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阅读_百年萨特一个自由精灵的历程.TXT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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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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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耶在戏剧方面本来是有一些天赋的。在迪兰的指导下,她成功地改编了几部戏剧,颇受观众的欢迎。她还在迪兰的戏校讲授戏剧方面的课程,课也讲得很精彩;学生很喜欢听,虽然同时对她的傲慢态度和奇异打扮很不以为然。但她创作的一些戏剧作品都不成功,其原因大概是她的性格所致:对什么都不当一回事,也就是懒散。如果没有足够的毅力和极大的投入,在写作上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的。

就是在表演方面,要想达到一流的水平,也不能够仅凭小聪明,主要还得靠毅力和勤奋。而卡米耶缺乏的就是这个。她那不可遏止的酗酒恶习毁了她的戏剧前途。一次,剧院正在演出,她喝得醉醺醺地爬上台,一把将男主角头上的假发抓了下来,而她乐得哈哈大笑。还有一次,也是喝醉了,她在台上倒立着表演,不停地把自己的裙子拉下来,露出光溜溜的大腿,让台下的观众看得乐不可支,齐声怪叫。迪兰写信指责她,她却将迪兰的信贴在演员休息室,让大家都来看。还有一次醉酒后,她竟把一摞钞票扔到火里烧掉了,而那是迪兰剧团全体人员的工资。

1949年迪兰患癌症去世。这以后卡米耶更觉孤独,酒也喝得更凶。这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来源。萨特为她提供了全部生活费用,他觉得自己有这种义务,因为她是自己的朋友和喜欢过的女人。而卡米耶觉得不能白用萨特的钱,她将这钱看作是对她文学创作的资助,所以每次见到萨特就要谈自己的写作计划,实际上她几乎什么也没有写。长期酗酒的恶习使她丧失了任何工作能力。

由于长期的我封闭,她的思想越来越陈旧,对外界的兴趣越来越微弱,同萨特之间越来越没有共同的语言。到后来,她不想再见萨特,不想再见任何人。这也许是,一旦见到萨特,她就会对自己的无所事事有所愧疚,从而产生巨大压力。

1967年12月12日,卡米耶病逝于医院。临终的前一天,她还在要葡萄酒。4天后她被安葬,给她送葬的除了3个处理有关事务的人外,只有萨特和波伏瓦。在清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她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写,日记里也只有每天吃什么东西、身体情况怎样的简单记载。而萨特多年来写给她的大量信件都不见了,包括不久前写给她的信;几年前萨特见她时还看到过这些信,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她付之一炬。现在留存下来只有极少的几封。70岁时,萨特谈到这些信,说它们是相当有趣的,对它们的被焚感到惋惜,这毕竟是他那段生命的见证,也是他和卡米耶曾经有过的爱情的见证。

第一部孤独(1905…1939)大学岁月(1924…1931):哲学与文学(1)

在大学期间,萨特仍然如同中学时代一样,花了大量时间在阅读上面。与中学略有不同的是,他学的专业是哲学,自然加重了阅读哲学书籍的分量。巴黎高师的哲学专业十分重视传统经典哲学,萨特读了笛卡尔、康德、柏拉图等人的主要著作。应该说,他对这些哲学大家已经很熟悉了。特别是笛卡尔的理性哲学,成了他以后创立自己的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基础。10多年后,他完成了哲学巨著《存在与虚无》,那里面仍然有着浓厚的笛卡尔理性主义色彩,只不过被它的另一个思想来源胡塞尔现象学更加浓郁的颜色所遮蔽,不那么容易看出而已。萨特首先承绪的,毕竟是法兰西理性哲学的传统。

十分有趣的是,在对康德哲学有较深入研读的同时,萨特对另一个德国古典哲学大师黑格尔却不怎么感兴趣,据他自己说,在大学期间几乎没有看过黑格尔的东西,只是有时听听关于黑格尔的课而已。他真正开始读黑格尔,是在大约20年以后。

