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_杀禅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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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说起咬牙,我每次完稿时总是感到腮颚酸痛,原来写到紧张时都不自觉地咬牙切齿。

我是个容易紧张的人,记得那次参加全港空手道赛时,紧张得十只手指头都微微发麻——血液都集中到脑跟内脏了,而且从早上开始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因为那是我期待了足足五、六年的出赛机会。

而出版《杀禅》的机会我等得更久。所以也更紧张。

乔靖夫

一九九七年六月十一日

卷四野望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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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一切从大地上一场最惨酷的战争开始。年轻的鲜血与枯骨,堆叠成权力与威望的台阶,也同时孕育出一个最强的暴力集团。

于润生、狄斌、龙拜、葛元升、齐楚,还有野性的镰首。六个被军队遗弃的男人,因为一次荒诞的刺杀任务而相遇,以鲜血结为托付生死的兄弟,矢誓向世界讨回他们应得的一切……战争随着震撼历史的“关中大会战”而落幕后,这六个男人才踏进真正的战场。

身处空前伟大的繁华都市漂城,眼前充满一切的可能性。野心一旦燃烧起来,再也无法回头。

要夺取权力,必先依附权力。在首都第一大帮会“丰义隆”支持下,他们成为挑战漂城最强势力“屠房”的尖兵。一场壮绝的闪电奇袭,一夜之间改写了漂城的地下秩序。“屠房”化为历史名词。“大树堂”的旗帜在黑道上飘扬。他们却也付出惨痛的代价——狂暴的刀手葛元升在这一役中牺牲了。

胸怀野望的于润生深刻了解:吃饱穿暖之后才是对强者的真正考验。要参与更大的赌局,必先压下更高昂的注码……

第一章大神咒

最辽阔的空间同时也是最狭小的囚笼。

镰首策马停驻在看不见尽头的旷野上,心头泛起这种无助的感觉。

挟着细砂的寒风仿佛冷得人骨髓凝固。半边缺月升得很高,发光的边缘锐利得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小刀。

借着这稀微月光,镰首仅仅能辨出西面远处那模糊的棱线。那是旷野四周唯一指示出方向的东西。

镰首想象:独自走在这荒野是怎样的感觉?看似永远走不完的野地。风声。酷热的白天与冷彻的黑夜。是恐惧?还是绝望?没有尽头的地方就是世界尽头。

可是镰首并不孤独。在他身后百步处有旺盛的营火,上面烘烤着分辨不出是何种动物的肉干。围坐在火堆前的三十个男人热烈地谈话:美食、酒与女人。在这片一无所有的空茫中,只有这三种东西是他们最怀念的。

镰首从马鞍上跃下来,轻轻抚摸被吹得蓬乱的马鬃。他穿着一件染成铜锈般淡青的宽松袍子,头脸都包裹在漂白过的麻布巾里,只有双手与眼睛暴露在风中。

这身衣服是五天前停留那小镇时,一位茶馆老板送他的。茶馆卖的是一种加了羊奶、糖、姜和其他香料的茶——同行的“丰义隆”人马都不喝,只有镰首喝了四杯。

那老板说:在西方远处的国度里,男人们都穿这种宽袍和头巾。那儿的人们深信,天下大地都扛在一只大海龟的甲壳上,而那海龟则由四头大象扛着。

镰首问:那四头大象的脚底下又有什么?

“问问别的吧!”那老板笑着拍拍镰首壮硕的肩膊。

此刻镰首闭上眼睛细听风声。营火在下风处,男人们的谈笑声并没有传到这儿来。镰首在享受这黑暗中孤独的时刻,风在他耳畔唱着意义不明的歌。

一张张熟悉的脸孔随同那歌曲浮现。白豆、老大、龙爷、小四,还有死去的葛老三。他记起他们一伙儿进入漂城的第一夜,六个饿坏了的大男人瑟缩街头,分吃一块热薯……然后老大找到了药铺的工作,把他们带到破石里那座小屋去。小四高兴得哭了,龙爷取笑他,两个打了起来;有一回龙爷偷了白豆辛苦储下来的钱,统统赔光在赌桌上,龙爷吃了白豆狠狠一记拳头,右半边脸肿得半天高;葛小哥偶尔从他干活的饭馆带些好吃的东西回来,可是龙拜每次都问老三为什么不顺手偷瓶酒;老四有空就教镰首写字认字,他学得很认真,在门前的沙土地上练字,有时候却画出一些花朵飞鸟来……

“请你们跟我结义为兄弟,誓同生死。”于老大这样说过。“请你们都把生命和前途交托在我于润生手上。”

“人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那为什么有的东西又比活着更重要?”镰首曾经这样问狄斌。

“人生下来就想生存。这是没有什么原因的……活着就是想得到许多东西……”狄斌这样说……但这是个答案吗?那时候连白豆自己也不肯定。

镰首胸腔里有股澎湃的感觉,却无法确定那感觉来自什么。是想念兄弟们?是因为双手沾过的血腥?是无数个解答不了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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