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阅读_钢琴教师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7部分阅读(1 / 1)

其中,不管他愿意与否,都不得不吸入的散发着发动机废气和普通人的便宜食品气味的空气。他想吃点新鲜的高山树上的悠的旋转木马的塑料马上,孩子们继续大声尖叫。孩子们可以从中学习,对于大多数东西来说,都有便宜的可以留下来的仿制品。可是孩子们只想着没能得到满足,所以恨大人。

还有克里瑙和弗罗德瑙是专门折磨马的地方,不许马小步跑着“落入陷阱”,疾驰的马也必须加快速度。地上到处都是饮料罐、比赛门票和其他自然界不能消化的垃圾。在最好的情况下能够做成用来做纸巾的软纸;纸本来是自然产物,但是到重新能用的时候,要有一个很长的过程。纸碟作为一种不能享用的种子布满了踩平了的土地。被人精心饲养、肌腱发达的四条腿的家伙,披挂上阵,被老老实实地领到这里。它们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想着用什么策略在第三圈跑赢,而且在它们可能输掉之前,骑师或驭手会告诉它们。

直到白天的光线暗下去,夜晚随着灯光和手工活,或者随着套在手指上的带刺铜套和手枪一起降临,在生活中很少占首位的人,大多是女人才出现。非常年轻的男人更少见,因为对于顾客来说,如果这些人年老了,会比年纪大的女人更没价值。对于同性恋者来说,她们自然在任何阶段都没价值。这时普拉特的娼妓开始营业。

在整个草地上到处都是这些人。小孩被警告不要到这一地区的暗处,哪怕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去。左边是男孩子,右边是姑娘。人们在这儿能遇到年纪大一点、从事这个职业已经快到头的女人,人们也常碰到从驶过的汽车里扔出来她们被击碎了的残肢断臂。大多数情况下警察的调查毫无意义,作案人来自设计好的静谧的地方,又回到那儿去。而且刚才那个拉皮条的又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明。这儿还发现了第一次使用的旅行床垫。谁没有下榻之处,没有房间,没有屋子,没有汽车,没有旅馆,他就至少得有一个可移动的垫子来暖和身体。如果有兴趣把一个人扔到地上的话,可以在半路上卸到软垫子上。每当一个伶俐的南斯拉夫人或一个想节省钱、步履匆忙的锁匠赶着从旁走过,身后跟着被骗走工钱、嘴上说着脏话、专干这生意的人时,维也纳文化在这里以它无限的恶意绽开最美丽的花朵。但是锁匠只希望有一堵新的墙,为自己和未婚妻挡住隐私。人们可以用书,带唱片、音箱的全套音响设备,收音机,蝴蝶标本簿,古董,业余喜好的器械等等把观察者的目光引开,安全地保护自己。来访者只看见经过加工处理,弄得黑糊糊的一堆紫檀木家具,底下的内容看不见。也许他看见——应该看见——摆着各种颜色的利口酒瓶的家庭小酒吧,吧台上放着经没完没了打磨、擦得锃亮的玻璃杯。至少在刚结婚的那几年还是小心擦拭的,后来就被孩子们打碎了或是有意忘记擦,因为男人越来越晚回家,或是经常外出酗酒,然后吧台的镜子也就慢慢蒙上灰尘。南斯拉夫人还有土耳其人天生看不起女人,锁匠只有当她们不干净,或者为了性交拿钱时,才看不起她们。人们可以把这钱更好地用在他们早就有打算的别的地方。他不必为了这么短暂的喷射还付钱,因为最终女人在他身上也得到了在别的男人那里可能得不到的快乐。他借助自己的生命费力又无聊地生产他的精子。假如有一天他死了,他就再不能生产汁液和力量,令女人遗憾。锁匠常常不能做,因为在这地方人们认识他,而且毫不容情地追踪他。但是在经济十分窘迫的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必须偿付分期付款,他也只得冒被打或者更大的危险。他渴望不断变换女人的愿望与他金钱方面的愿望可能不相符。

txt小说上传分享

钢琴教师7(2)