当时马克思的学说在巴黎高师也有不小影响,学生中有些人是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尼赞就是其中的一个。萨特自己也读了一些马克思的著作,大概是在三、四年级的时候。读后的印象是,马克思主义跟其它社会主义学说比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是众多教条当中的一种。晚年他回顾这一情况说,年轻时他自以为理解了马克思的东西。但那只是理解了它的词语和观念,并不理解它可以运用到今天的世界中。所以当时这个学说对他没有任何触动。而30年后,他重读了马克思,在《方法问题》一文中宣称:“马克思主义是我们时代不可超越的哲学。”对马克思的学说,他有了一种完全不同于年轻时代的看法。

当时尼采的思想在青年学生中也很受欢迎。萨特读了夏尔•安德烈的六卷本《尼采传》,,还读了尼采的一些原著。不过其目的是写一部以尼采等人为原型的小说,对于尼采哲学本身,萨特并没有特别的兴趣。

还有一个对法国思想文化界影响很大的人物,就是弗洛伊德。萨特在上大学前,在中学哲学班,就知道弗洛伊德这个人,读了他的几本书。在大学的第一年读了他的《日常生活的心理病理学》,在毕业前还读过《释梦》。但总的来说,弗洛伊德那套无意识理论不太对萨特的路子,特别是同笛卡尔式的理性思维方式相差太远,使得他很难接受。

大约在写《方法问题》重新评价马克思的同时,萨特也对弗洛伊德也有了新的认识。他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当作他构筑人学理论不可或缺的工具。他认为,精神分析学不全是一种机械决定论,它里面包含着他十分赞许的实在论思想。此后萨特还写过关于弗洛伊德的电影剧本,那是在1959年。为此他又重新阅读了弗洛伊德所有著作以及大量的传记资料。

除了上面所说的哲学名家之外,萨特还读了一些科学哲学和认识论方面的书,这是因为巴黎高师十分重视科学,而为了将来毕业后的哲学教学,他也得了解一些这方面的东西。但总的来说,萨特对它们没有什么兴趣。

大学期间,萨特读得更多更广的仍然是文学书籍。他继续阅读那些当代作家的东西,普鲁斯特、保尔•莫朗、康拉德、超现实主义者、……同时重新阅读那些古典名家的作品。他最喜欢的作家仍然是司汤达。他也读了福楼拜的作品。早在五、六岁时,在外祖父的书房里,他就翻阅过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当然看不懂。现在重读,懂倒是懂了,可他并不喜欢。在他看来,福楼拜似乎具有一种虐待狂和受虐狂倾向,存心让自己难受也让读者难受。但另一方面,福楼拜对于想象的运用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把自己完全融入小说人物之中,他说:“我就是爱玛!”这一点让萨特叹服不已。他很想搞明白福楼拜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在后半生,萨特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探究这一点。

实际上萨特在大学期间,读的书既多又杂,不仅仅限于哲学和文学。他读的书有的很专门,一般人通常都不读的,甚至连书名和作者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例如鲍尔─洛门和内波米塞娜•莱默西尔的东西。上课时老师提到某个人、某本书,他就去找这个人的书来读。他的博闻强记和涉猎面之广,在巴黎高师恐怕没有什么人可比。

与阅读相联系的仍然是写作。萨特继续从事文学创作。他的写作活动同他的恋爱有着密切关系。在第一次见到卡米耶不久,他就酝酿着写一部小说,定名为《失败》,是奉献给自己的“未婚妻”的。这部小说以尼采作为主人公的原型,而小说情节是围绕着尼采、他的好朋友瓦格纳和瓦格纳的妻子科西玛之间的三角关系展开的。

从史料上看,这三人之间并没有明显的三角关系。有一段时间尼采同著名音乐家瓦格纳的关系非常好,成了瓦格纳家的常客;这夫妇二人把他当成自家人。后来,由于思想上的分歧,尼采同瓦格纳的关系渐渐冷淡,最后完全断绝交往。尼采在后期还写过激烈抨击瓦格纳的文章。在开始精神失常的那一两年,尼采在文章和信件中或明或暗地表现出一种对科西玛的爱恋。但从科西玛这方面看,没有任何材料说明她也钟情于他。因此还不能说他们三人之间有一种完整而明显的三角关系。

