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过那家人的屋檐,燕子跟我说的。'
友人的工作虽然并不见得和动物直接相关,他做的是动物栖息地的保育工作,还有濒临绝种动物的控管,有时候在john也会带我去位于各地的保育实验室。有些误闯人类区域的保育类动物,迷路或流离失所的幼兽,都会被带来那里暂时由人类照顾。
我很喜欢和他们聊八卦,有些比较和善的动物,还会唱歌给我听。有回我爬进一只云豹的笼子里,骑到它背上玩,顺便帮他按摩。那次把john给吓坏了,他痛揍了我一顿,要我再也不能主动接近肉食性动物。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严肃。
'可是那只猫很好玩啊!'我一脸委屈。
'那不是猫,是云豹!'
'可是他会唱rap耶,其他的都不会。。。。。。'
'管他会唱rap还是唱京剧,总之不准就是不准!'
'那灰狼呢?'
'那更不行!'结果他再也不带我去栖息地的实验室了。
那时候有个研究员的女儿,跟我差不多大,好像叫作margrette,她老爸常常把他打扮得像洋娃娃,不管那时候看到她,她都处于被蕾丝和蝴蝶结淹没的状态,这时候我就会庆幸还好我没有父母。
我非常讨厌她。并不是因为她被洋娃娃附身,而是因为她会虐待动物。
说出来没有人会相信,长得像法国洋娃娃的美少女会这么残忍。我曾经亲眼看到五六岁的她,先是拿石头去砸睡着的小狗,等到小狗整只耳朵血肉膜糊,趴在地上哀哀叫的时候,她又拿钉子之类的东西穿过它们脚掌。最后小狗奄奄一息,她再把他们抓到水盆边,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小脸压进水里,直到他们受尽折磨淹死为止。
不止是小狗,只要抓得到手的,连小老鼠,白兔或是青蛙都难逃她毒手。
旁观这种事对一般人而言可能还好,最多只是看些血腥场面而已。但对我来说,小狗每一次哀鸣,在我耳里都会变成:〃好痛。。。。。。救救我。。。。。。求求你!救我,叫她停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求求你叫她停止!〃任何人都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
有一次john也在研究院里,那时候他还很年轻,喜欢穿着polo的衬衫配牛仔裤到处奔波。他和女孩的老爸一面聊天,一面经过研究院的小型培育园,那是专门豢养实验用动物的地方,就看到法国洋娃娃惊慌失措地跑出来,拉着她老爸衣摆告状。
〃怎么啦,甜心?〃margrette的爸爸弯下腰问他的宝贝女儿。
〃他叫天鹅来咬我!〃她整只手都是血。
〃谁?〃
〃那个怪物,他和天鹅串通好来咬我!他想杀死我!〃
女孩的老爸当时半信半疑,我的友人和他冲进培育园,然后就看到一地的狼籍,margrette刚杀死了两只小天鹅,整张沙发都是飞散的羽毛和血迹。大部分人都以为天鹅是很优雅的动物,会在水上跳芭蕾舞啊还会变成公主的,其实他们和一般的鹅习性没啥两样,发起狠来,把人类的手臂咬断都有可能,是力气很大的禽类。
女孩的老爸一看吓傻了,他看见咬人的那只天鹅,羽毛上还带着血迹,和我警戒地躲在角落。那个研究员问:'这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我没说话,我不喜欢和人类说话。margrette已经先下手为强,她尖叫着:'他把小天鹅杀掉了!还叫鹅妈妈来咬我,爸爸,我好痛!'
我靠着墙一句话都没说。女孩的老爸气炸了,抡起拳头要揍我,但是年轻的john挡在他面前,然后看着我。
'是你做的吗?'他问我。
'。。。。。。'
'是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他平心静气地问着。
'。。。。。。你说那一件事?'
'把小鹅杀死这件事。'他没问我是不是我指使天鹅妈妈行凶。
'不是我做的。'
'他说谎!他说谎!爸比,他本来就怪怪的,是他做的!'女孩还在叫嚣。
'不,他没做。'这次是john代替我说。
我抱着天鹅的脖子,惊讶地看着我的监护人,那是只很大的天鹅,伸长脖子和当时的我差不多高,其实我真的有跟他它说'咬死她没关系,我罩你'。因为对我而言,那女孩是杀人凶手,一命还这么多命,那很公平。
她爹显然也很不以为然,举着手接近我,想要把我从角落拉出来:'不是他做的,难道是我女儿做的吗?'他生气地说。
'不是他做的。'我的友人说。
'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他说不是他做的。'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像这种野孩子,说的话连一半都不能信。。。。。。'
他的话讲到一半就停了,动作也是,margrette低低地尖叫起来。因为我的友人用单手抓住了他的拳头,然后用力向后扭,我听到骨头劈哩啪啦的声音。
'痛死了。。。。。。你疯啦,john?'
'那孩子说他没做,就是没做。要我说第二次吗?'
一直以来,john用这种声音说话时,我从没见过有人敢反驳他。就连我也是。
'还有,告诉你的女儿,要虐待动物我管不着,只要不是保育类动物。但是请他回家自己玩,不要在这里玩给那孩子看,听到没有?'
最后四个字他是对着那个法国洋娃娃说的。从此我再也没看到她出现在这里。
不过听说这件事带给我的友人很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