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四起,战火再次肆虐着这座多灾多难的城市。辽东军也没有打算占据城池的打算,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街上一队队士兵到处乱穿!一个契丹百骑队飞奔北门而来!慕容豹带领着五百鲜俾族士兵严阵以待,据马,石头还有大量的木头堆积在城门处,契丹百骑队看到是鲜俾人时,大叫道:“快开城门!”。
慕容豹在城楼之上大声地回道:“奉王爷之命,封锁城门,尔等不去镇压反兵,难道像逃跑不成!速速离开,否则格杀勿论!”,然后回头喊道:“放箭!”,顿时城墙之上,飞箭如雨。契丹兵一时措手不及,几十名契丹兵被射落马下,契丹百骑长大骂道:“低贱的鲜俾人,你们想造反吗?”同时拉马回到一箭之外,愤愤地看着城墙之上的鲜俾人!心想鲜俾等族真的造反了不成!
不待慕容豹回话,这时街头的另外一头跑来一队鲜俾族士兵。原来这批鲜俾兵也看到城内混乱不堪,所以想到最近的北门!先出城再说!契丹百骑长正好看到这批倒霉催的鲜俾兵,大叫着:“鲜俾人造反了,杀光他们”,于是调转马头冲向这伙鲜俾兵,把刚才的火气一股脑撒向他们!
“将军,误会!”一名鲜俾兵刚叫出口,一把雪亮的钢刀把自己的脑袋削上了天空,死不泯目的看了最后一眼夜空,咣当掉了下来!这伙鲜俾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契丹骑兵就冲沙过来!厮杀成性的鲜俾人也跟着稀里糊涂的打了起来!慕容豹也冷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自己守住城门最为重要!
另外一支契丹骑兵约九百余人沿着街道冲向王府,他们心里知道,要是胡母里有所闪失,就是把城里的所以敌人都杀光,也不能抵消自己的罪过!于是不顾一切的向王府增援而来!途中不时遇到各族军队,他们一路收拢着部族军队,一路向王府快速推进,路上碰到狙击辽东军士兵也不恋战,留下微不足道的伤亡后继续赶路。
这时,萧云山的一个校尉也带领临时拼凑而成的队伍,正打算增援北门!两伙人马迎头碰上!也许是上天在考验刚成立不久的辽东军,这伙辽东军还不能称为军队,最起码连盗匪也称不上,半个时辰前大部分还是奴隶!
一楞神的工夫,契丹人反应过来,高举着马刀,大叫声杀光他们,打马冲沙过来,终于要来了吗?这名校尉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从容,最后紧了紧腰带,将背上缺了一角的木制圆盾卸下来挎在右手小臂上,左手握紧着弯刀。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无数跟这名校唯一样的人开始战前的最后准备。
辽东军阵前一片肃静,呜呜的寒风中,这名校尉听到了轻微的牙齿打颤声,于是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望着身边的少年,少年只有十六岁,脸上还是稚气未脱,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根长枪,握枪的双手正在轻轻颤抖。
校尉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说:“别怕,很快就会过去的”。这名少年点点头!校尉迅速扫了一下身后的众人,发觉他们紧张的握着自己的武器,双腿不停的颤抖着,两眼惊恐的看着快速逼近的契丹骑兵。校尉心想到,真是难为他们了,说实话,他们没有转身逃跑就已经不错了!回想自己第一次上阵时也是这个样子!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这名校尉感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漫长成了永恒,有隐隐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少年的脸色变了,所有的人脸色变了。这时精锐的契丹骑兵,高大的战马,浑身包裹的铁甲,雪亮的弯刀,还有逼人的杀气!
“啊!”奔驰的战马直接把前面的几名辽东军士兵撞飞,被撞瘪的士兵临死前发出悲鸣的惨叫!雪亮的弯刀不停的翻飞,带起一蓬血雨!喊杀声,惨叫声摧残着辽东军士兵的心灵!有的吓得扔掉武器调头就跑!
辽东军的军阵开始骚动起来,站在前排的士兵开始惊恐地环顾四周,胆怯的已经开始退缩,这名校尉大声喝斥着,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往后退缩,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这名身经百战的校尉深知,只有前面排起密集的阵形,挡住契丹骑兵的冲杀,后面的弓箭手给与重创,才能有一线生机,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两条腿永远不可能快过四条腿!这支乌合之众还谈不上叫军队!
