说,“请她接着念吧。”

“念下去。”克伦说,往椅子里缩了缩身子。

洛塔接着读下去。她的音色极美,还能出色地控制声音的抑扬顿挫。对话越来越有趣。克伦开始嗤嗤地笑,接着便开怀大笑,眼泪都流下来了。

“小心点儿,克伦,”他太太请求他,把书放下。“我怕你又会打嗝。”

“我不在乎。”克伦说,“这值得我打嗝。”

“可你还记得吗?上次你打嗝,我们还叫了医生呢。”

“还那么办好了。”克伦说,“我还想听结尾。”他又笑了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意思哭出声来。那法子挺管用的。

洛塔等他缓过气来,就接着读。

“你听说过包迪·麦克劳林在警察帽子上逮的那条鱼吗?”

“没有。”哲学家说。“第一个洗澡的人可能是想让自己臭名昭著。

傻子才洗澡呢,每个聪明人都知道这是一种不必要的劳动,因为大自然会

很快让他又自然而健康地脏起来,所以,我们不应该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干

净起来,而是要达到一种独特而又光彩的脏。可能,那些积累起来的脏东

西……“

“说说洗衣板吧。”米豪说,“我就想说说……”

“没关系。”哲学家说。“我……”

…………

念到这儿,洛塔不得不合上了书。克伦正笑着,如果那能说是笑的话。他笑得很凶,眼睛都鼓了出来。我觉得他都快晕过去了。

“亲爱的,亲爱的!”洛塔焦急地说。我从来也没料到她竟然也这么关心别人。

“亲爱的,求你,安静下来吧!”

克伦的身体由于抽搐而继续摇晃着。我走过去,使劲捶了一下他的背。他马上就好了。他感激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使劲地咳嗽喘气,擤鼻涕,用衣服袖子探眼泪。

“亨利,下次用个大锤什么的好吗?”他吐沫横飞地说。

“我会的。”我说。

他又开始笑了。

“请别再笑了!”洛塔请求道。

“今晚过得真好,”莫娜说。“我现在开始喜欢上这儿了。你念得真好。”她对洛塔说。

“我过去演过话剧。”洛塔谦虚地说。

“我也这么想。”莫娜说,“我也演过。”

洛塔挑起眉毛。“你也演过吗?”她的声音里有种讽刺的意味。

“当然,”莫娜平静地说,“我在吉尔特剧院演的。”

“啧,啧!”克伦说,又恢复到他那种牛津风格。

“你们为什么感到奇怪呢?”我想看看他们怎么回答,“你们认为她没那种天赋吗?”

“噢,亨利,”克伦说,抓住我的胳膊,“你很敏感,对吗?我正为我们的好运气高兴着呢。以后,我们轮着念。你知道,我自己也上过台呢。”

“我还演过空中飞人呢。”我反驳他。

“真的!”这次,洛塔和克伦同时发出声音。

“我没告诉过你们吗?我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我那番毫无恶意的谎言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我说我当过首相的话,他们还会相信吗?他们如此缺乏幽默感真让人觉得可笑。很自然地,我开始详细描述我的精湛技巧。莫娜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话,他们俩听得出神了。

我说完以后,克伦很严肃地评论说:“亨利,你的故事讲得真不错。以后等我们想听了,再多讲一点儿类似的故事。”

第二天,仿佛是为了弥补一下昨天的挥霍,克伦决定装修天花板。我们得先用瓦片盖上,然后再铺上沥青。我连个钉子也钉不好,却不得不干——当然是在他的指导下。幸运的是,找梯子、钉子、锤子、锯和其他一些他认为用得上的工具花了好多时间,然后,就看我的了。首先,我坚持找双旧手套带上,以防止手上扎刺。

我说得很清楚,手指头上扎了刺的话,我就打不了字了,而不能打字意昧着录音电话机不起作用了,然后,我又坚持找双胶底鞋穿上,以防止滑倒摔断了脖子。克伦极其严肃地点头同意了。他是那种人,为了能从你身上榨取最大限度的劳动力,必要的话,违背你去厕所、给你指屁股都千。安装瓦片的时候,我需要人帮忙。莫娜站在一边,以防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她还不时地给我们拿冰镇桔子水喝。当然了,克伦早就拿了几张图纸在向我解释怎样把瓦片一片片地放好。我根本就没听他的。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为了让身体灵活些,我建议说我要先练练在屋脊上走路。克伦仍旧点头表示同意。他还想借给我一把伞。莫娜听了之后笑得前仰后合的,他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像只猫一样灵巧地爬上梯子,上了屋脊,开始了我的高空作业。洛塔忍着害怕向上望。毫无疑问,此刻她心里一定正在忙着计算我如果掉下来摔断了腿的话,她得付多少医疗费。天热极了,苍蝇成群地围着我转。我带的墨西哥帽子太大了,总是挡住我的视线。我从屋顶上下来,打算换上游泳裤。克伦也想照办。这就又多费了点儿时间。

最后,终于没什么可磨蹭的了,我只好开始干活。我胳膊底下夹着锤子,拿着一桶钉子就爬上了梯子。已经快中午了。克伦草草地做了个带轮子的台子,他可以用来装卸瓦片,还可以指挥我。我看起来像个迦太基人,正在巩固城防。两个女人在下面站着,像只母鸡一样张开双臂,准备着我掉下来好一把接住。

我把第一片瓦片放好,举起锤子敲进了第一颗钉子。我敲了一两英寸,瓦片像只风筝似的飞了起来。我很惊讶;目瞪口呆地看着锤子从我手里掉了下去,那一小桶钉子也掉在了地上。克伦一点儿也没慌。他让我呆在那儿别动,女人们去捡锤子和钉子。洛塔跑到厨房,把那把锤子找了回来。她回来以后,我才知道我打碎了一个茶壶和几个盘子。“莫娜拉着钉子,她太着急了,以至于有些钉子又从她手里掉到了地上。

“别紧张,别紧张!”克伦大声叫着。“都准备好了吗,亨利?站稳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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