萨特写这部小说,并不是为了重现当时的历史,而是为了借历史人物来写自己的思想感情,写自己同卡米耶的爱情。他说,他就是弗雷德里希•尼采,而卡米耶就是科西玛。在写这部小说时,萨特是十分投入的。当他去图卢兹见卡米耶时,还在不停地构思着自己的作品。例如,由于卡米耶的态度,他对自己与她的关系有些把握不定,这时他就想:“这一章应该这样结尾:科西玛对尼采说,‘你以强力获得了我,你是狂野而虚弱的,你既成功了,又是一个失败者!’”这时他几乎无法判别,到底是科西玛对尼采这样说,还是卡米耶在对他这样说。

小说之所以定名为《失败》,是因为小说主人公弗雷德里希(尼采)在每一次悲剧性结局之后,都要写一本生前不会出版的书;他至死都没有得到世人承认,但他死后却获得辉煌的声誉。这里实际上是萨特为自己设计的人生道路。他是一个孤独的思想者,能够发现人们看不到的世界真理。但在一个很长的时间里人们不会理解他,他将孤独地死去。而在后世,人们终于发现了他的价值,他以自己的思想之光照亮全城。这样,一个失败者就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后世的思想,萨特保留了很长时间,直到“二战”以后,他在现世已经声名卓著,人们早已承认了他,这种观念才逐渐被消除。

大约在1927年,《失败》已基本完成。尼赞将它送到伽利玛出版社,但被拒绝出版。这部小说最后没有完成,也没有发表。从出版的角度,这部小说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失败”。但对萨特来说,它比以前写的东西更为重要。萨特晚年评价说,这是他的第一部可以表达自己独特感受方式和世界观的小说,是从游侠小说向现实小说的一个重要转变。

大学期间,萨特创作的小说,除了《失败》之外,还有一篇名为《阿美利亚人埃尔》。这是根据柏拉图在《共和国》结尾讲述的一个故事改写的。故事的情节是:阿美利斯的儿子埃尔因搏斗致死;死后10天,他的肉体仍然没有腐坏,如活人一样完好无损;到第十二天,他复活了。他告诉人们,他是怎样看到死人的灵魂在遭受报应,行善的人灵魂升天堂,作恶的下地狱。最后埃尔和他的姊妹升了天堂。这个故事中还有同泰坦人进行大规模战斗的场面。

埃尔是一个年轻的英雄。萨特借埃尔之口表达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想法和感受。当时萨特的这些思想还不是那么具体,但已经具有自己的独创性,并不是照搬别人的东西。这篇小说也没有发表。但他对古希腊神话题材的钟爱却保留下来了:20年后,在萨特的戏剧《苍蝇》中,我们又可以看到一个希腊神话中的年轻王子和他的姐姐的故事。

除了小说,在巴黎高师,萨特开始写戏剧。这是童年爱好的继续。小时侯在巴黎,他用套在手上的木偶演戏来吸引那些可爱的小姑娘们。在拉罗舍尔,他常去剧院,并开始写一些模仿性的滑稽剧和小歌剧。萨特晚年还记得其中一个名为“奥拉图•科克勒斯”的小歌剧,有两句台词是“我是米修斯•思克沃拉,我站在这儿;我是米修斯,米修斯。”

第一部孤独(1905…1939)大学岁月(1924…1931):哲学与文学(2)

巴黎高师每年都有一个戏剧演出活动,是在学年结束时为全校师生和家长表演,多为幽默滑稽的讽刺喜剧。这重新燃起萨特早年的戏剧爱好,他积极为这个演出提供剧本。他写的第一个独幕剧是“我将有一个好的葬礼”,说的是一个人死后在街上看到自己的葬礼。这里包含着一种体验生死界限的意味,有着黑色幽默的成分。也许是觉得它并不怎么滑稽可乐,节目的审查者没有采用这个戏剧。后来萨特又写了一个独幕剧,是关于学校本身的事情,大概比较滑稽可笑,得到演出。萨特本人不仅是编剧,还是演员,他在剧中扮演巴黎高师的校长朗松。

除了这些滑稽剧,萨特还写了一个关于古希腊神话的戏剧“埃皮梅泰”,故事情节是:众神来到一个希腊村庄,要惩罚村里的人,村里有诗人、讲故事的人和艺术家。最后普罗米修斯赶走了众神,但他自己也遭到可悲的下场。这个戏剧带有悲剧色彩。按照萨特自己后来评价说,这些小戏剧写得都不怎么好,显得很幼稚,特别是在表达形式上很差劲。但它们在一定程度上也预示着萨特戏剧的发展方向。例如他第一部成功的戏剧《苍蝇》,也是取材于希腊神话,也带有悲剧色彩。

