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知道这个消息，是在三天之后。

童姥姥常常会平白消失一阵，可这次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大杂院里第一次来了好多外面的人，全是警察。

他们从童姥姥的房里搜出了很多迷药，就是小凡小时候很好奇的“糖果”。据说童姥姥是在拒捕的时候被击毙的。

“这人是个惯犯了，专门拐卖儿童。我们通缉了很久，这次要不是有人提供消息，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也不知是谁作的好事，给我们举报，真是好市民啊……”

“那老太婆还跑得真快，差点没追上。”

“就是，还好老天有眼，平地跑着也会摔跤。”

“这就是报应哦……”

警察们一边搜查一边聊天，小凡脑子里却不断地累积信息，脑子里似乎混沌一片，又似乎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什么。

“我也是被她拐卖来的么？”

“为什么三姨没和我提过这事？”

“是谁给警察报的信？”

“童姥姥腿脚一贯很好，平地里怎么会摔跤？”

好像一夜之间，大杂院忽然变得冷清起来。

天叔失踪了，“罗锅头”死了，童姥姥被毙了，就连名剑、猪猪他们也全都搬去了老黑的别墅，横竖他没妻没子，就有几个情妇，见他一死也都各自作鸟兽散了，几个人名正言顺地住了进去，还取名为“东安武馆”，成了东安分堂新的据点。

于是，这大杂院里便只剩下一个闭门不出的瞎道士，一个又聋又哑的老仆，和一个看起来孤僻自闭的毛头小子。

当然，这样的变故对于大杂院之外的人来说并算不得什么，除了警察来搜查童姥姥家那天，有两个好奇的街坊远远在门口张望了一眼，便再没人提起这事。这片都住着穷苦人家，各人忙各人的生计还顾不上呢，哪管得这恁多闲事。

即或是大杂院里剩下来的三个人，各自的生活也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影响。游龙照样关在黑屋里修行，老乌头照样劈柴扫地买菜做饭，小凡呢，做完每天的修炼，照样沉浸在他的“暗魂”世界里。

至于那个叫“暗香”的“新菜”，似乎已经赖定他了，每次一见他上线，便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摇旗呐喊捡装备。

稍微熟一点儿后，小凡知道“暗香”是个mm，不过他也并没太多在意，mm也好，gg也罢，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这网络上的“人妖”还少么？就算真是mm又怎样，谁敢担保不是只“恐龙”？就算是个绝色美女又怎样，看不见摸不着的，顶多yy一下。见多了猪猪和野人三天吵架两天和的境况，他觉得有首歌唱得可真没错，“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上了千万要躲开”。

不过，时间长了，小凡倒也慢慢习惯了“暗香”的存在，以至于其他玩家开玩笑说“暗香”是“枭魂”的老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这样的大杂院就像一潭死水，但似乎又并没有表面上这般死寂。

时常会有夜枭在院外怪叫，小凡也有时去东安分堂的“大本营”坐镇一下。“胜哥”死后的第二天，“龙虎堂”的堂主丁三爷就派人把他和猪猪叫去“聊”了几句，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小凡这分堂主的身份就这样正式定了下来。

老乌头还是跟往常一样，自顾默默地埋头做事，只是看小凡的眼神中偶尔似乎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像预感到会有什么不祥的事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