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阅读_零度青春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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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2 / 2)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东西?”我问。

“你先等会儿,”他又一次数到六时便停了下来,目光在第七个指头上停留片刻,突然说:“六个加上半个不是六点五吗?对不对?”

“对,对!楚浩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你喜欢吃什么东西?”

“雪糕,果冻还有……还有旺仔qq糖。”

“那叔叔陪你一起去买可以吗?”

“好啊。”

我给管理处的阿姨说我和孩子在这里玩一会儿,门房的阿姨很不情愿但也没有拒绝。我带着楚浩到学生超市里,给他买了一些喜欢吃的东西,并附带着给楚浩妈妈买了一瓶冰冻的雪碧,等我送楚浩回来时管理处的阿姨的态度明显变得缓和了许多,并同意我上楼去找杨子。我到杨子公寓楼里,只见门上的留言写着:

雨:

我有事情回去一趟,可能明天回来,有人找我望转告。

谢谢!

杨子

雨是杨子同寝室的一位女孩子,人长得极为漂亮也很诚恳。我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人,大概都出去了或是回家了,我又在留言册上给杨子留了言:

我来找过你了,你已不在,给雨的留言我已看了,得知你回家,回来时请给我回电话,路上小心。

爱你:菁轩

从杨子的公寓楼里出来之后,我给在南校区读管理系的一位预科讲习班的同班同学打了电话。自从我们一同从预科讲习班毕业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事实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未曾记起过在我的生活中有这么一个人,想到此便不免有些惭愧,先前的生活对于自己来说竟过得如此苍白,人生是在记忆与遗忘中度过,我们在接受一些事情的同时也在遗忘一些事情。

记忆使人有了过去,使人类有了历史。

和那位旧日的朋友谈及了一些生活上的话题。从朋友谈话的怨言中听得出来这一年以来的大学生活并非如意。其实大家一直以来都生活在一种痛苦之中,自从进入大学的那一刻起。因为真正的生活原本痛苦就多于快乐。告别那位旧友之后,我在南校区门口坐了一辆中巴车沿途返回学校。回到学校时已经接近于晚餐,我在学生餐厅里吃了一点晚饭。回到宿舍里,宿舍里空无一人,我上铺床上的被褥已经卷了起来,我在凌乱的空间里转了很长时间找不到一件适合于自己做的事情。心想上次给陈琳的信不知收到了没有,时间过了这么久却一直未见回信,便决心再给她写一封信。

第十一章(4)

琳:

见信好。

上次给你的信不知你收到了没有?好些日子过去了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你一面都见不到。

说实话,没有你的这些日子,我像是生长在没有阳光的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的苔藓,到处都是令人窒息的气息。写到此,我真不知该如何为你叙述其后的一些事情,前些日子去看望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她与我们同校,这位朋友现在走上了与我们完全相反的一条道路,在欲望的驱使下把自己毫不怜惜地卖了。

这种举动令人心痛。在此我不便于给你一一叙述了。但就我们之间的事情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知道我的善意欺骗使你深受伤害,我没有过早地给你说明原因,是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你应该明白,“你痛苦时我会更痛苦。”作为朋友,我不该这样对你,可一切都已过去了,再想也没有用,真诚地希望你归来。

菁轩

写完信之后我点了一支中南海,一个人坐在凌乱的书桌前吞云吐雾,青色的烟雾将我缠绕,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山一般的向我压来,那种沉重使我的神经显得脆弱。我全身的器官在这种沉重中开始破裂,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极其陌生。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我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

