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恍若未见,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魄沙华,置于鼻端,轻轻闻了起来。
“你……”看到她没事地闻起魄沙华来,一点没有中毒的迹象,尉迟风不由得惊讶。
“迟风,她是谁?”轩辕以柔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闪着疑惑。
云歌冷笑,装得可真是我见犹怜啊,不待尉迟风回答,不咸不淡地说道:“妹妹,怎么老狐狸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吗?”
话落,轩辕以柔的脸色微变,表情阴晴不定,下一刻,她故作迷惑与惊讶道:“你……你是姐姐!?”
尉迟风皱眉,对云歌的话有点茫然不知所云,随即对怀中的人说道:“以柔,她是越罗,也是云歌。”
然后又一阵惊呼:“云歌!”不一刻,轩辕以柔又故作疑惑地问道:“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她怎么会在这里,真是问得好啊,想来越景行也想知道吧,云歌嘲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看着皱着眉的尉迟风。
“以后会和你讲,今天你也累了,小心身子,春来,带二夫人回房。”
“是,大人。”
听到尉迟风温柔的话语,轩辕以柔一脸娇羞,轻不可闻的恩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带着丫鬟离开,走到半路,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见到尉迟风在云歌的身边轻声细语,脸色猝然一变,阴沉可怖,无奈,只能不甘地离去。
“你……身子好些了吗?”尉迟风担忧地问道。
云歌沉思不语,凝神细观手中的魄沙华,半晌又随手丢掉,手腕一翻,质若初雪的手掌上猝然聚起一团火焰,耀眼诡谲,她漫不经心地扫向魄沙华,鲜红妖艳的魄沙华瞬间变成一堆灰烬,一阵风袭来,无声无息地飘散空中。
尉迟风看着眼前诡异的情景,怔怔不语,暗惊她的武功如此之高,隐忧山庄的人个个非同一般啊。
云歌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他,怜悯而同情,“尉迟风,爱是什么?”
尉迟风不禁怔住了,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心里一阵慌乱,看着她怔怔地出了神,说不出话来。片刻,眼神忽闪了一下,心中喜忧参半,嗫嚅道:“或许我已经知道了。”
恩?云歌有点迷惑,什么叫或许?随后,又了然地讥笑:“爱让人亦生亦死,可是,爱情和权力孰轻孰重?”权力可真让人醉生梦死啊。
云歌的讥笑凄凉无比,这一笑像山间的夜兰,忧伤,凄美,这一笑也让尉迟风的心变得无比酸涩。
“云歌……”他向云歌伸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去碰触她,好像这一碰,她就会像风一样远去,心蓦的一缩,无比痛楚。
“也许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得离开了,不知道还看不看到这里的杏花。”幽幽的声音传来,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他一惊,脱口问道:“你去哪?”
云歌笑而不语,悠然转身离开,尉迟风出神地望着纤细的背影,感到他和她近在咫尺,又仿佛咫尺天涯,浓浓的悲伤如同雪花般融化,慢慢沁入他的心底。忽而一阵愉快的歌声传来: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秋梦云,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窗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歌声清幽,仿佛风过耳渐渐散了开去,隐没于芳草园中,终于飘散,袅袅不可闻,弥留的余音却醉了尉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