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轻颤地吐道:“爸……”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就落在耳旁,那样清晰,不可抹灭的事实……
————————叶会长的温情面纱————————
公园内静谧的茶居里,热气氤氲,迷朦了何暖夕的眼睛,淡淡地挥去清冷的空气,她慢慢地抬起眼,看着窗前沉默吸烟的何擎天,此刻,困惑大于震惊。
“怎么回事,爸?”
何擎天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往衣架一挂,转过身,将烟捻熄,语气透满愧疚,“暖夕,对不起,爸爸欺骗了你这么久,实在有不得以的苦衷。”
何暖夕拉住何擎天宽厚的手掌,那样温暖,她激动地说道:“爸,只要你没出事,比什么都好,妈妈知道了,一定高兴极了。”
说着,她就给杜雪梅打电话。
“暖夕,你妈早就知道了。”何擎天按住她的手轻道。
何暖夕身子微滞,眸光困惑不解地望着他,“爸,妈早知道了?可是……”
“暖夕,这一切是爸爸主意,别怪你妈。”何擎天声音有些沉。
何暖夕突然想起杜雪梅半夜的谈话声,原来是和爸爸……
她心口突突直跳,知觉告诉她,何擎天并非只是欺诈出狱这么简单。
她深深地吸了口,“爸爸,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何擎天沉默了会,坐在椅子上,从烟盒里又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才低沉地语道:“爸爸曾经做过一件错事,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得到上帝的原谅……”
何暖夕紧紧捂住胸口,那里波涛汹涌,让她无法喘气……
正文第170章深仇大恨
引言:黑暗中,他们紧紧相拥着,命运是冰冷的,身体会有温度,尽管这种纠缠是这样的寂寞和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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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是下了……
何暖夕站在茶室门口,看着男人背影缩成一团,像放慢地镜头,缓缓地在雨幕中移动着,熟悉而陌生,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灰茫茫的世界里……累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过脸,那里冰凉一片,像这清冷的春雨,仍然带着冬的寒气,却凉不过一颗颤栗不止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茶室的,雨瓢泊而下,打在脸上,身上,渗进来,很冷,很冷,她仰起脸,泪水和雨水混合,分不清彼此,痛快地流淌着……
四周的人,都在飞快的四处散跑着,寻找躲雨的蔽护,有人经过她身边,奇异地看了她一眼,也就一瞬间,就跑开了,她依然一个人在雨中,静静地,沉默地,无声地倾泻内心的悲伤。
这个世界都在流泪,她的心却流不出任何液体,像冰封的荒野,任黑暗和寒冷慢慢地袭进骨血里,咯咯地发出破脆声音。
人行道上,车流急驰,飞溅起坑脏的积水,打在了她的身上……
一辆车飞速冲来时,她怔怔地,脑子一片空白……
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喇叭声,和男人低吼破骂的嗓门……
是谁抱住了自己,在冰冷世界里,有一丝丝暖意。闷
何暖夕从男人怀中慢慢地抬眼,泪水模糊了男人冷毅的脸庞,她双唇颤抖了下,却发现牙关冷得直打战栗,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喉咙里含糊不清破碎的泣声,她扑在他的怀里,手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尽情地释放悲哀……
就这一次好不好,让我放纵自己一次,就躲在你的温暖宽厚地怀里,用你高大的身体为我挡风遮雨,像逝去经年的韶华青春里,我依你胸膛,贪恋你身上阳光清冽的味道,像仰望着黑暗里的一缕光阳,孰不知,你光阳背后,无尽凄黑……
男人将怀里昏晕的女人横抱起来,神色焦急,朝车那端喊道:“小郑,快,打开车门!”
小郑连伞也来不及打,忙拉开后车室的门,脱下自己的外套为他们挡着。
车门一关,将所有的寒凉挡在外面,车内暖气被开到最大,小郑将纸巾盒递给男人,“会长,要回豪庭吗?”
“嗯,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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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中,身体一凉,她不由瑟缩成一团。
只感觉被人抱了起来,又轻柔放下,顷刻全身被温热包裹着,鼻息间有淡淡地香熏气味,肌肤的毛孔一点一点地舒展开,她慢慢地放松身体,随着暖流轻轻抚过自己的冰冷的肌肤。
叶暮远连打了几个喷嚏,摸摸她的小脸,感觉到它渐渐暖起来了,他才站起身,脱去自己身上所有湿漉鹿的衣物,走进了淋浴房,打开热水,水花激烈而温暖地击打在他紧致的肌肤上,打在他背部那道丑陋的疤痕上……
浴室里雾气迷朦,他擦了擦玻璃上的水汽,想看清楚浴缸里女人的脸,只是擦了,又迷朦,又拭去……他一直重复着这个寂寞的动作,却始终无法看清,明明她就在咫尺,他和她,却无法靠近,隔着前世今世,隔着情仇旧恨,隔着永远无法抹灭的血腥……
疼,好疼……
何暖夕下意识地捂住腹部,胀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仿佛是冷刀子在抽,抽得几下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嘴唇也迅速地灰白下来!
一只手从黑暗伸过来,探着她的额头,又将她露在被子外手握了握,这样的情况如此熟悉,他在她耳边轻问:“是不是肚子疼?”
何暖夕咬着唇,点点头,然后她感觉身边的温度一凉,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别走,好冷。”
叶暮远亲了亲她冰冷的额头,“乖,我去给你拿止疼药。”
说完,他为她掖好被角,下床时,身子晃了下,他忙扶住床头柜,等眩晕感一过,便朝客厅走去。
他烧了水,在橱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盒芬必得,自己就着冰水吞了一粒,冰水的刺激,让他一阵强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