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型的实木餐桌,仿古的靠背椅,巨大的落地窗,洁白的飘纱,充足的阳光。
桌前坐了四人,三男一女。
清晨下过一场小雨,此时阳光破云而出,巨大的落地窗外水洗过的树叶草坪,绿油油的折射出明媚耀眼的光线,使得沉寂的餐厅内一片暖意。
允诺食不知味的咬了一口三明治,一双杏圆的眸子来回的在对面三个男人的脸上扫,他们均是面无表情,却明显有疲色。柳眉紧紧的锁在一起,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嚼了嚼口中的三明治。
他们三不是好朋友么?
为何都默不作声?
各怀心事?
气氛很僵硬,一点也不轻松。
一早上看到三张老k脸,真让人扫兴。
柳少岩是飞跃半个地球从美国回来的,古怪的没有回家却半夜被表哥接来了爷爷家,更费解的是哥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有神经病吧,神出鬼没。
正在允诺打算开口说些什么时——
“大家早上好!”
一声突兀的女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餐桌上的四人纷纷抬起头来,却不见来人。
康允诺是最先反应的,餐桌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都一言不发,向来性格活跃的她实在受不了。此时,终于有人来缓解这份沉寂了,她心里一雀跃,抬起头来。原本漂亮的小脸看见那个从转角闪现的身影时,瞬间机警的抽了抽,跟见鬼般的一白,想好的话卡在喉间,不上不下,发不出一个音符。
此时的阳光分外刺目。
世界也分外的宁静。
来人扬着明媚的笑,像个跳染小丑。一张小脸,花地跟调色板一样五颜六色。触目惊心。
身着一件坦胸露背的黑色紧身上衣,算得上是‘衣不遮体’。一条白色低腰还满是破洞的白色紧身裤,因为裤子过分的低,里面的粉色内裤花边都露了出来。这一身着装就不像个正常人。
古怪的是她的头发,乱糟糟的,都分辨不清那是真发还是假发。
“允诺?”
语君以为今天只有康老爷子跟齐振扬,因为,每次看到齐振扬都有些胆怯,所以在人还没有出现时先打声招呼,这样显得自然一些。
谁知,今天的桌上没有康老爷子,多了三名不速之客。
更古怪的是为什么允诺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更是使得她一头雾水。目光扫过另外三名男子时,小脸蓦地一红。
康允希背窗而坐,阳光披洒在他的身后,晕染一圈银辉。抬起头时,那原本不以为意的俊颜一愣,瞬间挑了眉峰。这个动作很漂亮,耐人寻味,让人神魂颠倒,语君也不晓得是为啥,总是很本能的去看康允希,去注意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就像现在。
只是一个清瞠的眸光,一个轻挑的眉峰。
都使得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也就因为这,她完全错过了齐振扬跟另一个男人的表情跟神色。
康允诺呆若木鸡,虽然无法反应,但还是细心的将语君看向哥哥含情脉脉的眼神收入眼底。她再木讷也能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的眼神。
“语君,其实……其实,你不用特意去打扮的。”
康允诺咽了咽口水,将她这一身奇装异服归类为‘特去打扮’。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理解的办法。昨晚,自己分明还去过她的房间,当时清洗干净的语君正躺在床上看一个类似mp5的正方型东西。
语君错开看康允希的眸子,低眸看了下自己。脸色瞬间一白,对上允诺,在脸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我没有特意,只是忘了换装。
康允希再次对语君撇来的眸光时,沉了脸。
完了完了完了!
在心里连念三个完了,语君再不敢去看他。他的那个眼神,分明是认出自己来了。阳光晕染过的脸颊分外阴森,狭长的黑眸跟一潭池水,深不见底,难以预测。周身散发一种凛人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此时,林嫂将语君的早餐端出厨房,算是解了此时尴尬的氛围。她见着语君的样子,差点嗤笑出来。将早餐端放在康允希的旁边,微笑着抬头,说:“言小姐,你的早餐!”
“呕……!”
正要应声的语君,在一阵奶油味扑鼻而来时,胃里翻搅更甚,既然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她本能的用手捂住嘴,转身就惊慌失措的跑开。
允诺一惊,赶紧离桌跑到她的身边。“语君?语君?”
言语君推开一扇门,就冲了进去。允诺大惊失色正要制止,却来不及了。这是昨晚零时为柳少岩安排的房间,因为昨晚住这边的人太多,所以房间没有多的,也就让他屈尊住这间。
“呕……”
语君倚在门口胃里翻江倒海,吐得稀里哗啦。差点连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允诺拍着她的背,小脸皱成一团。江婶匆忙拿来了毛巾,示意允诺让开。
允诺刚转过身,就看到三堵高墙立在身后。她小心的睨了眼柳少岩,只见他面无表情,眸子漆黑的看着倚在房门口,还在呕的语君。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她怀宝宝了,那个,你不要生气,等会儿弄干净就可以了。”允诺小心的解释着说。希望柳少岩别怪语君,她也是昨天才来,可能根本不晓得哪儿是洗手间。说着,还朝自己的哥哥挤眉弄眼,希望他帮着说说话。谁知,康允希睬也不睬她一眼,完全视她如无物。
语君吐得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人好像虚脱了一般。江婶用毛巾擦着她的嘴,不免有些心疼,女人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特别是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而且还累。见她脸色惨白,扶着她送她回房。
“言小姐!”
柳少岩突然上前一步叫住言语君,并不打算因为她身体虚弱而放过她。允诺好奇的打量柳少岩,他跟语君又不认识,叫住她做甚?
语君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表情变得很古怪。
让人难已琢磨。
男人投给自己的眸光,漆黑、冰冷、无情。他的眼睛只屑看一眼,便不敢再于之对视。因为,他漆黑的眸低像一个深洞,深洞里似乎圈养着一只跃跃欲出的野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