在读文科预备班期间,萨特选择哲学作为大学学习的专业,但他那时并没有打算将哲学作为写作对象。他准备报考哲学和学习哲学,是为了给自己的文学创作活动一个必要的工具,而对于哲学本身,他并不希望有什么建树,所以在这一期间,他没有写任何哲学方面的作品。

上大学后,由于学习上的要求,萨特不得不一改初衷,开始写那种专门的哲学论文。最起码的,他得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他选择的题目是想象。这一主题是属于哲学范畴的,他写的也是纯粹哲学性质的文章。他选择这一主题的一个原因是,很早以前他就有了关于形象的思想,他想把它弄清楚。关于想象的论文就是从哲学角度来探讨他自小就有的这一问题。

另一方面,这一主题同他的文学志向也是紧密相关的。文学创作就是进行想象的活动;对于想象的深入探究有助于他的创作。到了晚年,他在关于福楼拜的研究中又重新回到这一主题。福楼拜对于想象的特殊才能是促使萨特花一、二十年工夫为他作传的一个重要原因。他说:“在我关于福楼拜的书中,我研究着想象中的人们──像福楼拜一样通过角色而活动的人们。这些人就像气体从有漏洞的容器中泄出一样,散发到想象中去了。福楼拜常常是这样的。而他也看到现实,因为他恨这个现实,这样就有一个现实和想象之间的关系问题,我试图在他的生活和作品中来研究这个问题。”(《思想纪游》)

萨特选择这一主题还在于,在他看来,哲学从根本上说就是心理学。而想象是心理学探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后来他不再这样认为,摆脱了这种观念,但当时他无疑是这样想的。而指导萨特做毕业论文的教授是搞心理学的。这个教授有点名气,而萨特同他的关系也不错,但他对于萨特完成毕业论文并没有什么帮助;他来指导萨特做毕业论文,只是起一个给学位证书的作用。萨特的毕业论文可以说是完全独立完成,因此具有很大的独创性。

萨特大学期间最重要的作品既不是纯文学的,也不是纯哲学的,而是一部介乎两者之间的作品,萨特定名为《真理传奇》。不过在萨特自己看来,它应该属于文学作品,它是一部小说。也许他自己的看法有一定道理,因为它的确不是一篇纯粹的论文,推动整部作品演进的,不是逻辑的推演,不是概念的迁移;这里面有一些形象性的东西。

但它又不是通常意义的小说,因为里面没有人物的个人主观感受,没有连贯的情节,而有大段大段的抽象议论;萨特试图在其中表达的是他所体验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是自己关于世界的独特感受,虽然这种表达不是使用一般概念和带有普遍性的词语,而是使用华丽而讲究的文学语言。

也就是说,萨特在作品中不是论证自己的观点,而是借助于神话来说明自己的思想,就像古希腊人例如柏拉图在表达自己的哲学思想时所做的那样。在他看来,写一部小说就是创造一个有着哲学意义的神话。这样,萨特写出来的东西从形式上说是两不像,既不像哲学论文,也不像小说作品,可以说是不伦不类。如果一定要归类的话,在我看来,也只能归之为哲学随笔一类的东西。

在进巴黎高师的前一、两年,萨特曾对自已感兴趣,想以自我作为写作对象,描写自己;进大学后,接受了哲学的薰陶,他开始习惯于把自己的体验看成是人的普遍体验。他以此作为,这样,很自然地,他将文学叙述同哲学思考结合起来了。

从此以后,文学和哲学就像一对形影不离、难舍难分的孪生姊妹那样追随着他。用一句形象的话来说,萨特同文学、哲学形成了一种三角关系。他一生中固然有不少影响很大、成就斐然的纯文学作品和纯哲学作品,而更多的是几乎无法归类的这种“几不象”。即使他的纯文学作品,也往往透出一股极浓厚的哲学气息;而他的纯哲学著作,其中也充斥着大量形象思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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