于是锁匠寻找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看上去不能让人想到还得保护她似的。她肯定会特别感激,因为锁匠是个肌肉结实、身材高大的人。他在感性的王国中挑选了一个典型的单干户,一个已经不年轻的女人。一个南斯拉夫人或土耳其人可能不常冒这样的险,因为女人们经常根本不放他们进去。无论如何不能再近一点,以免一块石头飞出来。能够把他们当嫖客接待的大多是几乎没有什么要求的人,因为她们的工作已经不再值钱了。比如说一个土耳其人,从工资袋上读出的数字看,他对于顾主来说同样几乎没有多少价值,他也对他的女伴感到恶心。他拒绝罩上橡皮保护套,因为女人是下流坯,他不是。尽管如此,他还像锁匠一样被彰显的事实所吸引,那就是女人。他们不喜欢女人,也许不会自愿进入她们的圈子。但是如今女人一旦站在那儿,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能和她们干什么吗?

锁匠如今至少一个星期会好好对待他的女伴。他说她干净、努力。他告诉他的朋友们,和她在一起,他用不着拘谨、害羞,这已经很够了!他可以和她一道去任何一家迪斯科舞厅,她对他没有更多的要求。她得到的还要少,可她几乎没发觉。她比他年轻得多。她出生于一个不正常的家庭,因而对正规的家庭评价更高。他应该给她点什么东西。人们不能私下里议论土耳其人,因为他实际上不在这儿。他在干活。下班之后他必须躲在什么地方,在那里不会半路上被人察觉,没人知道他在那儿。显然在有轨电车上他没买票。对于非土耳其的周围环境来说,他就如同游戏靶场上人们瞄准的玩偶。在意外地突然开始时,他被电动机拉出来,有人马上朝他打去,他被击中或是没打中,在靶台的另一端他又被人拽开,偷偷回到堆积成山的纸板后边,回到他开始的位置上——没人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也许什么事也没出——又重新进入人造火绒草和人造龙胆属植物交叉搭成的舞台布景中。他刚刚武装好,精神抖擞的维也纳市民就在那里等着他,穿着星期日节日盛装的夫人、《皇冠报》和半大的儿子给男人鼓劲,儿子想在射击时马上打赢爸爸,于是焦急地等待父亲的失误。射中者得到一个小塑料娃娃的奖品。也有羽毛花和金蔷薇。不管有什么,这是专为期待着射击胜利的女人设置的,在女人看来,这是对他最大的奖赏,而且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她才这么努力,如果没射中,就十分生气。在两种情况下她都必须承担后果。假如男子没有坚持住,射偏了,就可能引来一场可怕的争吵。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女人去帮忙安慰,只会越弄越糟。她付出这样的代价,被他粗暴地拉过来性交。今天饭前没有吃一点东西。他开始喝得酩酊大醉,如果她还拒绝做出交合的姿势,把腿叉开,那就得受一顿好打。警车呼啸着开来,警察从车里跳出来,问女人为什么这样大声叫喊。至少她得让周围的人睡觉,如果她自己不能睡的话。然后她得到妇女之家的地址。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华人小说吧

钢琴教师8(1)

埃里卡这艘小船像狩猎似的,游荡着飘过伸延到普拉特整个绿地的猎区。这里也是不久前才成了她的地段。她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大了,她早就熟悉这附近的猎物。为此需要勇气。她穿了结实的鞋子,在紧急情况下假如被发现了,穿着这种鞋子甚至可以进入灌木丛,踩到狗屎,踩到被残余液体染上刺目颜色、装儿童汽水的长颈空塑料瓶上(在电视广告中,每一种口味都有一个动物唱歌作宣传),踩到很明显看出来做什么用的涂脏了的废纸堆上,废纸堆上面有沾着残留芥末酱的纸碟、打碎了的瓶子,有时还有她过去也有过的那种###形、填得鼓鼓的橡胶玩意儿。她神经质地弯着腰到处闻。她吸气,然后又吐出来。

