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皱皱眉头,扭头看了看面前的那几位中年汉子。为首一个汉子低头苦笑道:“李首领,这位我们刺史公子,你别见怪!”。扭头对身边的一个人低声说道:“程校尉,你过去看看,劝住公子!”
一名士兵心慌气促地跑近,喘息着道:“统领大人,他们要东西吃,还打了我们一名士兵!!”说完还不忘揉揉被打的火辣辣的脸。
李明微皱了一下,阴冷的说道:“赵二牛,你带三个队过去看看!如有人胆敢闹事,关进大牢?意图行凶者,杀无赦!”
“是,统领”赵二牛大声应诺。
“统领,这,你看。。。。。”刚才的中年汉子还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刺史公子的所作所为,让他又难以启齿。
李明斜了他一眼,道:“我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出手搭救,这里不是延津的刺史府,百姓面前耀武扬威,敌人面前屁滚尿流,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中年汉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只好跟着李明等人来到湖边的临时营地。
先前的程校尉匆匆赶回营地,拉着刺史公子低声说着什么?可能是陪着小心,说尽好话,作好作歹地和稀泥。
满嘴污言秽语,令人不忍卒听的刺史公子张狂至极,象训奴才一样狠斥了程校尉,无非是这里是延津刺史府管辖的范围,这里的土地包括子民都应该。。。。。张大力气得脸色铁青,没有得到李明的命令,只好闷声不吭,几欲晕厥,周围的三百辽东军士兵人人侧目。
李明分开围观的众人,冷冷看着这个纨绔公子,回头看了看还再苦劝的程校尉,讥笑道:“看来你们的公子不想屈驾到我的小庙里了,我就恕不远送了!告辞!”
“你。。。。一个下贱的土匪头子,神气什么?”刺史公子恶毒的咒骂着。
李明蔑视的看着趾高气昂的刺史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刺史公子也感觉到李明的敌意,恐惧的说:“你。。。你要干什么?我爹可是刺史!”
李明上前一步说:“原来的是刺史公子呀!有失远迎。。啊”然后回手就是一个耳光,“啪”一声,刺史公子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五指山。
“你。。。”刺史公子一边捂着脸,一边后退着,一直退到程校尉的身上,两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茫然转动着头四下看着,突然的变故让众人都呆立着。
这时程校尉回过神来,连忙拉起刺史公子,小声的说:“公子,你没有事吧?”,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这个乐呀,平时仗着他爹的权势,没少欺负他这些当兵的!活该,再打两个巴掌才解气呢?小子还横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被打傻的刺史公子心里那个气呀,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什么气的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呢?正在怒火攻心的他正好看着程校尉这个倒霉蛋,出气包!
面孔蜡黄的刺史公子猛醒过来,扑上一把捋住程校尉的衣领,狂乱地吼道:“蠢货,废物,爷怎么养了你们这帮不中用的东西,给我宰了这个该杀的土匪头子”,然后,抡起大巴掌就是一下。
刺史公子还继续气吼吼的大喊大叫,你们都是死人,小爷受欺负了,你还站着不动,回头让我爹诛你们的九族!
程校尉捂着滚烫的脸,呆立着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恨不得杀了这个狗娘养的刺史公子,但是他爹绕不了自己和家人。。。可是自己也是堂堂九尺汉子,让一个小白脸给骂龟孙子似的,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放?其他几个校尉看着程校尉的下场,寒心的看着远处,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刺史公子身边的几个女人,相互抱着,抖作一块,早作声不得。
“那你们现在到底有什么打算?是要留下?还是想到别的地方去?说实在话,我需要有血性的汉子,和我一起并肩杀敌,救出被俘的百姓,为延津死难的百姓报仇!无论你们选择什么?他必须得留下!”说完用手指着刺史公子。
几个领头的校尉面面相视,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决断?倒是程校尉满眼渴望的看着年长的中年汉子。
李明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看几位也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没有想到为一个临阵脱逃,置百姓生命于不顾的昏官效忠,舍命保护一个只会鱼肉百姓,欺良怕恶的纨绔公子,这样的人渣留在世界上只会浪费粮食,祸害无辜的百姓!算我李明看走眼了!”
摆摆手道:“几位好汉,我也不会难为你们,你们走吧!”转头对张大力说道:“大力,准备食物,送几位好汉回家?”
刺史公子这会是看出来李明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爬到李明的面前,鼻涕眼泪的一大把,哭叫着说:“大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李明听着他的胡言乱语,特别是最后一句,不由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刺史公子好像看到了希望,也跟着笑道:“大王,你笑了,你答应放了我了,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呵呵”
李明蔑视的看了他两眼,刺史公子站起身来,转头对几个女人吼道:“贱人,还不跟我走,还想等着过年吗?”
中年汉子冷笑着看着近似于白痴的刺史公子,心想到,放了你,怎么可能呢?回头你带兵来攻打他们?跟着这一对父子还真是枉费了自己一身报国热心。刺史公子一死,他老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也好,以前都是为别人活着,也该为自己活上一回了!
那几个女人也看出来这一点了,还在相互抱着,看着刺史公子,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个将死的人,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们都不走,我走,刺史公子大吼道,走到李明的面前,还不忘躬身陪着笑脸,十足的一个小人样。
开始刺史公子回头看看,发现所有的人好像静止了一样,这时心也开始放下来,稍微停顿了一下,阴毒的看着几名校尉,然后转身就跑。中年校尉看着刺史公子越跑越远,眼睛一直在收缩,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低声说道:“李头领”
聪明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很快几把弩递给几名站立的校尉,“嗖,嗖。。”还在奔跑的刺史公子后背上插了几支弩箭,挣扎了几下,一头倒在地上。
李明等众人回到山城后,和正在等他吃早饭的几个人简单地说了适才之事。杨林皱皱浓眉,惊异地瞟了李明一眼,摇了摇头,犹豫一下,低下头去。
在谈笑声里,亲兵们送上了早饭。整个吃饭过程中,大伙儿说说笑笑,李明却注意到,杨林基本没有搭话,似乎一直陷入在沉思里。
一天的训练开始了,众人相继告退而去。
李明微笑对坐着不动的杨林道:“杨林,你好象有话说?”
杨林看着李明,叹了口气,声音很低沉:“统领,我们杀了延津刺史公子,这对我们以后行事乃至今后都是很不利的。如今和官方彻底撕破了脸,杀了一个纨绔子弟。固然是快意,只怕延津刺史将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疯狂报复统领,不得不防呀!
李明的嘴角略略一牵,眉梢一战,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
“统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么其他人是不是”脸色冷肃的范增简洁有力地道,并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李明盯了杨林一会,凝神地看着窗外微微被风拂动的树枝,指节在案上轻叩着。沉默有顷,脸颊抽搐两下,眼里闪爆出厉芒,决然道:“你去安排,一旦他们有什么举动,立即就让他们彻底消失。”
中午,高冲和严明也陆续返回山城,带来令李明兴奋的消息!渤海国在契丹抢掠了几个县城后,大军也于昨天从上京出动了,准备汇合边军一起,对契丹人展开报复行动。
幽州节度使张公素也从延津逃回的溃兵口中,得到延津失守的消息,怒叱了临阵脱逃的延津刺史,整军备战,准备报复一下敢捋虎须的契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