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田景野当然没当回事,现在回想起来,尤其是想到那句“妾身未分明”,不禁一笑。自那以后,陈昕儿就没骄傲过,在这个理科班里倍受打击。
简宏成沉默地开着车,一脸笑意,偶尔抬眼从后视镜看一下似乎在打瞌睡的同样安静的宁宥。来电提示打破车厢里的沉默。简宏成按下车载电话通话,“喂?”
电话那一头显然是顿了顿,才温柔地道:“呀,你没睡?还以为你睡了,我睡前打个电话碰碰运气。什么事这么高兴?”是陈昕儿。
通话从音响传出,宁宥在后面当然也听见,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简宏成道:“我很高兴?啊,有。我在开车,送宁宥回上海。你给田景野打电话了?”
宁宥的脸都快皱起来了。而显然,陈昕儿也愣了,她过了会儿,有点结结巴巴地道:“唔,是啊,是啊,我去祝贺一下田景野,他非要说我是查岗,硬跟我说你回宾馆睡去了。宁宥在吗,宁宥?”
宁宥皱眉道:“我在,昕儿,好久不见。”
简宏成笑对宁宥道:“宁宥你看,我说了,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昕儿,田景野没撒谎,我本来准备回宾馆睡觉,结果在星巴克遇见宁宥。她有急事要回上海,我送她一程。你睡吧,明天还得送小地瓜上课。”
陈昕儿喃喃地道:“睡前去星巴克喝杯咖啡……我这么理解,宁宥,我没理解错吧?”
简宏成抢在前面:“你没理解错,我整条街一个店面一个店面找过去,要不是她正好遇到急事,我未必有这运气。我挂了,开车呢。”
陈昕儿冷笑道:“别挂啊,我跟宁宥说话呢。宁宥,有什么急事,我可以帮忙吗?”
宁宥叹道:“班长别挂,话说清楚。这件事,还是一贯的,班长有想法,我没想法。昕儿你自己呢,也是一贯的,你们夫妻有问题,你先找我逼问。就这样。”
简宏成飞快地插嘴:“我跟陈昕儿不是夫妻,只是合作生了个孩子。难得三个人都在,我澄清一下事实,昕儿你说我跟你是不是这种状况。”
宁宥的眉毛全吊了起来,这是她完全想不到的状况。只听电话那头陈昕儿也是一声不吭,但不久,陈昕儿便将电话挂了。
简宏成“哼”了一声,道:“我一直怀疑陈昕儿在你我之间搬弄是非,今天不证自明。你处理得很好,我原以为你应付不来,本想替你挡着。”
宁宥摇头,不接茬,“好好开车,别给我走错路。”
简宏成笑道:“是,大爷。现在没人这么对我说话,你对我不是另眼相待是什么?”
见宁宥又是假寐,简宏成不甘心地问:“我这儿该解释的都已解释清楚,你还要我做什么才肯接受我?我对你一心一意这么多年,即便是石头也该感化了。可你能原谅郝青林那种人渣,为什么不能正眼看我?难道我们以前的感情都是虚幻吗?”
“要我哭给你看吗?”
简宏成忙道:“不要,不要。行行行,我知道你意思了。你继续睡,我专心开车。我还真没开过长途。”
可简宏成的百依百顺还是戳痛了宁宥,她满腹心事翻滚来翻滚去,到底是没止住眼泪。她手向前一伸,道:“纸巾。”
简宏成忙应一声,将前座的纸巾递给宁宥。“你别哭啊,拜托,你到底要我怎样啊。我对陈昕儿确实坚壁清野,那是我必须表明的态度,我也不想对她那样狠,可不狠她就有幻想,她没法再有自己生活。我一向为人你不会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啊。”
“你别问了,整件事你就是最冤的,我也是最冤的。但我已婚,爱家爱孩子,你我早若干年前已经结束。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也必须对你坚壁清野,不给你任何幻想。别问了,我心里很乱,我得优先考虑怎么跟我儿子讲。”
“行行行。你只要记住,你随时可以找我,我随叫随到。”简宏成顿了顿,又忍不住道:“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宁宥欲言又止。车厢里终于又归于寂静。
简宏成居然没走错路。宁宥见时间还早,让简宏成将她送到所住小区门口。宁宥说了“谢谢”,垂眉静默会儿,便转身进去了。简宏成心中千言万语,但想想宁宥现在心里乱,就什么都不说,让她走了。可久别重逢,他心里无法平静,默默坐进车里发呆。
宁宥快步走回家去。想不到走出电梯,却见家门开着。她冲进去一瞧,只见制服人员正在她家搜查,而郝青林戴着手铐灰头土脸地垂首站在客厅。宁宥明了,什么都不说,手一背站在门口。等制服人员看见她,才自我介绍:“我是郝青林太太宁宥,你们请便。”
郝青林这才意识到宁宥回家了,他一脸愧意地看着宁宥,连忙解释:“我都说了,我没拿一分钱的工资外收入回家,我的事与你无关。可他们还是要来。对不起,宥宥,连累你。”
宁宥瞪着他,只会摇头,对他无话可说。她还是直接跟制服人员讲:“如果你们愿意让我动用你们已经查抄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