此刻,在这里,她下车的普拉特之星站,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虽然在不怀恶意的过客和游手好闲的人中间也混杂着发情的男子,时髦的妇女还是可以随便到这里来,尽管这地方不雅致。比如说这儿到处有单个的外国人,他们不卖报纸,而是从巨大的塑料提兜里秘密提供直接从工厂弄来的带有装饰的口袋,运动员穿的男衬衫,色彩鲜艳的时髦女式衣裙。儿童玩具也是从工厂弄来的,虽然有点小毛病。另外,直接从工厂弄来的一公斤一袋的曼内尔干酪片,厂家直销或破门偷盗来的小电器,从厂家来的或偷来的盒式收音机或唱机,不管是从哪儿来的香烟,都秘密地兜售。埃里卡打扮得非常简单,她肩上背的特大书包是特制的,是用来装一个产地和功能尚不确定,用崭新的塑料膜包着的新出厂的袖珍收录机,以便不让观众看见。的确,书包里除了一些必备品外,有一架很好的夜间望远镜。埃里卡看来有支付能力,因为她的鞋是真皮的,制作精良,她的大衣不扎眼,但也不是让人识别不出来,只是安静、高贵、骄傲地披在主人身上,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是英国名牌。这是那种可以穿一辈子的衣服,假如没有先精神崩溃的话。母亲竭力向她推荐这件大衣,因为她主张在生活中尽可能少些变化。大衣一直在埃里卡身边,埃里卡在她母亲身边。

现在埃里卡小姐在躲避一个脚步笨重、粗野地向她走过来的南斯拉夫人,他指望她买一个坏了的咖啡机及配套的东西。他只需打成包。埃里卡有目的地扭过头去,迈过脚底下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转向普拉特谷地,在那里单个人很快就会迷路。无论如何她不想损失她的人格,而是要赢。而且——假定她失踪了——她的母亲马上就会去通报她的要求,自从她出生以来,母亲占有的财产状况一直增加。然后整个地区都会寻找她,通过新闻、广播、电视。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埃里卡走进这块田野,今天已不是第一次。她过去经常来这儿。人群稀稀拉拉地在边缘散开。每一个个体都像蚂蚁样忙忙碌碌,在自己的领域承担一定的任务。一个小时之后,动物骄傲地呈上一块水果或腐尸。

刚才在车站人们还结成一组一组,为了一起冲到哪儿。现在埃里卡盘算好了,天很快就黑下来,人的眼睛发出的光亮也逐渐减弱。相反灯光越来越强,聚到一起。这儿,在旁边更多的只是必须在那里做生意的人,或者是从事他们爱好的性交,也许搞过之后又抢劫、杀掉他们的对象的那些人。有些人也只是平静地看着。剩下的一点人在小车站上有目标地脱光衣服。

还有最后一个迟到的孩子匆忙赶来,带着塞得满满的过时的冬季运动器械,跌跌撞撞地朝一个小候车室的最后灯光走去,耳边还响着父母的警告,不要单独一人夜间待在普拉特公园。而且声明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最好的情况下冬季大拍卖中才刚得到,但在下一个季节才能使用的新滑雪板得被迫强行换主人。孩子为滑雪板争了好久,现在也还不肯放弃。他紧挨着埃里卡小姐身边吃力地蹦跳过去。孩子对这个孤独的女人感到很吃惊,她的行为和父母的主张完全矛盾。