第二天一早,我把信件按照以前的方式寄了出去,以便使陈琳在第一时间收到。寄完信之后,我一个人在学生餐厅吃了这学期的第一顿早餐,大概也是最后一顿早餐,因为大多考完试的学生都已经回家了。送餐师傅带着长期以来的疲倦,站在供餐窗口前,不紧不慢地给前来吃早餐的学生递送所需的食物。我要了一碗豆浆和一个夹心圆饼、两个鸡蛋,吃完后便回了宿舍。集体宿舍里,除了我的床和回家的四川小伙子的床空荡无人之外,其余的几张床上还散发着睡意。我将书桌上的书仔细地整理一通,将宿舍里长期堆放无人问津的垃圾一一倒掉,又把地板的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清扫了一遍。在水房洗湿了拖布,把污垢斑斑的地面通通地拖了一遍。清扫后的寝室与先前完全不同,像是一个满街寻吃的乞丐经过一翻打扮之后变得很体面。在我刚完成这一项应该算是重大任务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电话铃声便响起。电话是杨子从市中心打来的,她说她大约十一点钟才能到学校,并让我有时间的话可以过去一趟,挂断电话后我换了一件衣服,便走出宿舍。晌午的阳光已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亮。此时的校园里显得空荡荡的,一股夹杂着各种花香和鸟语呢喃的清风迎面扑来,给人一种清新爽朗的感觉,我不由得为逝去的岁月产生了一点惋惜。

青春岁月空蹉跎,待到老翁空自悲。

我到南校区时大约十点过一点儿,距杨子所说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我在附近的报刊亭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等着杨子的到来。还不到十一点杨子便来了,她坐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车停下之后她首先给我招手,下车之后顺便给我介绍了司机,“这是我爸爸的司机。”

“你好!”我们彼此点了点头。

“你等的时间长吗?”杨子问。

“我们几乎是同时到的。”我说。随后杨子给宿舍管理处的阿姨说要将一些东西搬回家去,这次管理处的阿姨什么也没说,只是一味地让我和司机一起进去。我们把杨子的东西全部装到了黑色红旗轿车上之后,杨子给司机说她现在不回家的理由,并嘱咐司机给家中的爸爸说一下。司机开车走后,我们便在距学校不算远的一家安静的餐厅吃了午饭。“这家餐厅先前来过一次,味道蛮不错。”杨子一边用手理了一下头发一边说,白色的连衣裙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这家餐厅里装饰典雅,有一股浓浓的欧式风格,透明的玻璃门前放着一盆人工栽培的百合竹,一盆铁树。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排餐桌。每张餐桌上都铺带有图案的餐桌布。餐桌上放有醋和食用盐,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拿着一个菜谱向我们走来。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大约二十来岁身穿职业装的女服务员。

“先生请点菜。”

“你点吧。”我接过菜谱顺势递给了杨子,她没有推辞便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菜谱,然后点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我又要了两杯加冰的雪碧。我们一边喝雪碧一边等待服务员给我们上菜,吃完饭之后,我和杨子像过去一样在这个城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散步,我想在这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应该对一些事进行重温。这一点都是我们彼此所希望的,确切地说,不论是希望也好还是我们所渴望的也好,一切对于我和杨子来说都有了一种特殊的意义。因为必定在日后的两年里,我们是要在一种惦念中度过。

“你今天很美丽。”

“是吗?”

“像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

“对,可可西里。那座美丽的青山。”

我的话她再没有作任何的接应,她将话题转换到了我们之间。

“对了,昨天爸爸在闲聊时无意间问我在这是不是有男朋友。”

“你怎么说了?”

“当然是实事求是地说了,再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将先前我们的一张合影相片给他看了,他对你挺有兴趣的,反正他爱我,而我又爱你,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

“他还说有时间让我带你去我们家。”

“现在还不是非见不可的时候,以后有时间再见也不迟。”

“这倒也是,话又说回来,女儿大了之后有个合适的人陪着,父母也里也会塌实了,像是了却一桩心愿。”