溃散已经成了定局,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无论这名校尉怎么努力,也无法扭转局面,身体也被裹挟向后逃去!契丹铁骑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辽东军溃逃的残阵,锋利的长矛像扎稻草一般洞穿了辽东军的身体,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溃败的散兵冲击着慕容彦的骑兵本阵,慕容彦一边让散兵从街道的两边退去,一边指挥着其他士兵动手拆除街道两边的房子,把家具全部扔到街道上,制造障碍延缓契丹骑兵的冲击力!惊慌失措的散步也组织起来,组成弓箭阵杀伤骑兵!
这时,契丹精锐骑兵追杀到此,满街道的障碍延缓了骑兵的冲击速度,蓦然,契丹骑兵冲在最前的几匹战马一头栽倒下去,狂奔中的战马前蹄踩中街道中家具,木头等障碍,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收腿,战马的身躯已经冲出去老远,马腿别在其中,硬生生折断,失去前腿支持的战马悲鸣一声便猛的往前摔去,巨大的惯性让使得重摔下去的劲道奇大无比,马上的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抛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袭向这几个落地的士卒,身体传来的剧痛犹如全身骨骼碎裂一般痛苦。
摔在前面的士卒犹为悲惨,还没有等他们从重摔之中回过神来,疯狂奔腾的战马已经冲了过来,感受着战马撕裂空气的声音,感受着大地发出的震颤,落马士卒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们张大了嘴巴,大声惊叫起来,他们想用大声喊叫来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悲愤,但是他们张大了的嘴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话刚到喉咙处,疯狂的战马便撞了过来,将他们撞飞出去,将他们踏死当场,数千只马蹄犹如疾风驰过,毫不留情的踏过士卒的身体,踏过摔倒的战马,将他们踩成肉泥。
事实上,前排的战马一失蹄,契丹千骑长便已猜到了现在的情况,在这种极速的飞奔之中,挡在战马前的一切都将被撞飞,地上的一切都会被踩平,根本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自己只能咬牙冲杀过去,稍微一迟钝,敌军的步兵整顿后,狭小的街道就是自己众人的丧命之所。满腔的悲愤化作一股浓浓的恨意,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彦,契丹千骑长悲愤呼号“杀过去,杀光他们”。
慕容彦借着天空中的微弱光线看到冲在最前的敌骑失蹄翻滚,心中一颤,他知道自己的障碍已经发挥了作用,已进入了弓箭的射程,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挥动手中长枪,大声喝道“放箭”。
密集的箭雨如同黑云一般交叉着射向还在冲击的契丹骑兵,狭小的街道,密集的障碍严重影响了契丹骑兵的活动空间,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扎进骑兵阵中,虽然马上悍卒已经举盾护住身前,但是交互射来的箭矢还是形成了巨大的杀伤力,几十匹战马被箭矢射中,几十名骑卒受伤落马。
契丹千骑长还在率领着冲击,在契丹人的战斗字典里,只有勇往直前,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于是紧握战盾立在身前,把身体伏在马背上。不断飞射而来箭簇让自己身边的士兵纷纷落马!惨叫声同时冲击着充满仇恨的心灵,只有向前,向前。。。
“哼!”一支锋利的长箭直接扎进了他的胳膊之中,巨大的伤痛让他不由龇牙咧嘴,由于左手执盾,左手勒紧马的缰绳,已经没有空手去拔箭,但是如果任由箭矢留在胳膊上,会严重影响他的作战,不容细想,于是自己侧过头去,用牙齿紧咬箭翎,胳膊同时奋力往后拉去。
冷汗直接从自己的身上窜出,箭头上的尖角在他的扯拉之下,往后狠狠的勾住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每多用力一分,胳膊便会多增一分疼痛,巨大的痛苦让千骑长的右臂开始颤抖起来,但是他此刻已下定了决心,不管再有多么痛苦,他都要拔出箭来,马上就要冲进敌寨,转眼就要与敌军血战,他不能因为这根箭矢而影响他的战力。
右臂猛的往一侧拉去,锋利的箭头刮过千七章胳膊上的骨头,刺穿原本就被划破的肌肉离开了他的胳膊,千骑长的身体一阵痉挛,要不是他的牙齿紧咬着箭翎,有可能他已忍不住这巨大的痛苦而喊叫出来。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自己不敢相信,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多么英勇,现在都化作流水!大叫一声:“王爷,你。。。是卑职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