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号码到现在都没换,虽然已经和贝凡洮结婚这么久了,他也决定
要忘记过去和单丹阳那段感情,如果说他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根
本就是不可能的。
贝凡洮将菜单递给旁边站着的侍应生,抬起头来就看见陈郁一脸
沉思的表情,还以为他是工作上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连忙问道,“怎
么了?是不是公司有事情?要是有的话,你就赶紧过去吧,这饭我们
下次再来也行。”她的话,让陈郁脑袋里刚刚露出的对单丹阳的那一
丝怀念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对她升起一种浓重的怜惜和感激。电话
被陈郁挂掉之后又在不停地打过来,他连看也没有看一眼便将那个电
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抬起头来对着贝凡洮低声浅笑道,“什么公事?
再重要的公事也比不上你。”
都说了,陈郁一旦说起情话来,是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够抵挡得了
的。贝凡洮被他这样的话语弄得心中一颤,低下头来,完全忘记了刚
才这几个电话显示出来的不平常。
陈郁翻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
将桌上的文件略微地收拾了一下,就起身离开了。走出公司大门,正
准备转个弯去车库取车,没想到没有却突然响起一个十分熟悉的声
音,“陈郁——”他心中一颤,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单丹阳果然找
上门来了。不禁心下有些喟然,曾几何时,这个声音,伴随了他整个
青春年光,那个人叫他,从来不会叫他“阿郁”什么的,而是直呼其
名,他曾经也觉得不够亲密,强烈要求过她改过来,可是却总是被她
有意无意地岔开了。好像是因为她的习惯,她仿佛不习惯跟人这样亲
密,尽管他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时间久了,习惯的倒是他。
而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叫他的全名叫得那样理直气壮。
入眼的果然是单丹阳那张熟悉到了极处的脸。那样熟悉的眉眼,
算不上多精致,肤色也没有城里姑娘惯常的白皙细腻,有些暗哑,有
些枯黄,甚至连她整个人都带着一份干瘪。可是他从来都不是以貌取
人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对单丹阳动心。所以这些外貌上面的不足,
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可以对她身上任何的缺点视而不见,
只是因为他喜欢她。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那眉宇之间的倔强和
清傲,这些年来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她涉足社会而有半分的改变。
陈郁稍稍收敛心神,等着单丹阳走上来。果然,她看见自己站在原地,
便快步走上来,走到他面前,喊道,“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正是公司的大门口,虽然因为他身份的原因,
来来往往的员工不敢过多地注目,但在这里始终给人留了话题。他微
微偏头,对她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完
便转过身去,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走在前面,并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单丹阳一定会跟上来的,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强硬,甚至是强势,与贝凡洮的温软有着本质的
区别。当他在心里做出这样的比较时,连他自己也微微怔然了一下。
贝凡洮三个字,带着那个女孩子柔软的发丝一起闯进他的脑海里。印
象中,那个女孩子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柔顺的性格就如同她给
人的印象一样,最开始他也以为贝凡洮是一个凡是以父母丈夫为重的
平凡女子,只是后来接触下来他才觉得自己想错了。贝凡洮也独立,
甚至比单丹阳更有性格,只是她善于隐藏,或许,更应该换句话说,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性格暴露给其他人看,而看到她另外一面的,在她
心里,算得上是“自己人”了吧。
他走到地下车库,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板上发出的清脆
的“叮嗒”声。他转过身来,果然单丹阳就跟在不远的地方。她走上
来,正要继续刚才的问题,陈郁却已经先她一步,淡淡说道,“我之
前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阳阳,我已经结婚了,我必须要对我的家
庭负责。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他
看着单丹阳,只觉得后面的话分外难以启齿,顿了顿,却也还是艰涩
地说道,“既然我都在想着办法走出来,你……也不要再沉溺于过
去了。人始终,都是应该向前看的。”
“我不信!”他话音刚落,就被单丹阳猛地打断了,她仰起头,
看着他,情绪激动。不知道为什么,陈郁觉得她此刻的表情,竟有一
丝狰狞,“我不信,陈郁。我不信你就这样把我们以前的事情忘得干
干净净。我不信这么短的时间你对你的老婆生出的感情就比得了我们
之前那么多年的感情。陈郁你不用骗我,什么‘责任’,什么‘负责’,
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想要负责,那根本就不会有我
们当初的那几年时光。”
“是。”陈郁看着她,目光中透出隐隐的悲哀,“是,如果我肯早
些负责,早些担起我应该担起的责任,根本就不会有我们那几年的时
光。可是人不能永远长不大,我也不能永远地逃避下去。那些始终都
应该是我去做的,我不能随便找个借口就将这一切远远抛开。以前肯,
是因为我爱你,更是因为我不成熟,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早
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陈郁了,心性性格自然也会有变化,你就不要
再拿以前的思维来想我了。”
“哼。”单丹阳讥诮地笑出声来,她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看着陈
郁,眼睛里有着掩不去的讽刺,“陈郁,你为什么不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