这时,一位头发斑白衣衫褴褛的老奶奶佝偻着腰与我们照面走来,她身体瘦弱,像一根风中的芦苇,面色枯黄,脏乱不堪的衣服使得身体显得弱不经风。老奶奶的嘴唇干瘪,表情中深藏着某种难以理解的东西,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一时无法明白。看着老奶奶瘦弱的、微微移动的身影,我的心像一潭顿时变得汹涌了起来的湖水。我是幸福的,上帝没有将我遗弃,无论是在物质生活上还是在内在精神上,此时,杨子处于某种感情的刺激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手心里的汗珠像水滴一般的滴在了城市青黑色的柏油路上。老奶奶走到我们跟前,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满脸祈求的样子,我在自己的衣兜里搜寻了一会,发现衣兜里仅剩下少得可怜的几块钱。那几块钱的分量有多大,我心里是最清楚的。在这个城市的繁丽中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我更是一清二楚。

第十一章(5)

“你带钱了没有?”我问。

这时杨子猛然间回过神来,目光从头发斑白的老奶奶身上转向了我,她从挎肩包里掏出一张面值五十元的纸币递给了我。我把钱放到老奶奶干枯的手中时,老奶奶扑通跪在地上给我不停地磕头,嘴里不住地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老奶奶的做法使我和杨子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在一种极为自惭中离开。我们依旧像刚才一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彼此都很少说话,我们正在进行的话题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密度的###空间里一样。我们究竟要走向何方,我们都无从知晓。想必杨子也一样。

只是这样一直走着。

彼此之间的话题被割断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进行下去的话题,只有各怀心事地缓慢移步。我们走到一个公园,在一个没有人的凉亭里坐下,她孩子般的偎依在我的胸口上,均匀的呼吸声像一阵柔和的风吹过松涛,柔软的臀部像一片湿润的荷叶覆在我的腿上,夏季清凉的风从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吹来。

下午我和杨子在百汇路吃了晚饭,到一家咖啡店里喝咖啡,十一点的时候从咖啡店里出来,去了上次住过的那家私人旅店,要了一间条件较好的房间。夏季的夜晚寂静而充满生机,苍翠的梧桐树在宁静的夜里静静地在守候什么。天空中的那轮恒古未变的圆月依旧伫立在远方,城市被这无边的黑夜所淹没。

“我不想离开你。”说着两行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她将我紧紧地抱住,几近于颤抖的声音使我的心像是被江水淹没了一般,内心的伤痛使我的泪水泉涌般的泻了下来。我不知该向杨子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抱着。面对十几个小时就要离去的她我确实有点百感交集,心里像是一团被揉乱的烂麻,毫无思绪。

她的目光中泛动着许多我无法猜测的成分,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而后她便慢慢地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一件件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白色的裙子,粉红色的曼妮芬胸罩,带有花边图案的内裤。圆圆的乳房,黑黑的毛丛……

脱完衣服的她一直呆呆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像是观看着一尊完美的雕像一般的看着杨子洁白发亮的酮体。着实说,她的身体我以前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地见过,但前几次她留给我的印象远不如这次。似乎在过去,她的身体一直处在一种隐秘的状态之下。而这次却不一样,不同于先前的任何一次。那细嫩光洁的皮肤,圆润丰满的乳房,以及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一瞬间达到了一种极致。

“我们在日后还会像过去一样吗?”杨子问。

“会的,我们永远相爱,永远——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你还是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你却消失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将成为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而后她便慢慢地躺在了床上,像是要向我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目光一直呆呆地停留在床与天花板的这个短而又遥远的地方,像是在寻求着什么,她究竟是在寻求什么我一时无从猜测。我在她的目光中也脱去了遮掩灵魂的附带之物,而后将我赤裸的身体和她的身体附和在一起。从她光洁的身体里散发出的温热,像是给我们的肌肤涂上了一层温热细腻的牛奶。我的双手将她的身体揽入怀中,手不断地在她的胸前、背后来回移动。我将唇覆盖在她滚烫的唇上,而后又移到颈部、乳房、下体。此时的她已开始呻吟,细微的声音像是一股山涧流淌着的溪水清澈而透明。她的双手在我的胸前背后游移不定,我们在时间的滴逝和世界的宁静里达到了凹与凸的完美结合。

