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糊涂:“到底怎么回事?”
老狗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我正准备问他是不是睡着了,他要死不活地冒出一句:“你知道岳红在哪找到我的吗?”
“在哪?”
“英子茶庄。”
“那怎么了?”
老狗丢掉烟,苦笑道:“她找到我的时候,我旁边躺着一女的,是以前网友。”
“操,狗改不了吃屎。”
“她也是这么骂我的。”老狗说,“也许是跟我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她的嗅觉,真是惊人。”
“你难受吗?”
“她打了我一大耳光,我不怪她,也不觉得疼;然后她哭了,我这里疼、、、”老狗指了指胸口,嗓音嘶哑。杨岳红,果然像她家生产的花炮一样——易燃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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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似乎“才”“德”向来对立。s大道德教育的反典型“###王”锦江同志,道德的败坏丝毫不影响他才华的横溢,研究了四年a片,顺利毕业,暂时在一家航空公司做地勤,深得上司赏识。
锦江回学校论文答辩那天,我们五人顶着炎炎烈日,一字儿排在公交车站台旁,像等待香港回归那样,焦急地等待着与锦江重逢的那一刻。
车到站了,我们冲到门口,下了好几拨学生后,才见到西装革履的锦江大摇大摆地拎着箱子往车外走。
“同志们好!”锦江扬起右手,“都吃上大米饭了吗?”
“操你的。”老狗一把抓起锦江的领带拖下车,“你瞧瞧,什么天气?”
“哎呀!阳光,我又见到阳光了!”锦江丢下箱子,解开西装扣,“他妈的,天天呆在空调房,出来才知道热。”
“你就装吧。”老狗拖着箱子,带领我们杀奔重庆火锅店。
“看到你这一身,我想起一个成语。”傻强拿着锦江的西服,翻了翻。
“什么成语?”
“衣冠禽兽!”
“哎!”锦江摘下领带,“我说你们,怎么就不能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呢?”
“你上班都干些啥?”
“嘿嘿!”锦江两眼放光,“早晨八点准时坐在电脑前,透过玻璃墙看空姐在外面列队、、、”
炮灰支起耳朵,凑过头。锦江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擦擦嘴:“大部分时候,都只能看到屁股,不过我凭屁股就能分清她们谁是谁呀!有时候她们会向后转,这下就壮观了,哈哈、、、”
“我靠,你一破地勤,上班坐电脑前干嘛?”老狗问道。
“帮老板下片呀!其他地勤都在拎包呢,嘿嘿!”锦江得意扬扬。
原来,人,是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的。
“岳红呢?老狗,叫过来一起吃饭吧。”
老狗的神情立马黯淡下去,抓起啤酒瓶咬掉盖子灌了一大口:“分了!”
老狗又一次喝得烂醉。
散席的时候,锦江冲老狗叫道:“老狗你个畜生,你那网友,好看吗?”
“不好看,照岳红差远了。”
“那你瞎了眼了?”
“你不懂。”老狗点燃烟,眯起眼:“你说,重庆火锅店的牛肉火锅,好吃吗?”
锦江点点头。
“可总吃,你腻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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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大三最后一科,我接到锦江与炮灰毕业论文答辩顺利通过的喜讯:“煤球,快回宿舍,见我们最后一面!”妈的,搞得跟弥留似的。
宿舍里乱作一团,地上撒满了破洞的臭袜子、皱巴巴的运动短裤、缺水的珠笔、《体坛周报》、作业本、、、、、、锦江与炮灰撅着屁股趴在这堆垃圾上,分配遗产。
“煤球,这风扇给你。”锦江指了指他凳子上咯吱直响的风扇,“它转了四年,有时候会偷懒,你只要用力照拍它后脑勺一拍,转得飞快!”
“我自己有,不用。”
“那不同,我跟它有感情的,见物如见人,赶紧把你自己那台扔了!”锦江站起身,爬上床,“还有这被子,我睡了四年,曾经在公元二零零三年春天洗过一次,洗得很干净,也给你。”
“哦!”
“好了,从此你夏天不怕热,冬天不怕冷,我放心了!”
“你那被子谁敢要!”老狗坐在我上铺抽烟,“每天晚上看片儿,看完了就钻进被窝里,一阵地动山摇。”
“也不是每天!”锦江撇撇嘴,“煤球,下午有时间吗?陪我上趟街。同事让我带点特产回去。”
锦江在步行街旁的沃尔玛超市挑了一大堆吃的,让我拎着。
“不是说买特产吗?这些东西,哪里都能买到!”
“这你就不懂了。”锦江无奈地笑道,“你真以为他们要什么长沙特产呀?无非是找个理由,敲我竹竿。”
一个小女孩捧着玫瑰花站在超市门口朝里张望,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锦江:“还记得那次我俩跟张芬一起吃饭吗?你对卖花女孩说了什么话,把她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