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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2 / 2)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雷允晴闭着眼睛,安静得像是睡着了。过了大约五分钟,陆子鸣也没叫醒她,只是轻轻俯身,从她的腋下抽出温度计,看了眼,刚刚舒展的眉又重新皱了起来。

“三十八度五,还是得多吃一份退烧药。”

雷允晴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回身到药箱里找出退烧药,这种药片大而且苦,直接吞下去易哽到喉咙。他把药片磨碎了放到水里,再回到床前,手揽住她的颈部,将水杯凑近她的唇,轻声道:“喝完好好睡一觉。”

她的神志却是迷糊的,牙齿咬着杯沿,才喂进去一点,就皱眉摇头,低低的呻口吟:“苦……”

她很少这般矫情。许是真的病糊涂了,又或者因为他在,才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他尚算有耐心,说尽了好话哄着她喝下去。刚要转身把空杯放下,她的双臂突然滑上来,紧紧的拥住他。

他一怔,杯子从手中脱落,沿着床边滚到地毯上去,洒下一两点水滴。

而他来不及去收拾,她已经贴着他的脖子把滚烫的脸凑了上来,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埋怨:“子鸣……苦……”

他心神一颤。

他久经风月,当然能读懂这般暗示,只是面对她,他却有点模糊,不明白她是真的苦,还是在暗示什么。

当然,委屈自己不是他的作风。没等她再次开口,他已经用唇堵上了她的小嘴,清凉的舌尖滑进她口中,轻刮着她的上颚,药片的苦味早已消弭无形,舌尖只留下她的芬芳,令他留恋沉迷。

他欺身挤入被子中,痴迷的捧着她的脸颊亲吻,而她只是意识不清的呢喃着,断断续续听不清说什么,只是有两个字一直反复不断的出现,落入他的耳中。

因为,那是他的名字。

他滚烫的唇辗转在她的唇角,下巴,耳垂,突然间,一滴清凉准确的滴落在他的鼻尖,他愣了一下。睁开眼睛,清楚的看到,她闭合的眼底,盈缀下这颗清凉。

他以为她是生气了,倏的松开她,却见她依旧抱着被子,呢喃哭泣。耳边能听到洗衣机发出悠长的“哔”的一声,提示衣服已经洗完。

他该怎么办?

放开她,去把甩干的衣服晾上,还是留下来,继续……?

该死的,前者显然不是他的作风。而他才刚刚这么一松手,她已经愈紧的缠上他,抱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肩胛。随后,一片平静,他只感觉到肩胛处的衣料微有湿润。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样子。别说生病,就是当初她车祸变成植物人,也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除了他去看她的那晚她流下了眼泪,其他时候,几乎没有哭过。

他脱下外面的衬衫,只留一件贴身的黑色紧身背心,重新在她身边躺好。因为他刚才脱衣的动作,雷允晴已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动了。

陆子鸣侧身躺下,从后面将她拥紧,抱入怀中。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都需要寻找慰藉。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坦诚的面对自己。

他的鼻端嗅着她的长发,闭上眼睛,慢慢入睡。

而这时,被他拥着的雷允晴,却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手此刻紧紧的扣在她的腰上,他的气息也从她颈后传来,柔柔的拂过她的发丝间隙,黑瞳微转,唇际略动,分明湮出一丝叹息的意味。

她无法说服自己重新接受陆子鸣,却又贪婪的希望这一刻能有个人在身边陪伴自己,好让她不至于这么孤独。只好用这种方法,装病装糊涂,暂时留住他一刻,就算明天起来时她会后悔,也有个理由可以推卸责任。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自私,可她没有别的办法,脆弱的心太需要安慰,而他恰恰出现在此时,恰恰是那个最合适又最不合适的那个人。

*

一夜暴风疾雨,晨起时,倒是个晴朗的天气,不过,缕缕金晖都被厚重的帘子阻隔在室外。

室内,除了窗子下面的地板上透下点点光斑,仍是昏暗一片,在这片昏暗中,雷允晴慢慢睁开眼睛。

她睡得并不算好,半夜里身体发热,她被他扣得死死的,后背贴着他胸膛的热度,身上又有被子捂着,不知出了多少汗。她素来不喜欢汗意涔涔,后半夜她试着挣了几次,却引来他更紧的抱住,只得作罢。

直到清晨,他似乎才熟睡去,瘦削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胛,手臂略松。

雷允晴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手臂,他并没有任何反应。起身时,回头为他把被子重新盖上,才发现他昨晚是脱了外衣上床来睡的,这里没他的睡衣,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弹力背心和灰蓝色内裤,半夜淌汗的时候,她就感到他肌肤的滑腻了,知道他没穿多少,但是不敢回身。这时直勾勾的看到,蜜色的肌肤和锻炼良好的肌肉在黑色紧身背心的勾勒下,贲张欲出,赤果果的男色诱惑,不得不说,黑色真的很显线条,当然也得益于他平时良好的锻炼习惯,肌肉不过分堆积,但是匀称充满了力度和美感。

用江措以前评价男人的话说:男人应该黑点,显得健康,应该糙点,显得沧桑。像陆子鸣,整个一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英俊得太直白了,让人没有回味的空间。

她下了论断以后,很是果断笃定的逃出主卧,心里还在怦怦的小鹿乱跳。

走到操作阳台上,打开洗衣机,昨晚两人的衣服都甩干了拧在一起,还没有晾,现在也干得差不多了,就是闷太久,有点皱巴巴的起毛。她在心里哀叹了声,不知送去楼下重新干洗,还有没有抢救空间。

“怎么了,一直蹲在那儿?”

陆子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一惊,手里的衣服险些掉在地上,他却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皱眉看了眼,问:“洗坏了吗?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