第二天早晨大约九点钟,我和杨子离开了私人旅店。在附近的西餐厅里吃了早餐,我便送杨子回了市中心,我一个人去给她买了一些路上的生活用品和女孩子喜爱吃的零食。晚上八点三十八分银川通往上海的k359次列车将载着我的爱人远去。我在八点钟之前便赶到了车站,目的就是为了和她在有限的时间里说尽可能多的话。

我一直不大愿意她坐火车,就银川到上海之间的这一段距离来说,不算太长也不算太短,长时间坐车定会使身体难受,可杨子总说这样才算生活。我们在真实的生活中生活。此次陪同杨子前往上海的是她的妈妈,来送的是她的爸爸。杨子给我介绍了她的爸爸。杨子的爸爸是一个热情的人,刚一见面便给我谈起了自己上大学时的美好往事。我们的谈话过于亲切倒让杨子觉得一切像是在梦幻中一般,并非真实。

杨子的爸爸大概从杨子的介绍中听出了些什么,但他并没有有意提出,或者说是本想提出什么,但一时又不好说什么罢了。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在潮动的人群中进了站,帮杨子放好行李。车站除了涌动的旅客之外便是说不出的潮湿与凝重。北京时间二十点三十八分银川——上海k359次列车准时启动。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响起,满载旅客的列车缓慢地前行,像一条大虫一样在时间的滴逝中消失在了冰冷的地平线尽头。

别了,我的爱人!别了,我的牵挂!

第十二章

十二章

杨子走后的第三天。二○○三年七月十三日,我们便开始了正式的军事训练。那一段日子,即使在三年后的今天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心惊胆颤。时间虽然不长,只有短短的二十天,可那二十天却在我的记忆里成了不死的二十天。

我是一个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的人,对战争永远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做作而是与生俱来的。当然,两者之间,对前者的淡漠不能算作是我不热爱我的祖国和足下的土地。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爱国精神、忧国之心完全没有必要上升到这个层面上,更没有必要以军事训练过程中的表现突出与否来衡量。

军事训练仅仅只是军事训练。

军事训练不是上前线。

二○○三年七月十三日凌晨六点十分,随着一声紧急的集合命令,整个宿舍楼的学生像是封了窝的蚂蚁,各自在混乱的空间里寻找着自己的去向。我唯一记得的便是当天晚上学校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套军事训练服,其余的事情我几乎毫无印象。早晨集合的时候,由于我迟到了不满一分钟,被负责军事训练的教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而后又被上级领导当着参加军事训练的全部学生批评了一顿。其原因我明白。远不止这些,我除了迟到之外一急之下,还忘穿了军训服,依旧像往日一样穿着略显单薄的学生服。那个我称呼不上职位的身材魁梧、脸色黝黑、声音如雷般的领导对我进行了一番批评之后,又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作了检讨。

检讨就检讨。中国人一向过于喜欢总结现在,展望未来,况且在政治面前必须得按原则来办事。我依照某种原则的要求在所有参加军训的学生面前作了口头检查,并向军事训练团上交了一份两千多字的书面检查,事情才算结束。

第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无论是从身体上还是从精神上我都很疲惫,躺到床上却无法入睡。这大概是我记忆当中最为疲惫的一次,也是第一次以无尽的疲惫换来的第一次失眠。

我的这种生理异变使我烦闷不已。

之后的训练中,这种异常的变化时常出现,每当这时我便给杨子写信。我在信中写道:

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很想你,这种强烈的思念之情使我陷入了一种无边的痛苦之中。最近我们开始了正式的军事训练学习,前两天,因为早晨集合迟到了,加之有一次集合将衣服穿错了,受到了军事训练教员和老师的严厉批评。起初我对自己的处罚还不予认可,后来慢慢地也便从心理上接受了老师给予我的批评。

这必定作为一种习惯延续下来了,过去没有更改,现在我又怎么能轻易更改呢?

