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优的静酒馆。
这是一家仿京都古风建筑的百年酒家,它远离喧嚣的市区,依傍郊区的一座丘陵,四周环绕着竹林古树,配有花园和水池,相对于银座东区繁华的饭店酒吧显得很幽深很宁静,不过这里一般都是中老年地主财阀来此光顾消费,所以还另外设有专门的私人房间以供顾客休息或是进行商业密谈。
松井凭着记忆辗转地来到这家酒馆,因为他曾经到过这一带做过义务家教,不然他着实摸不到这个地方。
下午时分,这里的顾客稀稀少少,几乎没有几个。松井开了门,一位老师傅很热情地招呼他。
“欢迎光临!”
“不好意思,我来找一位叫安奈惠子的小姐。”松井很有礼貌地行礼说道。
“哦,她在二楼五号贵宾房等你呢,我这就带你去。”
老师傅将松井带到五号间,然后微笑地退开了。松井站在门外,有点不想进去,他觉得如果依安奈惠子的脾气,今天定是来找他理论的,她肯定会大吵大闹,不肯罢休。可是想想自己都已经辛苦地来了,还拎着一堆东西,如果现在离开,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且这种逃避的行为,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进去吧!松井心里终于下定决心。
于是松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打开了房间的门,这时他看到安奈惠子伏在桌上,她的面前歪七倒八地摆着大大小小的空酒瓶空酒杯。显然,惠子之前喝了不少的酒。
惠子听到开门声响,缓缓地抬起了头。
“怎么这么久才来啊……我都睡了一觉了……”虽然是埋怨的话,但是惠子的语气很平淡。
“这边……离的比较远……”松井有些紧张地回道。
惠子看见松井很拘谨地站在门口,她笑了一声:“坐吧,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没别的意思。”
松井惊讶地看着她,然后低着头慢慢地走到惠子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以为我会大吵大闹,对不对?呵呵,我哪有这个本事啊,一个被男子抛弃的女子你说能有什么本事呢……”
松井皱着眉头看着惠子,心里一阵难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呢?能换回安源么?能让一切回到过去吗?”惠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后来想了一天一夜,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们都没有错……我们只是太过于渴求幸福罢了,所以才做了那么多错事!可是你知道吗,幸福不是渴求才能得到的……原来人们说的相濡以沫的爱情故事也只能是说说而已的……在现实面前,所有的爱情都很脆弱,不是么……”
“惠子小姐……”松井面对着惠子的语无伦次,突然有些心痛。
“你不需要安慰我!我已经认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好比我跟他,他跟你……谁能料到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呢?当初我以为他爱我爱的很深,因为他知道我曾受过伤害,我对他也十分好,甚至把心都交给他……可是现在呢?我背叛了他,只因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即使在我们订婚的那天,他也只说了一句‘谢谢你’!呵呵,我真不知道我要他谢什么?”
“惠子小姐……”
“你一定会嘲笑我说,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呀!其实人都是贱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得到了又不好好珍惜,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追求得不到的!我如此,安源亦是如此,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我心里很清楚,即使我那时心狠一点,不去怜悯藤野,安源还是会离我而去,因为有你!”
“惠子小姐……”
“我不是在怪你,即使你不出现,他迟早还是会遇到一个让他如此的人!我已经不想再去争取什么了!我突然觉得我的人生不过如此!”
“惠子小姐,你别这么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你不了解我的苦衷,富国荣华的背后总是黑暗肮脏的,繁华的背后是一堆人的血骨……我的母亲就是这样的牺牲品……”
“你的母亲……”
“都是过去的伤心事,我不想再去提……”
“对不起,惠子小姐……”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准确地来说,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双亲的日子……”
“惠子小姐……”
“你应该听乔治说了我的父亲的事了吧?”
松井点了点头。
“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松井看见惠子的眼角渐渐堆积的泪水终于不堪沉重,流了下来。在惠子湿热的眼里,松井彷佛看到了无尽的寂寞孤独和不该有的酸楚疼痛。松井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有件事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认识木村乔治的?”惠子拭去泪水问道。
松井有些难堪地回道:“我们……我在娱乐会所打工的时候认识他的……”
“松井君,木村乔治也是个狠角色,我劝你小心防备才好!人与人之间都是讲求利益关系的,他接近你肯定是另有所图!”
“是吗?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又不是太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后来应该会知道的,对了,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话?你说……”
“安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安源了!”
2,
长信集团顶楼的会议室。
“要是说到股份的参与量,排除我哥哥的份额,我的是最多的!所以我有资格当选长信集团新任的董事长!”高声说话的这位是安奈长信的弟弟安奈哲数。他之前一直受制于他的哥哥,虽然有能力,但是始终没能得到发展。看来安奈哲数是必要趁此机会得到他垂涎已久的权势地位。
“可是在长信担任期间,我们并没有看到你有任何的作为!”发话的是一位安奈家族的长者。
“那是因为之前受哥哥的控制……”哲数想要辩驳道。
“放肆!你怎么能趁你兄长去世的时候,说这样大不敬的话!就凭这一点,我就觉得你没有这个资格当董事长!”老人训斥道。
哲数被骂的冤枉,却不能回嘴,只能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时,坐在老人旁边的金室长毕恭毕敬地问道:“那么照您老人家,有什么建议?”
“我倒要问问你了,金室长!你一直以来辅佐长信左右,你有什么看法?”
金室长谄媚地笑道:“其实……我觉得惠子的未婚夫安源介一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安源介一他是外来人,没有这个资格!”哲数一听立马站起来说道。
“你给我坐下,没用的东西!”老人再一次怒道,他转向金室长继续说道,“你说说你的原因!”
金室长哈腰说:“安源介一之前在知名杂志担任记者,一直以来都从事着日本经济方面的传媒报道,这就是他有利之处。如果他能担任董事长,我们公司就能运用传媒资源有效地翻身而起,一抵之前的负面新闻,而且用传媒搭建起的关系网是比较牢固可靠的,这也有利于我们企业的长久发展!”
老人闭上眼,沉思道:“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并没有参股,单凭他的关系网就让他当选董事长,这也是很荒谬的……”
“没有参股,可以让他现在就参加……”
“可是长信立下规定,外人不能参股……而且他作为一个记者能有多少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