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无色等人进入这名寺宝刹,方发现寺内处处如临大敌,各通道俱有僧人潜伏把守;看来少林寺对来犯之敌不敢心存大意。
入寺院越深,更觉寺内祥光笼罩,各殿堂馨香缭绕,一干佛像栩栩生辉,宝象庄严,方知那一团神秘的狼头黑影不敢进入寺中的顾忌所在,便是因为寺中暗中有我佛神灵护佑。
众人很快来到大雄宝殿,殿中佛祖金身塑像威严自现,似笑似嗔的一双慧眼看得小青一阵心惊;虽然面对的是一尊塑像,她又怎敢心存二意,虔诚的跪倒在了我佛塑像前,躬身垂首,口中暗道:“蛇女小青觐见佛祖,若有冒犯天威,乃事发有因,望佛祖明察!小青定当进己只能,除魔卫道!”
意念方完,小青陡觉香气扑鼻,全身清爽,更觉神志通明,六窍生灵,千年修炼中的困惑似乎有了方向,神情大为激动,知道乃是佛祖暗中显灵,不仅没有对自己的歧视偏见,更助自己修为上了一层,当下心神合一,虔诚非常,双手合十,再次顿首下拜,心道:“小青谢佛祖慈悲!”
却听身旁一深沉浑厚之音朗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年纪轻轻,修为却已至化境,而又潜心向佛,如此真是我佛慈悲,苍生之福了!”
小青闻言,却见声音发自一旁正在打坐的一个白眉善脸、双目似水的老和尚口中,无色和南宫寒等人则是恭敬的站立在一旁,望着自己含笑;知道自己方才的跪拜定是令他们有所误解。以为自己真是信佛之人。
当下回转身形,对那打坐着的老和尚深施一礼,道:“小青拜见无心方丈大师!”
那老和尚正是少林寺主持无心大师,微微颔首道:“女施主心灵通达,潜心向佛,老衲大恩不言谢!”目光转向南宫寒,又道:“公子体现异象,日前单老儿已有详说,容老衲再为公子一探脉搏如何?”
南宫寒一听无心称“六指潜龙”单刚为单老儿,知道他们交情非同一般,忙深施一礼,“晚辈南宫寒,谢方丈恩典!”说完走到无心身旁,伸出手腕。
无心手腕一翻,拇指中指靠拢,少林寺至高指法“拈花指”已搭上南宫寒脉搏,略运真气,为南宫寒细查起来。
片刻,无心收回手指,站起身来,说道:“公子身怀异宝,当是天赐奇缘!我们移至客房说话。”
众人来到知客房舍,早有弟子奉上香茗,无心道:“公子体内‘千年九叶果’纯阳之气暗劲潜流,非同凡响!修习本寺‘洗髓经’,自可收为己用,随心应发,那时功力自在百年以上,老衲等望尘莫及,只是……”
“只是什么?望方丈大师明示!”小青道。
“只是公子体内的纯阳真气暂时为一股阴柔之气所阻才没有暴发;而那一股阴柔之气的力道也是非同小可,习武之人得之便可凭添几十年内力;只是令老衲困惑的是,公子体内这一股阴柔之气从何而来?不知公子除‘千年九叶果’外,是否服食过其他阴寒异宝,或是得到修习阴柔一类功力的高人所助?”
南宫寒闻言心中大异,道:“禀方丈,晚辈除了机缘巧遇得‘千年九叶果’外,实不曾服食过什么阴寒宝物,也未曾得到其他人的相助;晚辈武功俱是那‘三眼魔君’所授,但他根本没有真心实意的传授武功心法,仅是传授晚辈了靠意守入静的坐功罢了。”
无心点点头,“‘三眼魔君’武功所习为‘修罗阴煞功’,属阴险歹毒一路;而公子体内的这股阴柔之气,却是属于柔和寒凉,乃正道一路;不可能是‘三眼魔君’之故。”
南宫寒道:“要说真有什么意外,便是晚辈曾在西子湖畔被一条小青蛇咬了一口,除此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了!”
“小青蛇咬了一口?”无心有些诧异,“除非它具有千年的道行,而且是有意为之,否则公子焉有命在?这种可能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青在旁心中暗笑,她对此事自是一清二楚,南宫寒体内的阴柔之气本是她千年内丹的外延一部份,当下说道:“只要是对公子没有大碍,何必对股阴柔之气刨根寻底呢?”
