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巾飘摇着飞到了另一边的花坛中,我急火火的越过花坛外面的冬青跳进去,花坛里面的泥土很湿,一下把我的脚浸的全是泥水。
那条丝巾落在一棵矮月季上,一半跌在泥水里,我走过去,小心的捡起来,尽量不要让月季花上的刺扎到了丝巾,终于把它拿到手里,我嘘了口气。丝巾安然无恙,只是有些脏,我好生心疼,就站在花坛里小心的拭上面的泥巴,这么贵的东西,要我洗都不舍得,现在弄的这么脏。
回到车边,我看见家俊站在车边看着我,脸色发青。
他训斥我:“你为一条丝巾连命都不要了?”
我慌忙把丝巾塞到包里,“对不起家俊。”
他牢牢盯着我的丝巾看,我慌张的把丝巾塞好了。
家俊沉着脸上车,发动了车子,我也只好讪讪的上车扣上了安全带。
那是裴永琰送我的丝巾,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一条丝巾从我脖子上刮走时,我突然间的心急如焚,心跟着丝巾一下飞了起来。
一顿饭,我小心翼翼的和家俊说话,家俊脸色倒很平静,他象从前一样照顾我,我们是在一间日本料理店吃饭的,我要的是鳗鱼盖饭,他甚至给我把鳗鱼盖饭上鳗鱼的皮都挑了下来,又细心的给我拌好,这才推给我吃。
我不想骗家俊,也不想让我们刚刚复合的关系再次变的如履薄冰,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就好象我背叛了家俊一样。
下午时,我们去了婆婆家,在婆婆那里吃完了晚饭,婆婆看见儿子欣喜不已,又霸住了儿子大部分的时间,和儿子在卧室里拉长道短,家琪则神奇的出去约会了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厨房里戴着手套洗碗。
我听到婆婆的声音:“……邻居们都说我有福气,这么清贫的家,还供出一个大律师。”
家俊则是呵呵的宽慰母亲。
家俊很孝顺,无论有多大的心事他也不愿意带到母亲面前,但我知道,他这段时间所遭受的压力非言语所能表白。
我们终于离开婆婆家。
回到家里,我在卫生间洗漱,忽然想起了那条丝巾,于是我到客厅找我的包。
第213节:两个男人的竞争,尊贵与进取(4)
客厅没有,我进到卧室,一推开卧室的门,忽然看见家俊正拉开我的包,把那条丝巾拿出来在手上端详。
我叫他:“家俊。”
他被我打断有些不自然,“什么事?”
“你拿我丝巾做什么?”
“这条丝巾多少钱?”
我随便捏造:“六十块。”
他轻描淡写说道:“六十块?料子也忒差了些!”
然后他随手一丢,把丝巾丢到了床旁的卫生筐,我惊叫:“家俊,你干什么?”
他随便说道:“没什么?才六十块,也不是什么好料子,下次给你买条好点的。”
我看着那条被扔在卫生筐里的丝巾,卫生筐里还有我削剩的苹果皮,丝巾无辜的和这些果皮沦落到一起。
家俊用手轻揉一下脖子,“我去洗漱。”
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叫他:“等下。”
他停了下来。
我转过身,看着他,“家俊。为什么要扔我的东西?”
他迎上我的眼睛,似乎很惊讶我居然这样的顶对他。
我们是夫妻,四年多的夫妻,我从来没有在吃穿度用上违逆过他,从前都是他给我家用,给我零用,我买回来的东西说声不好要丢,他也不闻不问,这是他第一次干涉我的生活。
我直接问他:“家俊,你不喜欢这条丝巾对不对?可是这是我的东西,先且不说它的价格,只说它的归属,它属于我。”
家俊竟然来了句:“丁叮,你是我的妻子啊!”
我不悦:“我是你的妻子,但不表示我就是你的私有物,我有权利支配我的时间和我的东西,我的衣服我的东西,我不喜欢了我可以扔,但是我不希望你来替我扔。”
他凝视我的眼睛,我们两人并没有怒视对方,但我们两人各怀心事,而且,都很紧张。
我忽然平静了:“家俊,向我道歉。”
他的手抄在兜里,一言不发。
我有些愠怒,“家俊,夫妻也要互相尊重。”
他仍然不作声,有些下不来台。
我看的出来,他是不打算道歉,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对他,从前我都是温柔的对他言听计从,如今,我竟然不再柔顺了,他很意外。为其他的事他可以道歉,但他觉得这件事完全是小事,甚至可能我有些无理取闹了,所以他不打算道歉。
我沉默着把丝巾从果皮筐里捡出来,越过他要走,他一把拉住我。
“这条丝巾是不是他给你的?”
“谁?”
“裴永琰。”
我心里一惊,家俊居然知道裴永琰的名字。
第214节:两个男人的竞争,尊贵与进取(5)
忽然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家俊,裴永琰,我们三个人,关系好似十分微妙,这两个男人之间虽然没有正面交锋,可是两人心里,各自都不陌生对方。
家俊是一个犀利的人,他年长我八岁,先且不说年龄上的优势,只说心理上,他成熟我八年,这八年又是职场和人生的磨砺,我若继续在他面前掩饰什么,讨不来好,反而越演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