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想我操,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人家都说南头周敬良瘫的古怪,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做这事儿,哪天我要是再贪点钱了,还不让鬼害成瘫子么?那可不成。
我还没说什么,许老四又说道:“你跟他不一样,你的阴阳眼是天生的,就是没开过光,而且你身子骨硬朗,脾气又大,一般鬼都不招你,所以你很少遇见鬼,你只要学会了我这本书里的本事,保证你啥事儿没有。”
他这才把怀里的一个土黄色的包裹掏了出来,递到我面前,我顺手拿过来翻开了外面包着的布,里面一本薄薄的已经不知道保存了多少年的旧书,书皮和纸张都已经泛着黄褐色了。书皮上面写着工整的三个隶体字《驱鬼集》
我翻开里面一看就笑起来了,对他说道:“许神仙,你这不是蒙我么?这也不是啥古代的秘籍啊,里面都是人手抄写的,还没繁体字,从哪儿抄的吧?”
许老四听我嘲笑,急忙的说道:“你小子可别小看啊,这是抄写的没错,文革的时候要把所有的这类书给灭掉,要不是我师父连夜抄了一本,到现在就再没这些书上的本事了。”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这还真是个稀罕物,得了,我回去就学两招。先收拾了那老爷庙再说。”
许老司赶忙阻止我说道:“你别学个现成的就去试啊,啥事儿都别做绝了,再说你今儿个不是把它那池子给垒起来了么?想来它也不会再去招你这愣头青了。”
我还想说什么,许老四接着说道:“小三子,你听我说啊,前些天北河边上水泵站不是要扩建了么,我怕扩建的时候把那的风水给坏了,我在那压了不少的东西,恐怕到时候都出来了,万一我哪天让这些东西给害了,你可得好好学书里的本事,等学成了把这些东西都给毁掉,我这本事不精,就跟着师父学了的这几招,体质也不行,没法子灭鬼,只能镇住它们,可是这些东西镇的时间越长,他们哪一天出来的时候越凶,唉,你可得好好学学。”
听了他的话,我怎么都觉得像电视上那些武侠老前辈在临终前传授给徒弟绝招时的情景,哈哈一笑,说道:“成了,老爷子,我回头好好看看去。”说完我拿着书就走了出去。嘿嘿,白给的东西有用没用先拿走吧。
许老四在院子里喊:“记得我的话啊,好好学!”
我一边走一边头也没回的说道:“知道了,放心吧许老爷子。”心里想着,学个毛啊,既然那鬼不找我的茬了,我何必再去惹事非呢?这些藏在暗处的东西能不惹还是别惹为妙。
还真就象许老四说的那样,那天晚上虽然宾子没跟我一起去后面做伴,可是我把陈金拉到家里做伴了,那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竟然好奇的说要是那鬼找他多好,让他也见见鬼去。我当时就差点坐到地上,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我操!
我和陈金俩人往家里走的时候,路过老爷庙旁,陈金忽然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老爷庙。我只感觉到头皮发麻,浑身发冷,我操,又他妈撞鬼了么?看着陈金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看着那庙,我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轻声的问道:“老金,你看啥呢?”
陈金叹了口气,满脸遗憾的回头说道:“我咋就啥也没看见呢?”
我气的一脚踹了他个趔趄,“你他妈还真有病啊你!没事儿你想鬼干吗?真来了还不吓死你狗日的。”
他嘿嘿一笑,说道:“你不是也没被吓死么?那咋就偏吓死俺?”