“阿弥陀佛!女施主所言极是!本寺‘洗髓经’能否把它收归己用,就得看公子的造化了!”无心言下之意,自是已有传南宫寒“洗髓经”之意。
南宫寒知无心如此慷慨应诺,多是因“六指潜龙”和小青之故。大喜之下,忙道:“晚辈谢方丈恩惠!”说完,眼光向小青投去神情的一瞥。
小青入寺的感受和南宫寒自是不同,处处觉得寺中佛光普照,一时那曾有儿女情长之非想,见南宫寒那多情的目光,犹自一惊一喜,脸色泛红,霎时又怕在这佛门圣地亵渎了神灵,便暗念佛号不止。
无心神色一凛,“阿弥陀佛!公子来日不可限量,修习之前后,还望公子不忘单帮主的期望!”
南宫寒闻言,“扑通”一下拜倒在无心身前,朗声说道:“弟子定当牢记单前辈和师父教诲,有所成必将除魔卫道,不负上天恩赐和各位前辈的厚爱!”
无心长袖一挥,南宫寒只觉一股气流缓缓袭来,双膝悄然伸直,无法下跪,只听无心道:“公子不必多礼,老衲不过是代天传道罢了!你‘除魔卫道’四字已令老衲足矣,你可以本寺挂名弟子居之,赐号智寒;但老衲一人之力,无法助你功成圆满!”
南宫寒正待开口,却听一旁的五色道:“公子‘洗髓经’大成之时,老衲传智寒‘少林穿花手’和‘慈悲千叶手’!”
无色说完,无忧、无视、无畏先后道:“老衲传智寒‘须弥惊神指’和‘寂灭十三抓’!”
“老衲传智寒‘无相菠萝指’和‘破戒旋风十八斩’!”
“老衲传智寒‘佛门开碑手’和‘菩提清心诀’!”
几人所传,有掌法、指法、功法和刀法等,俱是少林寺不穿之绝世武学,南宫寒一时惊喜交加,想不到一下子得到这众多高僧的垂青,顿时感激零涕,碍以膝下的阻力,又无法下拜,只好站立着,对一干无字辈干僧道:“弟子智寒拜见众位师父!”
无色神色愈加庄重,对小青和南宫寒说道:“传你这多武功,乃是因为江湖生变,几大门派掌门人被擒消失,望你来日大成只时,能够力挽狂澜;女侠青衣一门,已是江湖中中流砥柱,无心恳请女侠念在江湖一脉,拯苍生于水火,还江湖以安宁!”
小青闻言,自揣无心修为虽高,但仍未能脱胎换骨,生成慧眼,识别自己,便道:“小青根骨粗陋,出身低微,还请大师多加教诲,自当尽绵薄之力,还江湖光明!”此话在她说来,字字真切,贴切本身,但在南宫寒等人听来,却又觉得她过谦了。
无心双目似水,包容万象,没有客套,双掌合十道:“善哉!一切众生,悉皆平等。深心清净;一切大众,依佛智慧;坑坎荆棘,人鸟虫兽,皆是佛种!”
小青闻言,如释重负,千百年来的自惭形秽瞬间一扫而光,对无心愈加敬重,道:“小青谢方丈教诲!”
众人随后自是一番有关少林寺的介绍和对当下江湖局势的讨论,不再一一叙说;众人用过茶点,已至黄昏,小青盈盈起身,对无心道:“小青先行告退,改日再来聆听大师教诲!”
无心微微颔首,“女侠不同凡人,何必拘于小节?本寺虽然素不留宿女客,但女侠有恩于本寺,又是智寒的同伴,本寺已在一幽静之处为女侠备下居室,何须另觅他处?”
小青虽然有些不舍南宫寒看向自己的挽留目光,但想到住在寺中终是不便,便道:“谢大师格外眷顾,但小青自幼习性散漫,恐扰寺中清修;再说来日方长,终是不便,小青在外打尖即可,也可顺便探听江湖消息!”
无心自是不好挽留,说道:“阿弥陀佛!如此女侠自便;但少林寺随时欢迎女侠到来,无需通报,可直接入寺!”
小青拜别众僧,南宫寒送至寺门,拉着小青的手,依依不舍的道:“青青,荒山野岭,你、你到何处居宿?”
小青见他神色低落,面色更加潮红,暗叹自己情劫已定,心道:我本蛇类,树上地下,何处不可容身?口中却道:“公子不必为小青牵挂,小青自有去处,还望公子潜心修习,早成大道!”
南宫寒握着那柔若无骨的玉手,诺诺说道:“可是、可是我如何才能见到你?”
小青大是感动,轻轻一笑,“公子想见小青,出到寺外,自可见到!”
南宫寒闻言欣喜,还待说什么,却见小青身形一展,已掠至树梢,娇声遥遥传来,“公子保重,小青心底和公子一样……”
声音入南宫寒耳际,直令他陶醉不已,好半天还在呆望着小青里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青青、青青……”
哪知小青声音虽似远去,身形却潜藏在南宫寒侧面的树上,见他痴迷模样,内心一阵甜蜜,一阵激动;想到自己,却又一阵伤神,一阵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