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他孤苦的母亲只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亲了亲他的头,然后带着笑垂下了手。
那双有些黑,有些污迹的手,就那样在空中笔直的垂落了下去,摔在地上面。
沈家平快速起身,身后还有邻居们的叫声:“家平,家平你回来啊,你妈妈怎么办?……”
沈家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追赶那辆车子,他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条街,也许是因为路不熟,也许是因为……
那个人的车总是距离他一点点的距离,他仿佛可以听见车子里面男孩儿传来的害怕而抖动的骨头缝声音。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雕花的大门外,他透过大门看着那栋宏伟的小四层别墅。
里面快速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快速坐进车子里,用白色的帕子在方向盘上擦着什么,然后将车子开了出去,门里男孩被一个贵夫人圈在怀中,贵夫人说着什么,然后和男孩儿的目光一起看过来。
贵夫人拉着男孩儿从那道很美的大门走出。
“撞了你妈妈的人现在已经去自首了……”
沈家平就像是一直豹子,快、准、切狠的扑向那个男孩儿,一拳一拳打在那个不敢看他脸的人。
贵夫人尖叫着,然后别墅内快速跑出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拳头开始落在他的肩上,后背上,脸上,头上,可是他只认准那个男孩儿,一拳一拳不要命的打在他的脸上,男孩儿被他打得满脸的血,牙齿更是掉了几颗。
“我的儿子啊,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我弄死这个小瘪三,想敲诈是吗?”
贵夫人的脸就象是来自地狱,狰狞着然后露出红口白牙。
女主人下了命令,有人取过放在一旁的铁锤,重重的敲打在沈家平的背上。
沈家平只觉得脑子一红,有片血红闪过,然后一口血喷了出去,他的身体摇晃着,他不肯倒下,他就像是天边的一抹浮云,也许随时都会消失掉。
他的眼睛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锐利的刀子,他口中的血滴落在手背上,地面上。
“是……你……”
男孩儿受不了这样的场面尖叫着一声昏了过去。
沈家平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身上,胸口,后背,后脑……
他的身子终于慢慢滑落,脚下的是一条血河,他的头咣当一声贴在地面上。
他想,他要成为人上人,要成为踩着别人的人。
妈,只要我不死,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贵夫人怀中抱着儿子大喊着:“叫医生……”
而沈家平被围在地上,即使他已经昏迷了过去依然有无数的脚踢在他的身上,而另一面沈家平的妈妈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警察将现场围了起来,那辆还带着血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年老的人满面是泪的抓着警察的手,说自己不是故意。
最后撞了沈家平的人去坐牢,没几个月被查处患了绝症在没两天就死在了里面,而他拿到了7000快的钱,警察叹息着,说那一家人老婆和孩子早就跑了,这钱还是雇主看他可怜才给的。
沈家平拿着那钱,7000块?他母亲的一条命就值7000块?
将钞票扔向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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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一切的光线都被黑暗所遮挡,男子略显冰凉的手滑开女子的睡袍,单手将女子的两只手固定在头上,女子被冰凉的空气激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修剪得整齐的指甲,饱满的指腹,如蛇一般在女子的身上游走着。
女子的肚子有些微微拢高着,她呼吸不稳定的艰难的说着:“家平,小心孩子……”
她身上的每根汗毛都肃立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暖流一阵一阵的流窜全身。
孩子?
沈家平听见孩子的时候,手下倒是顿住了一下,而讥讽嘲弄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然后俯首咬在她的胸前,女子闷哼一声。
他的全身都是冰了,就好像是个死人一般的没温度。
手指优雅的顺着她的脸滑下到脖颈,然后是胸口,慢慢慢慢往下蔓延……
房间里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片。
然后很久很久,传来女人的喊声。
女人的身体仿佛被分成了两部分,痛苦的抓着沈家平的手臂,涣散的目光,长长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
疼,无言的疼……
她能感觉到鲜血顺着她的腿流淌了下来。
瞬间,陷入死寂。
沈家平的手指感受着那血液所带来的粘稠感,眼角有一丝笑意迸开。
季凝,知道什么是地狱吗?
现在我送你下去,要是不够,我可以在补上一脚,一定要送你直接入十八层。
女人痛苦的弯曲着身体,长长的头发遮盖住满是汗液的小脸。
沈家平取过她的一缕头发把玩在手间,细细去嗅她发间的香气。
他弯下身子。
“季凝,疼吗?”他的眸子象是一颗黑色的珍珠,散淡着恶毒的冷意。
季凝点点头。
他的手从她满是汗水的额头滑下,滑向她的肚子上,然后温柔的抚摸着,然后重重一压……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看着流淌得越来越快,满床的血,满意的从床上起身,整理整理衣服。
“你,再疼也不会有我疼。”
门外的阳光透过门板流淌着进来,屋内被染上了一层名为阴冷的空气,袭击着她的身体,而她的面孔就在这阴影之下微妙的覆盖了一层暗影。
她眼角有泪。
其实从一开始不就都知道了嘛,女人淡淡的笑着,闭上眼睛笑着……
沈家平,我一直都知道的。
命运(一)
沈家平的成长之路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如果没有这个人也许他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流浪。
母亲去世之后,那些钱又被他扔了,在医院躺了几个月身体才慢慢转好。
沈家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贵夫人的脸,一辈子都不能忘。
回到家中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叫住他。
“家平……”
沈家平停住脚,他已经猜到来人要说什么了,他可以从一个的语气中听出她想表达的。
果然,上了一些年纪的居委会大妈满脸的难色。
“家平啊,本来呢,这房子是政府借给你妈妈住的,你现在又这么大了,你妈妈也走了……所以……”
来人说着不靠边的话,沈家平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