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果然是厚厚的纱布,纱布底下该是怎样惨烈的伤口啊……
梁田感觉整个心脏都像被纱布层层缠绕,无法产生痛感的绝对疼痛。
明知两人相拥着,男人又几乎是跪拜的姿势,这样的场景不该出现,可是手不敢动,身体不敢抽离,就怕动作会给男人什么伤害。
其实,不敢动,那是梁田骗自己的借口。
他是,舍不得。
这样“无可奈何”的与男人相拥,是让他心都快融化的期盼。
“不准再离开我!永远都不准!如果你胆敢再逃跑,我……”
我就怎样?天涯海角,翻起每一寸土地都要把他找到,抓回来,然后用没有钥匙的铁链永远拴在手边?
万一,万一怎么也找不到他,自己怕是会疯会狂会死!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离开一步,一定要想尽办法断了他的念头,封了他的后路,绝了他的机会。
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守着,这一生,下一世,生生世世……不放手!
“你发誓,不再离开!永远在我身边!”
命令的语气,调子却是有点可怜的哀求。
“我……”
梁田拼命忍住鼻头泛上的酸意。
“不能……”
话未说完,身体就被仅仅一勒紧。
“怎么不能?!我说你能就能不能也能!”
男人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怎么说话任性得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不可以……我会害你……”
酸涩太汹涌,梁田忍着忍着就难受得眼睛流汗了。
“哼!你早就害了!你这个小坏蛋……”
司源捧住梁田的脸,恶意一挤一拉,勉强梁田露出笑容。
“要害就要害到底,害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从梁父那里知道梁田有个心结,司源也不想帮他解了。只愿把自己绑死再那个结上,永远扎根在梁田心里。
怕会害了自己,那他就不怕害了别人,或者他宁愿去害别人——那个店长,还是黄毛——想都别想!
真是孩子气的话!梁田越来越怀疑男人还在失忆,心却被这种孩子气的疯言疯语深深感动了。
男人要自己这个祸害……他要我害……
泪水肆意决堤,紧紧咬着牙关还是不能关住呜咽声。
司源把同样也跪坐在地上的梁田揉进怀里,心里有点变态的喜滋滋:
这个,算不算是拜堂啊?
可是拜堂再怎么喜极而泣也不会哭这么久吧?
司源也不安抚,只突然低叫了一声:
“疼……”
“呃?哪里疼?”
梁田立即做出司源十分满意的反应:拉着他的衣服,紧张地检视。
握住梁田四处摸索的手,按在心口上。
“心疼。”
“心……疼……”
梁田发觉自己又中男人的计了。真是的,什么时候起男人就已经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了呢?
“我心疼,真的心疼。”
司源说得信誓旦旦,故作无辜状。
手指温柔覆上梁田脸上青紫的肿痕。
“心疼死了!”
真是个小傻瓜,送上门让那死老头子打,躲都不会躲一下。
“让我看看,还有哪里?”
司源温柔又强势掰开梁田抓着衣领的手指,一手拉开拉链,解开扣子,一手指尖一路从耳根往下滑,满路的鲜色未退的吻痕,咬痕。有点还破了皮,即便只是指腹轻柔抚过也激起轻微的战栗。
始作俑者把目光和手指都黏在硕果累累的小胸膛上流连忘返,体内迅速升起一阵熟悉的燥热。
车内封闭又舒适,做起来应该会比上次“车战”更刺激吧?
司源开始浮想翩翩,目露凶光。
某根敏锐的神经末梢探测到危险信号,梁田边拢衣服边往后退。
可惜实际不对……
司源自然不能让手上的人溜走,手往后一探,就把人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吃不到的大餐也要趁个小甜点的心理。
“呜……”
被按到的地方剧烈的疼痛,骨头缝里传出来一样。
怎么?司源感觉出梁田的不对劲,到底伤到哪了,疼得这么厉害!
把人翻过一边,撩起衣服下摆,立刻的,一个让司源几乎目眦尽裂,怒火攻心的画面就暴露在眼前。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的背上,没有一块正常肤色的皮肤。那么躲那么多的条状肿起,纵横交错,覆盖了原先并不少于前胸的吻痕。
一条条伤痕像是吐着信子,喷着毒液的毒蛇,撕咬着司源的心和灵。
“呜!”
喉咙里逼出一声野兽受重创般的哀鸣,司源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一个人!
之前的什么狗屁交换条件都见鬼去吧!这样伤害他的宝贝!
以为他是个重伤患就没力量搬倒老家伙了么?真正控制局面的还说不定是谁呢!
之前只是急得失去理智才会跟死老头定什么协议,现在,他后悔了!任死老头再有什么动作,他司源都不会让他得逞。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是不可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