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婢女推开两扇紧闭的雕花木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与想象当中的灯红酒绿格格不入的一幅场景。
只见宽敞的屋子当中灯火的光亮柔和恬静,两侧的墙壁之上帖以不少的立长字画。上表落款不是历代书法大家就是画中圣手。而尤为难得的却是主人将这风格迥异的书画穿插搭配不仅没有锋芒针对之感,还使其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此时那婢女轻声说道:“各位向前几步到了那侧拐角右转就可见到我家主人。奴婢就不奉陪了!”说完福毕转身出去将门从外带上。
白暇儿看她的言行举止不禁有些气恼。边向内走边口中说道:“从二楼上来就神秘兮兮的让人如临大敌一般。这喘气都有些费劲。我看她那主人也不外乎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草包。”
元尘听她一番啰嗦口中轻喝道:“你心不动,他事何扰?不于自己的本心上找问题却在那外因上觅嫁妆,你心有不平亦属正常。”
白暇儿听他一说也不知是否放在心里却不再多言。那马顺听在耳中不禁心头一动。暗想他说的可不是怎的!我来此虽然是势在必行,志在必得。可这心若乱了,信念也弱了,那来和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他本是沉得住气的人,想明白这个道理后这心也随之静定下来。
三人此时已经绕过拐角右转过来,只见前方也是一个不小的静室,静室当中轻纱幔挑,烛光有些昏暗。随着敞开的窗户进来的微风时不时的抖那么一抖,好似随时都有灭了的可能。
在那窗户附近则摆着一张不大的小桌儿。桌上有酒却是无杯。而这酒香也真的酣甜醉人。更为出奇的却是香随风迹飘摇缭绕也不散弥满室。而那窗下桌前又坐一紫衣长发披肩的男子,他侧首向外好似欣赏着什么。而那窗外却是一处诺大的湖泊。
听见三人进得屋来他也不曾回过一下头。只是定定的那么坐着。
马顺见状好似有些忌惮这个人也是不曾说得一声的言语。
而白暇儿却是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一会忽远,一会忽近,一会似左,一会似右。而在其身上却散发着一种看不见的气机将自己牢牢的锁定在一个特定的范围。发现这个异常的景象她内心一阵跳动,急忙向元尘看去。
只见元尘此时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此人的背影。偶尔还似有所悟的点头做赞叹状。
原来元尘仆一绕过拐角过来看到这个紫衣人就被他那一身的微妙气息所吸引。
这紫衣人虽然坐在那里一直没有过一丝的动作。但是其周身却隐隐有一团薄薄的气息柔和环转。而在这柔和环转的气息当中却又暗藏着无穷的杀机含而不发。生死二气如此高妙的互存,着实的是那岁月的累积锻炼以及所修的功法奇绝的效果。
两种本不应共存的属性被控制得如此和谐让元尘是大大的开了一重眼界。从中让他对那天道又模糊的多了那么一点认识。
他这无为妙法本就是一切不假人为的大道。旨要就在于道心上的境界提升罢了。
此时他体内那八瓣印有“八宝玲珑灯”的莲叶光华流动,元婴座下的玄莲也缓缓的转动起来。片刻工夫闭目静养的元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大了不少。随着长势放缓那玄莲也渐渐的趋于平静。而后那元婴双手结印之上的皇极图一个旋转就落入玄元灵水当中。而后跳将出来悬于元婴头上,下一刻就有那无数玄水如甘露般纷纷撒撒的落下洗濯他的周身上下。
此乃是功至中乘后期即将升至上乘初期的征兆,“玉清金笥龙虎金丹大道法诀”当中赞其景象为“白云朝顶上,甘露撒须弥”!只是元尘这炼出来的却是皇极图朝了那顶上罢了。
稍后那元婴好似被洗濯的舒服之极,打开手印两手向上伸了个懒腰。这一个动作却让静室当中的空气一个震荡,随之跟着元婴又恢复如初而平息下来。
马顺和白暇儿倒没有太多的感觉,可那紫衣之人却是瞬间收回了那下眺的目光看向了元尘。
元尘微笑的看着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却是没有什么心情的起伏。而那紫衣人却是神情深切看了元尘好一会突然张口说道:“先前得道消息说随州城来了位不同寻常的少年英雄,没想到本侯此刻有幸见到却是方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古语确实有理。小兄弟的修为却是超出年龄不可以里许计之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是难以置信。还请过来一坐如何?”
这口中自称为侯的紫衣人说话豪气干云,不假做作。实是不好让元尘拒人千里,但他是跟着马顺来的。也不知他和此人见面为了何事,自己也不想趟什么浑水。于是他向马顺投去问询的目光。
那马顺不仅没有因为紫衣人不与自己打招呼而气恼,反倒为紫衣人对元尘说的话既意外又惊喜。他知道此人在天下间说起话来虽铮铮金口,却是很少多言。即使当今圣上见了也未必就能改得了他这个脾气秉性。而今日能对元尘说了这些还请他坐在其侧自是羡慕不已。
他连忙用眼神示意元尘过去。
元尘见他没有不快更不阻挡,也就上步坐到了那紫衣人的对面。
这离得近了再看那紫衣人,只见他虬髯蚕眉,方口大鼻,眼如丹凤,脸似关公。长相甚是威武,气概可吞山河。
“元尘坐定后一拱手笑道:“承蒙过奖,不敢受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