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明应了一声,快步下楼,然后悠闲地往酒吧里走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李春明回来了。他说,还跟前几次看到的一样,喝酒瞎闹腾,不过这次人多点,以前经常是五六个,这次有十二个,六男六女,于飞他……
李春明迟疑了一下。夏晨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说,于飞正搂着一个小女孩,在表演喝交杯酒吧,被那个小女孩捧住脸猛啃,闹得可欢呢,呵呵。
夏晨的眉头紧锁着,实在是想不明白,跟于飞从大学同学再到战友兄弟,两人都是知根知底,相互的为人习性都十分了解。
以前无论在哪里,于飞都保持着他的那份孤傲,或者说是清高。别人开这种玩笑时他总是笑呵呵潇洒地看着,却是从不参与的。
有女孩子故意装醉向他投怀送抱的,他也总是笑着躲开,拉其他的人垫背。
可以这么说,除了任晓雯,似乎还没有他能看得上的女孩子。
这次于飞搞的什么名堂?难道真的是退伍让他深受打击,习性大变,从此甘于堕落?
换别人或许夏晨会相信,但他是于飞呀!可事实又真切地摆在面前,不由夏晨不信。
在任晓雯的一再逼问下,夏晨终于还是将他看到的听到的都跟她说了。
任晓雯的脸色一阵发白,她突然加快脚步,撇下夏晨一个人往前猛跑,然后又突然一个停顿,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夏晨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第七章——边防使命
第七章边防使命
一直跟陈老六他们混在一起的于飞今天就待在东方社区里哪儿也没有去,他打电话给陈老六,解释说是好像有点感冒了,吃了药,老是犯困,想在家休息一天。
自那次从家里回来后,他就将原来在滨州用的那张手机卡扔掉了,办了张海城的卡,用于平时的交际。这个号码老朋友一个都没告诉,新朋友倒是个个都知道。
接到电话,陈老六大声地笑着说:“你于飞的身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结实得跟牛犊子似的,也有感冒的时候?哈哈哈。给你一天假,明天下午到我这儿来报到。”
于飞爽快的答应了。电视开着,放的什么内容他却没有去注意,斜躺在床上思考着什么。
从上次陪朋友喝酒被部队“开除”到现在跟陈老六他们厮混,转眼已经近三个月了,虽然从目前来说事情的发展都还在预定的轨道上走着,甚至比预计的还要好。但他还是需要抽出一小段时间来好好地想一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漏洞,下一步要如何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更深。
回想起他这次的成功被“开”,他至今想起来仍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天下午他突然接到肖震支队长的电话:“小于,晚上有事吗?要没事晚饭后到我宿舍里去喝茶。”
他马上说没事,一会儿就去。
到支队长宿舍里去喝茶?没听错吧?
肖震喜欢喝功夫茶是众所皆知的。他是北方人,在老家时都是大口缸子倒水喝惯了的,到沿海工作后却很快便喜欢上了这小盅喝茶。喝得还挺讲究,宿舍里还有一套专门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紫砂茶具和一个古色古香的根雕茶盘,以及一个喝茶时才用的电热水壶。
喝茶时即使有客人在,他也都要亲自动手,从烧开水到烫茶杯茶壶到洗茶泡茶再到闻香品茶啜茶,他一道道工序极认真地做过去,就像是在做一个极庄重的仪式。
他开玩笑说,到现在才知道茶应该是这么喝的,得小口小口地啜,啜出点声音来,让茶香在口腔里翻两个跟斗,然后再咽下去。这样整个身子都好像被茶香包裹着,浸泡着,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以前在老家时的大缸子喝茶,那不叫喝茶,只能叫“牛饮”。
听的人都是哈哈大笑。他每天晚上都要泡两壶左右,一壶又分七到八泡,就那样慢慢地品着啜着。有时也喊上几个人一块儿品,但一般都是支队常委里面的几个领导,边喝茶边说事儿。
今天怎么叫我去喝茶了?于飞很是纳闷。
晚上七点半新闻联播刚过,于飞便敲开了支队长宿舍的门。
肖震招呼他坐下,然后开始了他那套泡茶的仪式。
泡好后,他指了指于飞面前的那盅茶,自己也端起一小盅,先是闻了闻,再轻轻地啜起来。
一盅喝好,再倒一盅,于飞惴惴不安地品着。
肖震眼皮没抬,闻香的当儿,突然说话了:“小于,我准备给你办个退伍手续,过几天就办。”
这轻飘飘又沉甸甸的一句话砸得于飞差点噎着,他惊愕地瞪着肖震,嘴巴半张着一动也不动。
“别激动,我只是想让你到地方上去办件事,以后还要回来的。”
“支队长,你刚才说让我退伍?”于飞的思维还停滞在肖震的第一句话上,没有反应过来。
“对,退伍。我在考虑怎么个退法,既要达到退的目的,又要退得合情合理。等任务完成,你再回来,时间暂定一年左右,回来后给你恢复名誉,弥补有关损失。”
于飞还是没有明白。
“你到部队有几年了?五年吧?你应该了解我们公安边防部队的性质任务,也应当了解我们当前所面临的严峻形势。都有些什么?你给说说。”
这和退伍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安排我回地方上去,又为什么不是转业而是退伍?
“支队长,我犯了什么错误吗?”
“你没有犯什么错误,这只是一种战略。说说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真……真说?”于飞迟疑了一下,这能算个问题?从入伍的那一刻起,这些不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