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可能,我弟弟,他是个智障孩子,从来不打人的,是被人冤枉的吧,请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安语童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伤者现在就在我旁边,还有很多的人证,不会冤枉他。请你过来自己问他吧。”
对方口气很不耐烦,也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报了个地址后就重重地挂了电话。安语童心慌意乱地找到其他同事,让他们不用再找人,然后匆忙地赶去警署。
安语裴原本坐在警署办公区的一个角落里,眼睛一直看着入口处,一见到安语童进来,狂奔到她面前,放声大哭。
安语童见他嘴角有伤痕,两眼红肿,也吓的不清,胡乱地摸着他的脸和身体,急问着:“语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和人打架?”
“是他骑了摩托车过来,我摔倒了,我想起你以前说的要是被人撞,就不能让他走,我就去拉他,他骂我是白痴,我就打了他。”
安语童在安语裴上次被车撞后确实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另外为了不让邻居的孩子欺负他,让他去练跆拳道自卫,并告诉他若是有人叫他“白痴”,就打他们,没想到今天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后悔不已。
一个年轻的男警察走过来,听声音正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
“你是安语裴的姐姐?”
“我是。警察先生,能不能让我先带我弟弟去医院检查□体?”
“已经去过了,两人都验了伤,这是医院报告,对方伤的比你弟弟重,而且现场有几个证人证实是你弟弟先动的手。现在这位左先生要告你弟弟。”
安语童朝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孩子正坐在沙发上,头上缠着纱布,脸上因为有些淤青,而显得阴沉可怕。他听见警察说到他,立刻站起来,大步向他们走过来,安语裴紧紧攥住安语童的衣袖,安语童搂住他,轻拍着他的背,示意他不要怕。
那人人还未站定,已高声大骂道:“原来是你在背后教你弟弟讹诈,我碰都没碰到他,他就自己摔倒了,我见他是个孩子,原来也不想计较的,没想到他站起来就动手。算他倒霉惹了我,我认识这个局的局长,我不让他蹲个十天半月班房的我就不姓陆。”
“不要啊,左先生,我弟弟以前被摩托车撞伤过,我才教他被人撞到的话不能让那个人逃走,可能是他看见你摩托车开过来吓糊涂了,我弟弟,他其实,其实只有七八岁的心智,没有正常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思维能力,你们不能拘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你以为你这么说说就能走人吗,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来不及了。小李,我要求拘留他,你要说不行,我直接找张伯伯。”
安语童大急,哀求地看着那个警察:“我没说谎,你们和他说话应该能感觉到的,不信可以找医生来测智商,拘留一个有病的孩子不符合法律啊。”安语裴看见安语童着急,立刻大哭起来,边哭边叫着:“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李,怎么这么吵?”
小李回头看到来人,恭敬地叫了声:“局长,这个人打了小左,小左要求拘留他。”
安语童一听是局长到了,连忙将怀里的安语裴推开了一些,抬头看过去。那个局长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打量着她和安语裴,她听刚才那个警察说的话,好像这个小左不仅和局长相识,警署里的人和他也都很熟悉,她心里一沉,正想和局长解释一下安语裴的情况,只觉得有一道目光正从远处射向自己,让她没来由地全身发冷。
她茫然地向别处望去,在离局长两步远的身后,萧竞航定定地看着她。
小左对着局长叫了声:“张伯伯。”张局长摸摸他的头道:“伤怎么样?”
“医生说要看今天晚上有没有事,若是头晕,要马上去医院。”
“那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小左探出头,看着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萧竞航,怯怯地叫道:“哥。”
安语童脸色瞬间变白,萧竞航慢慢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难得来我这里住两天,闹出这么大的事,让我怎么跟阿姨交代?”萧竞航的表情说不出是责备,还是忧虑。
“不是我要闹事,是这个白痴先打我的。”他手向着安语裴一指。
萧竞航停顿了一下,然后像他的目光离开她时那样,又慢慢地回转过来。
安语童已经弄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语裴错了,我代他向你们道歉,要多少赔偿,我都会付的。求求你,告诉警察语裴的真实情况,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警署里,他会很害怕,还会被其他人欺负。”
萧竞航有些恍惚,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毫无伪装,又不堪一击的安语童了,他虽自负从没被她打倒过,但他和她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太长时间,他身心疲惫,只是不敢松懈,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役。忽然出现这样的时刻,她不带任何敌意地站在他面前,他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她。
“哥,你认识他们?”两人之间气氛异常,虽是疑问,但除当事人外的其余人心里都有确定的答案。
萧竞航没有回答,转向局长说:“张伯伯,按和解结案吧,具体赔偿事宜,我会和对方家属谈,不会再麻烦警方。”
“哥,这女人分明是在找借口逃避责任,说什么她弟弟智商不正常,根本就没证据。我不和解,你得帮我出这口气。”
萧竞航瞪了小左一眼,他有些不情愿地安静下来。
“安语裴是特殊教育学校的学生,我去那里时见过他,你想让我对一个我捐助过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