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韩沐辰在车里等她,自己又匆匆跑上楼去。
雷允晴刚刚躺下,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又会是谁?
头昏脑胀的披了衣服下床,却一开门,连看清楚门外是谁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啪啪连甩了两记耳光!
雷允晴一下子被打懵了,脑袋里嗡嗡的乱响,听见江措在耳旁说:“雷允晴,这两个耳光,一个是因为我是韩沐辰的老婆,一个……是因为你是我相处近十年的姐妹!”
她说完,掠过雷允晴,狠狠冲进屋里,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留下雷允晴呆在门口,捂着脸,什么话也说不出。
十年姐妹,她们从没有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永远站在彼此身边,如今,却因为一个男人冲昏了头脑,关系破裂!
雷允晴躺在床上,手里扶着冰袋贴在脸上,暗暗发誓要与不争朝夕只争男人的蠢女人决裂!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明明已经有自己这个前车之鉴,还傻傻的被男人欺骗,为男人伤心,这哪还是她过去认识得精明果敢的江措江大编。
爱情果然让人盲目!
她忿忿的诅咒着,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再离开北京离开陆子鸣后,她的身边就只有江措唯一个人了,她努力的工作,交往新的同事,亲近新的朋友,充实着新的生活,唯有江措是从过去保留下来的最亲密的一个朋友,现在连江措也在离弃她!她感到自己还没得到的东西又一下子都失去了。
江措和韩沐辰回到家后,像往常一样把买回来的菜拿到厨房,然后系上围裙开始做饭。起初韩沐辰还有些不安,坐在沙发上却压根没看进去电视,目光一直跟随着厨房里江措忙碌的身影。
中途她出来摆碗筷,还喊他过来一块帮忙。韩沐辰实在没看出有哪里不对,也渐渐放宽了心。
他印象里的江措就一直是乐观少言的,很少看到她生气,大部分时候面对他,她都是微笑和宽容的。
他习惯性的享受着她的包容,坐下来和她在一张餐桌上吃晚饭。
江措挟了筷糖醋里脊到他碗里,说:“吃这个,凉了就不酥脆了。”
他说了声谢谢,拨饭的时候趁机打量她,她还是神色很平静,一个人沉默的低头吃饭挟菜。
糖醋里脊是江措来上海以后才学会的菜式。酸酸甜甜的,口感外酥里嫩,韩沐辰一直很爱吃。所以她特地跟单位里的老阿姨学的,这菜很讲究时效,放一会儿外层的油炸酥皮就会变软,失去口感,所以江措总是买了里脊肉和炸肉粉自己回家来现做。
韩沐辰吃着吃着,忽然觉得不对,抬起头来,叫了她一声:“小江。”
“嗯?”她没抬头,仍然低头喝汤。
从他们婚前到婚后,他一直都叫她小江,单位的领导以前也叫她小江,她有次问他:“为什么不叫一个特殊点的昵称,跟别人都一样有什么意思?”
他愣愣的想了半晌,最后说:“小江挺好的,何必非要标新立异。”
就像他们的婚姻,一直都挺好的,或许只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愿意去深想。
她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卧室走,韩沐辰不解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她从卧室走出来,手里多了个盒子。
韩沐辰一下子愣住。
她把那盒子放在餐桌上,鸡心形的红丝绒盒子,她曾一度以为那是潘朵拉的魔盒,里面藏着她的幸福。
潘朵拉的童话的确是存在的。可惜那幸福并不属于她。
当初他是怎么将这盒子交到她手中的,她原样还给他,小小的指环闪着白金的哑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她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他记得昨天晚上好像还看见她戴着洗碗来着。不对,昨晚他们明明是在外面吃的……
他的思维越来越混乱,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关心她,却连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都记不清。反正,每次他看到她,她的右手无名指上就一定戴着这枚戒指,至于今天她有没有戴,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江措的表情却很平淡,仿佛终于释然一样,轻轻的说:“这个,还给你。”
“我们离婚吧。”
她素白的手指按在盒子上,慢慢的推到他面前,然后离开。
满桌的食物仿佛对他再没有吸引力,他只是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那戒指,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连江措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的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地板上响起滑轮滚动的声音,她竟然连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
他终于镇定不住,站了起来。
“你要走?你早就准备好和我离婚?”
江措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拿着离婚协议书:“这个,我找律师看过了,你再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没问题……就签个字吧。”
他怔怔接过协议书,匆匆扫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找的律师?”
“就是这几天的事。”江措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以前我总是安慰自己,日子怎么样不是过,何况你对我也不坏。你骗了我,骗了所有人,却骗不了你自己。这么多年你没忘掉过她,现在她离婚了,你却已经结婚了,所以你后悔了。”
她字字平淡,却正刺中他心底的魔障。韩沐辰姣好的一张脸从血红专为铁青,继而是苍白。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沉默注视自己的江措:“你是……真的……要和我离婚?”
他说完,好像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眼里的神情是极度的震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和羞愧,他只是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妻子,四年来微笑以为从没对他有过任何怨言的江措。穷尽韩沐辰有生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