我操,伸手也搂他一巴掌,这家伙跑跳着往过道了跑了。我嘴里骂着他,也往过道里走去,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老爷庙,就发现整个小庙仿佛飘起了一米多高似的,在空气中浮动扭曲着,幻化成一张模糊的人脸,披头散发的,竟然冲我狞笑着,那小庙就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一团烟雾似的轻飘飘的不断扭动着,好象在跳舞,我傻了眼了,我的娘啊!这是个啥玩意儿啊?我当时的头发肯定都全部立起来了,我一转身大喊着:“老金,狗日的等等我。”
还等啥?撒丫子跑吧,我当时的速度估计踩着河水也得是水上飘的速度了。陈金听我变了声的喊他,就在邻居冯大爷家门前停了下来,可能是喊的声音太大,他奇怪的看着我跑到了他跟前,问道:“喊啥?听听,把你家亲戚都给吵醒了。”
我气喘吁吁的,这狗日的说啥呢?一听,原来是冯大爷家的大黑狗汪汪的叫了起来,这小子骂我呢,我踢了他一脚说道:“那鬼真他妈缠上我了,赶紧进家去。”
听了我的话,陈金一脸的兴奋,我看他有往回走的迹象,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到门口开了门直接就把他推了进去,然后我拉开裤子哗啦啦在门口撒了泡尿,这辈子要一直这样,媳妇儿都不能娶了,童子尿保命啊!陈金见我在门口撒尿,猜到了我的意思,也嘻嘻哈哈的拉开裤子站到门口冲着过道口尿起来,口里还嘀咕着:“我尿到庙门口,我尿到庙门口……”
我啪嚓一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硬把他没尿完的半截尿给惊了回去,骂道:“行了,别他娘的惹事儿了,我今儿个还给人家把烧纸池子修了,要不,非得害死我不行。”
陈金见我真的有点恼了,就陪着笑脸打着哈哈进了家。
也不知道是因为住在老爷庙的那东西害羞不想让陈金见,还是因为两泡童子尿起了作用,或者是因为我给它修好了池子吧,总之那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陈金躺下就睡了,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陈金打着哆嗦穿着衣服起来了,口里嘟哝着:“在你老三这儿睡觉,炉子就没烧好过,哪天晚上都灭,我操,真跟睡在外面似的。”
我在被窝里翻个身儿趴着说道:“扯淡,昨晚上回来炉子还烧的好好的,就是忘了换煤了。”
陈金穿好了衣服搓着手坐在了床边,笑着说道:“老三,你看把你给吓的,我一来这不是啥事儿都没了么?我看啊,你八成是做了个噩梦吓着了,就乱七八糟的给说出来吓唬兄弟们,要我说,啥不干净的东西?咱都是从学校出来的三好学生,社会主义的大好青年,咋能信这些牛鬼蛇神呢?”
我也睡够了,便起身穿起了衣服,一边穿着一边说他:“你狗日的别吹牛了,我就没记得你拿过三好学生的奖状,反正我说的那些你爱信不信,啥时候你丫撞一回,你就不吹牛了。”
陈金站起来牛烘烘的说道:“我才不怕,俺娘给我算过命,我八字硬,鬼神敬!”
我兜着裤子站在床上说道:“去你娘的,还拽上了呢,有种你去拆人家庙去!”
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陈金这小子弄不好还真他妈敢去拆。果然,陈金一愣神儿,然后昂首挺胸的说道:“奶奶的,我就拆,白天拆怕那些老太太找茬,今儿晚上我要不拆我就不是娘养的。”
我从床上直接蹦了下来,顾不得穿鞋子,拉着他的手就亲热的说道:“金子我的好兄弟,咱别拆,刚才我说的话当放屁了行不?你跟你哥我斗啥气啊?”
陈金看着我堆满笑和惊惧的脸,鄙夷的说道:“老三平时不是整天吹牛说天不怕地不怕么?这才多大点儿事儿?把你吓的裤子都提不起来了。”
我一看可不,腰带忘了扣上。再看看他那鄙夷的表情,我立刻火冒三丈,扯着脖子吼道:“怕个鸟!我就是觉得拆了人家的烧纸池子理亏,要不我能怕?呸!”
我操我还真是火了,想我老三从小到大那都是有了名的愣头青,我怕过谁?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敢拎着棍子找到中学去揍人,虽然后来被人揍了,可是那是因为他们人多,就那领头的那家伙还被我打了满头包。哥儿几个长到现在,哪次打架闹事儿都叫上我,谁敢说我老三胆小?
陈金见我火了,也有点心虚,急忙耷拉着笑脸说道:“得,跟我发上火了,是我说错了行不?”
见他陪了不是,我也没啥好说的,可一想人家也没错啊,我就是怕了的。不成,他奶奶的,不蒸馒头争口气,丫陈金要是在兄弟们中间把我给数落一遍,我以后还怎么带着兄弟们揍人去?
要不说人冲动的时候会失去理智,我当时啥也不想了,龇着牙说道:“跟兄弟们打个招呼,今儿晚上把庙给狗日的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