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这才想起昨天自己把他的车弄得一塌糊涂。
“是。”她笑着,很有精神地回答。
帅傲军瞬了一眼她飞扬的笑脸、柔媚的眼色,心底一震。他只是想藉此让她分清楚,他和她只是雇主和劳工之间的关系,方才那个吻不代表任何意义,希望她别有多余的揣想或幻想,但她似乎没有弄懂。
瞥着她笑得灿烂的小脸,他感到懊恼,匆匆上了车,司机立即将车子开向车道,从后视镜中,他见她仍在原地用力地挥手,脸上的甜笑弄得他心痒痒的,矛盾不已。
他后悔自己又吻了她!从她看他的神态,他很肯定她已经会错意,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他感到有股说不出的沉重负担。但他当真对她“没意思”吗?
正中午,曼曼终于把停在车库里的轿车擦得晶亮,恢复了原有的面貌;而辛伯父也亲自运送升降机上山来,更为他们带来热腾腾的便当。
曼曼趁大伙儿用餐时,先使用升降机把鸟巢送回原位,也不忘把脚踏车牵到山下还给卖冰的阿伯,赎回自己的两百块钱。
阿伯皮肤黝黑,身材瘦小,身着凉衫,轻松的短裤,躺在自家门外的凉椅看顾冰店。他挂着长寿烟,见曼曼牵回脚踏车便搁下烟,起身迎来。
“你还挺守信用的,不过这个煞车坏了,我还得修,扣你一百元。”阿伯检视了车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噢!”一百元修煞车会不会太贵了点?曼曼咋舌,无奈地收下,总是聊胜于无啊!
(bsp;“你到山上那幢大屋做什么?”阿伯把车牵到屋檐底下,好奇地问她。
“我是园丁,负责整理花园的。”曼曼老实地回答。
“哦,那你是刚来喽?!”阿伯抚抚下巴,细长的眼睛显得神秘,眼眶下大大的眼袋颤动着。
“嗯。”曼曼以为他闲闲没事想找人聊天,所以在那里故作神秘,但她可没空跟他哈啦。“找得回去干活了,再见。”
她才要离开,就被阿伯唤住。“小妹,你知不知道,山下的人都怎么称呼山上那幢大屋啊?”
曼曼感兴趣地伫足,问他:“怎么称呼?”
“大家说那里是”咆哮山庄“。”阿伯说得咬文嚼字。“山庄里住着傲慢、火爆的帅家人。”
说帅家人傲慢,曼曼领教过了,可是她在那里待了老半天,没听见有人咆哮呀!
“为什么叫咆哮山庄?”她感到好奇,却又怕道听涂说,同时也觉得挖人家的隐私很不道德。
“帅家大公子的妻子发疯了,常惹他不高兴,他的吼声山下都听得见。”阿伯说。
帅家大公子指的是谁?曼曼猜想着。
阿伯接着又说:“听说那个夫人被关在后山,由仆人送吃的,后来疯病愈来愈糟,听说撞墙而终,她去世前天天哀嚎,山下听得清清楚楚,听说那里时常看得见夫人的幽魂。”
阿伯说得绘声绘影,曼曼听得寒毛直竖;但她觉得传说没那么恐怖,倒是阿伯的眼袋一直颤动较为骇人。
“你得趁夜赶紧下山,别怪阿伯没有提醒你。”阿伯说着,回到躺椅上,跷起二郎腿抽烟。
她可是要住在那儿呢!曼曼怔怔地瞅着阿伯,想走却举步艰难,下意识往“咆哮山庄”的力向瞧去,心底毛毛的。
但你为何要听信阿伯的话呢?你的理智呢?那里供食宿,又有三万元可领,说什么也要留下来;而且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忙呢,怎能因这个传说,把时间磋跎了?!
她重重一甩头,坚持自己的信念,徒步上山。
午后,大伙儿又一起整地,而曼曼轻松地操作升降机,终于修剪好一棵大树;见到阳光迻洒进屋内,她心情大好,很有成就感。
“辛苦了,小姐,我做了一些退火的绿豆冰沙,请你的工作伙伴一起过来吃。”一名老态龙钟的女仆端了一只大托盘出来,上头有好多碗香甜的冰品。
曼曼从升降机上下来,召唤了工作中的欧吉桑和欧巴桑、还有可淳。所有人全都汗流挟背的,正需要补充水分,大伙儿全不客气地拿了冰吃。
“小姐,你的住房已经整理好了,要不要我先把你的行李提上去?”老女仆指指放在玄关处的行李袋,问曼曼“
“不不,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怎好意思让老人家帮她提行李。“你告诉我在哪一楼,待会儿收工,我再自己拿上去。”
“在三楼,右厢。”老女仆笑咪咪地说。
那不正是上午看见的那个房间?!跟帅傲军住同一层楼,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花怒放。
“阿姐,你在偷笑什么?”可淳挨近曼曼身边,神情暧昧地问她。
“哪‥‥哪有,我是光明正大的笑啊!”曼曼捧着碗,低头吃冰,笑意仍在唇边。
“这屋子的男主人也住三楼对不对?”可淳悄声问。
“你怎么知道?”曼曼蓦然抬眼。
“我看见他调戏你。”可淳一脸担忧地说。
曼曼一脸诧异,小学妹什么词不好用,竟用了“调戏”一词?她还觉得自己在恋爱呢!
忽然被最亲近的人泼了盆冷水,曼曼心底凉飕飕的。“你看见了吗?”她故作镇定地问。
“嗯。你要住在这里可得小心啊,有钱的人都对感情不负责任。”可淳皱皱鼻子。
“你怎么知道?”曼曼蹙起眉头问。
“用脚趾头想嘛知道,这种事是不需要经过大脑过滤的。”可淳喝了自己手上的冰沙,还打了一个嗝。
曼曼愣愣地瞧她,像看怪物似的,她严重怀疑可淳根本不懂爱情!她不觉得自己被调戏,虽然都是他先吻她,但她很喜欢啊!
她也清楚那不代表他爱上她了,但只要她爱他就成了呀——
糟糕,怎么她会用起“爱”这个字眼呢?
她才认识他一天不到,那么快就为他神魂颠倒了吗?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