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拉扯已经引起路旁许多行人的侧目,雷允晴不敢再大幅度的挣扎,只好说:“你放手,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陆子鸣慢吞吞的松开五指,但是身体却挡在她唯一可能逃开的去路上,好像生怕她从眼前跑掉了。
雷允晴抚了抚去他捏疼的手腕:“是,你看到的照片都是真的。我让韩沐辰开车送我回北京,又让他陪我去看妇产科。”
她在这里很巧妙的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既没有否认跟韩沐辰的关系,也没有明确承认孩子是韩的。
陆子鸣听完,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如流光一样,在眼眶里一闪一闪。
“你……喜欢他?你真的爱上他了?”他的声音沙哑,只剩下无力的哀伤。
雷允晴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误会她和韩沐辰发生过什么。也好,让他死了心,将来就不会再来和她抢夺孩子的抚养权。
想起当初乔佩怀孕的时候,自己所受的苦,雷允晴不禁升起一种报复的念头,轻哼了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记得我们已经离婚了,如今你还有立场来管我的事吗?”
陆子鸣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就算不是为了出这口恶气,她也懒得跟他解释。他连对自己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情爱。
她要的不多,不过是一个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男人,无论她在别人眼中是怎样,但是她知道,总有一个人会无条件的相信她,支持她,视她如珍宝。
可是眼前的男人,永远只会带给她无穷无尽的伤害和失望。他可以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又转眼撇下她,去追别的女人。
雷允晴冷笑的看着他,昂起头:“我再说一遍,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以后不要再自作多情,为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不会领你的情的。你要真为我好,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好,好,好。”他一连说三个好,想必是气到极处。他突然用力把她抱在怀里,那么紧,几乎要让她在一瞬间窒息。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箍得雷允晴浑身都疼,呼吸也随之困难,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连说话声不由自主都软了下来:“你……要干什么?”
他蓦的扳过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去,那样大的力气,就像要将她生吞活剥。雷允晴死命挣不开,被他紧紧按住了后脑勺,唇齿都磕在一起。他那样急迫,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她死死的箍住,那样紧,如果可以,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
雷允晴被他的唇舌搅得大乱阵脚,惶急之下牙根狠狠的咬下去,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在彼此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咝了声终于放开她,雷允晴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他摸了摸发麻的脸颊,反倒像心满意足似的,扯开嘴角笑了笑。那笑不似开心,倒像盈满了化不开的哀伤,他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样绝望的眼神,让她几乎无法直视,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她想起那天自己在咖啡厅里正式跟他说离婚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甚至拉住自己的手苦苦哀求。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马路上的车流声嘈杂的窜进耳朵里,淹没了他的声音。等到她再抬起头时,眼前早已不见他的身影,她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从哪个方向离开,只是木然的站在原地。
她发了好一会怔,然后使劲摇摇头,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过稳定安逸的生活,清晨醒来时,身边有个可靠的怀抱可以让自己依偎,累了可以放心的把头靠在他肩上。只是这世上许多的事,从来由不得我们自己控制,她只好控制住自己的心,不再犯错。
*
接下来的几天都过得平平淡淡,日子无惊也无险。那天从茶室出来后,雷允晴就做好了全副武装,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没想到芸姨和乔佩悉心准备的好戏,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让她白白纳闷。
倒是她去看过妇产科的医院再次打电话来,邀请她去复查。
这些事她一直瞒着母亲,最近母亲为父亲的病操劳得太多了,她不想再多一桩事让母亲操心。
从医院出来,她的电话又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同样很陌生。
“你好,请问是雷允晴雷小姐吗?”
“我是雷允晴,请问您是?”
“我是韩沐辰的妈妈,或者,说继母比较合适。不知道雷小姐今天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又是“喝咖啡”!她现在已经有点厌恶这种委婉的说话方式,形形色色的女人来上门找她“喝咖啡”,却都要顶着冠冕堂皇的帽子。她亦知道“来者不善”,但对方是长辈,她没有充足的理由的话,都很难拒绝。
为了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让她们的这次谈话不至于从开始就陷入不良循环中,她特意回家换了套整洁淑女的套装,一直垂下来的头发也用发圈扎起来,每一缕发丝都用梳子细细的梳好,不留一丝凌乱。
她自己开车过去,咖啡厅里人并不多,几对金发碧眼的外国留学生围在一张桌上边喝咖啡边大声谈笑,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抱着笔记本在上网,除此之外,就只有靠窗位子上坐着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女士。
她走过去,微笑点头,不确定的轻声问:“您好,我是雷允晴。”
对方抬起头,眼光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几秒钟,果然勾起嘴角,很和蔼的站起来,伸出手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你好,我是沐辰的继母。”
她脸上仍挂着笑容,解释说:“久闻雷小姐大名,尤其是这次沐辰回家,说了很多关于雷小姐的事。”
她话里有话,雷允晴不难猜出她来这里的用意。她谦虚的回道:“哪里,我们一直是多年的好朋友,当年他和太太江措相识,还是我介绍的呢。”
她故意提起江措,想借此打消韩夫人的疑虑。韩夫人一听到江措的名字,也有些伤感:“唉,一提小江这孩子,我就心疼。小江虽然家里境况不好,但这孩子一直很上进,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