今天已经是军事训练的第十天了,不过天气确实有些闷热,我已经习惯于在一种单调中生活了,也无所谓辛苦。寝室里的其他人都已睡了。对了,今天早上挨批评了,情况和上几次差不多。我和徐阳因为迟到被训练的教员罚跑了三千米,还好,我的身体素质还可以抵挡,不过徐阳跑下来的情况糟糕透了。他给我说他今天一整天都觉得胸闷,中午吃了很少的饭,下午训练结束后我陪他去医院作了检查,没什么事。医生说多注意休息,体质有点弱。

今天就到此止笔,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重复单调的生活。

菁轩

每次给杨子写完信,心里就像是了却了一桩心愿似的,睡觉也变塌实了。心想,有的开始是一种结束,有的开始一旦开始,便会永无休止。就拿给杨子写信这一事来说,它是一个简单的开始,但我明白,这种开始属于永无休止。事实上,我已经喜欢这种永无休止的开始了,更喜欢让自己沉浸其中。有时索性想,人的生命若是在永无休止中延伸,那现在的世界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仅此而已。

现实生活中,该结束的事情终会结束,该遗忘的事情即使勉强也无任何意义可谈。而我的青春,我的大学,它们是朝着永无休止的延伸中走去了呢,还是朝着永不再来的离去中靠近?我无从明白,更无法从简单的思考中得到较为详尽的答案,我能做的也只有写信。

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负责给我们训练的教员说:“军人的吃苦耐劳精神是练出来的。”于是将所有参加训练的学生集中到没有任何阴凉的大操场上,每人间隔一米,整个队形成正方形。当然,站军姿不同于平时我们随意的站立姿势,他要求全身用力,头和脚呈一条线,我不知道这样站的好处究竟在哪里。自然,在教员那里是有他们较为合理的解释,这种解释也是大多学生所信服的,甚至从来都没有人为此而怀疑过什么。没有人怀疑的东西不一定是正确的东西,但没有人怀疑的东西,一旦被作为某种形式确定下来,即便不正确,也会以某种形式长期地留存下来。因为在错误面前人们通常都是以错论对,而我们作为单一体也只得无条件地坚持和拥护,因为生活是需要有一定形式的。而且这种形式将永远存在。

那天我和徐阳站在一起,没过多久,徐阳便晕了过去。他身体的落地声像是从高空落下的物体发出了沉闷的一声。那声音令人心痛,我在慌乱中大喊了几声徐阳的名字。他对我的叫声没有任何的反应,我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一样,没有被他接受。他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口中不住地往外溢出白色的泡沫。这时,一个教员表情淡漠地走过来,将徐阳扶到休息室去了,徐阳在休息室里躺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才从昏迷中醒过来。那个下午站军姿的学生一连晕过去了十几个。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在缓慢中移逝。而我们却在这种缓慢中等待解脱,像被关押在囚犯集中营里的犯人,等待释放的日子。军事训练结束的那天,我几乎快要累坏了,原本想回家,可暑期的训练占用了一半的时间,距开学也仅剩下了两周,于是打消了要回家的念头。我给父母写了一封信,说明不回家的原因,并嘱咐他们不要为我担心。我们宿舍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位同学没回家。大致情况和我没什么不同。刚开始,我们昏天黑地地在宿舍里大睡了几天,所有的疲劳在昏昏沉沉、无休止的沉睡中驱散殆尽。之后,一大堆无法摆脱的寂寞像一团迷雾一样向我袭来。每天除了继续到私人书店里看书之外,便一个人去巴黎之春喝酒。后来,在巴黎之春认识了一位常来喝酒的艺术学校的女孩。“我主修的是人体艺术,人体艺术那东西怎么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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