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最后一个原因。他们两个人的作风简直就像是自己照镜子,否定别人,那就是否定自己。
一定是有什么无法忽视的原因才是。
夏竹颜这么想着,连手都停了下来,却不自知。
“算了,我看我还是放手吧,否则等会儿煎小黄鱼就变成了焦糊小鱼干了。”韩晟哈哈笑着,放开了她,并调笑着。
夏竹颜蓦然回神,这才发现她放在锅底的小黄鱼已经有了犯糊的味道。
心中一乱,连忙帮小黄鱼们翻个面。
既然韩晟误会了她走神的原因,那就让他误会着吧。原本这些事,就是他们之间,无法说出口的东西。
韩晟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夏竹颜命令自己必须醒神,不能再走神丢脸。
当一桌子菜预备停当,她才摘掉围裙,让佣人帮忙摆饭菜,自己亲自去请两位大爷吃饭。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两人竟然被夏竹颜从二楼发现,还颇有雅兴的在游泳池边吹着秋风喝咖啡。
她暗暗叹了口气,迈开脚步只得亲自去请。
花园本就树木繁多,夏竹颜本就脚步很轻。
这次,她似乎真该托了这些的福。
他们两个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背后的这个人,只是径自延续着他们自己的话题。看来,他们是早已经笃定,接到命令的下人们,是根本不可能接近这个泳池的。
“……所以,并不是陈嘉生多事,而是你自己当初给自己挖了这么一个大坑?”
韩晟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甚至很严肃。
夏竹青在笑,“可以说是个坑,但也可以说是块给自己开发的良田。比起我得到的,这点代价,并不算什么。和他做生意,总是很合算的。他那个人,很厚道。正经生意做久的人,总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那的确算是尊可以让你狐假虎威的大佛。你的选择,确实没错。至少比找我要合算多了。”韩晟似乎在冷笑。
夏竹青吐了口气,抽了口烟,没回话。
“可是,从另一方面讲,你也是给自己找来了些麻烦,不是么?老实说,你真的不想做掉沈天宸?你当真就愿意看着那个人好像又要风生水起,翻身做人?你真不觉得那个家伙实在刺眼的很?”韩晟继续说。
夏竹颜的心登时咯噔一下,因为那个突然听到的名字。
“想,怎么不想?”夏竹青猛然掐灭了烟头,又狠狠踩在了脚底下,直到那烟头被碾碎的体无完肤,才接着淡淡道,“可是陈嘉生保了那个人,同时还给了他那么不可思议的翻身的机会。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再做什么。从这点上讲,老实说,我还真的有点后悔,后悔的简直有些想撞墙……”
正文怎么才能跨越这些光年?
夏竹颜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泳池边男人的话题没有停顿,而夏竹颜却已经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
无论现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过着怎样的日子,都应该与自己无关了。
切割了,就是切割了。
渴对,没错!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平顺了呼吸,在房内打了韩晟的手机,请他们回来吃饭。
她笑的很甜,很平静,看起来简单而幸福,而没有人,看得见平静深海下那骇人的风暴。
接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看见。
食不知味。而随后的,便是夜不能寐。
这么好的日子,她居然失眠了。真是不中用呵……她只能这样自嘲。
夏竹青搬回了夏家。他现在是这个宅子里名正言顺的主人。而有了男主人的夏宅,终于让夏竹颜找到了久违的踏实的安全感。
这个平静了太久的宅子,终于真正的显出了它当初的生机。来来往往,非富即贵。
那些都是夏竹颜曾经见过的面孔。曾经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现在,一切都回来了。被夏竹青给找回来了。
夏竹颜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的笑。对现在的夏竹颜而言,她的心,平静极了。热闹或者宁静,她都看过了,所以,也就真的做到了平静了。
她相信夏竹青也是如此。只有经历过风浪,人才会真的看透。
韩晟还是偶尔会过来,会跟夏竹青一起喝点酒,吃个饭,看起来关系越发的亲近,好像真的成了亲密的亲家关系,似乎无话不谈。
似乎一切都变得很平稳?
好象是的。
这样也好。这样过下去,不去多想,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派太平,夏竹颜觉得,自己东山再起的夏家大小姐兼未来韩少夫人的命运果然如外界盛传的那样,惹人嫉妒。
她的钢琴学校在一个夏竹青找的高人的指点下,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开幕了。
原本在她的想法里,这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仪式,只是,不经意间,还是被弄的太复杂了。
原本是没有媒体,没有刻意的宣传的,只是当初音乐学院的朋友和老师过来捧捧场而已,可谁知一早就出现的各大主流媒体,真是让夏竹颜有些惊讶了。
“媒体邀请函是谁发的?”夏竹颜有些莫名的看着夏竹青,蹙眉。
夏竹青挑眉,摊手,表示他的确是清白而且无辜的。
夏竹颜不相信,“真的跟你无关?”
夏竹青坚定摇头,“相信我,我还控制不了这么多主流媒体。”
说着,他顿了顿,开始笑,“其实你心里知道是谁干的,不是么?这座城市里,能控制住这些媒体的人,还有谁?”
当然是韩晟。只是夏竹颜实在有些不想承认罢了。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可是,这样的成功,这样的高调,并不是她想要的。
如果连她精心营造的最纯净的领土都以这样的方式去经营,她会为自己感到悲哀,也会为自己成就感的彻底丧失而感到悲哀。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钢琴工作室,为孩子们提供一个学习钢琴的机会,她真的不想掺进去太多的功利因素。
她现在很有钱。她不缺钱。当初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也不是为了钱考虑。她只是不想做个日渐荒芜的人而已。
可如今,这又算是什么?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