埃里卡被黑暗所吸引,迈开大步走进草地中,那里长着灌木、大树,小溪涓涓流过。草地就在那里,有名字。目的地是耶稣会草地。到那里还有一段路好漫游,埃里卡·科胡特用她的旅游鞋迈着均匀的步子测量。现在到普拉特公园了,远处灯光闪烁,向那里疾驰。响起短促的射击声,怪声怪气的欢呼胜利声。年轻人带着他们的战斗器械在运动大厅里尖声大叫,或者默默地靠在器械上摇晃,那些器械发出更大的劈劈啪啪的响声,闪着亮光。还没等埃里卡接近,这种热闹的情景就把她丢在身后。亮光伸出手指朝埃里卡摸过来,找不到落脚点,轻轻地掠过她包着丝头巾的头发,滑下来,沿着大衣留下一道遗憾的洇湿的痕迹,然后落到她身后的地上,在肮脏中熄灭。她身旁劈劈啪啪地响起细碎的爆裂声,但也不得不放过她,没能在她身上撕开一个洞。它们不想引来埃里卡,而是更愿意把她推开。巨轮是一个由单个的微弱光点组成的大轮子,高高突起。在那些发出更刺目的光亮的地方,如同上高山下峡谷似的高低起伏的轨道中也有竞争。大声鸣叫的小车载着因对技术的力量心怀恐惧而高声尖叫的勇敢者在轨道上飞驰,那些人被紧紧夹牢。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借口,男人也紧紧夹住女伴。这都不是为埃里卡准备的,她决不愿意被夹住。在游人乘小车进入参观的魔宫的树梢上,一个被照亮的魔鬼用软绵绵的语调独自表示欢迎,可连炉子后边的狗也不会引出来,引来的至多是十四岁的女孩和她们最初的朋友,在他们自己成为灾祸的一部分之前,还像小猫一样把玩世界的恐惧。

钢琴教师8(2)

一排排的或单独的家庭住宅,白昼的殿后部队。人们住在里面不得不整天听着吵闹声,夜里也不例外。来自东欧地区的卡车司机好像想一滴不剩地一口吞下大世界。从那些塑料袋中的一只里,他掏出来女人在家穿的一双轻便凉鞋,再一次鉴定一下是否够西方的水准。狗在狂吠。电视屏幕上爱的火花闪耀。在一家色情影院前,一个男子大声吆喝,人们在这儿能看见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往里进吧。几乎还没等天完全黑下来,世界似乎就成了主要由男性参与者组成。他们对女性的兴趣在最后的光圈外耐心地等待,也在色情影院给男人留下的东西上挣点什么。男人单独走进电影院,看完电影后他需要女人,这儿和那儿永远招人的女人。他不能什么都自己干。可惜他付双倍的钱,为电影票,然后还得为女人付钱。

埃里卡接着往前走。空无人烟的谷地张开大口往里咽。已经深入到风景区里边很远处,在景区的另一边,陌生的田野里。直到多瑙河、油船码头罗堡、弗罗德瑙码头、阿尔伯纳粮食码头、码头旁边的谷地原始森林,然后是蓝色的河水和无名墓地、商业码头、豪于施塔河水、普拉特码头。船在那里停泊,然后继续航行。在多瑙河的另一侧是大片河水泛滥区,保护自然的青年为此奋斗,筑沙质的堤岸,栽柳树、桤木、低矮的灌木。起伏的丘陵。但是埃里卡用不着大步朝前走这么远,大概路也太远了。只有全副装备的旅行者才能步行前往,歇歇脚,吃些点心。现在埃里卡脚下是柔软的草地,她大步流星朝前走。她走啊,走啊。小岛还上着冻,还盖着雪,草还被冬天冻着,呈黄褐色。埃里卡像安了节拍器一样步子均匀地向前迈。一只脚踩上了一堆狗屎,另一只脚马上就知道,躲开那早就发臭的地方,然后在草上蹭踩狗屎的那只脚。光线慢慢暗下去。黑夜打开它的大门:进来散步吧!埃里卡从经验得知,在这个地方,妓女们在接受和结束她们的服务时可以让人不费力地观察自己。埃里卡的袋子里甚至还带了当作口粮的小面包和熏肠。这是她喜欢的食品,尽管母亲批评这不利于健康。一个应急的袖珍手电。一把自卫手枪(不比手指头大!),为了应付意外情况。一包四袋的巧克力牛奶,为了吃完熏肠渴了时喝。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的许多纸巾。少量的钱,但是不管怎么说足够打车的了。甚至为了应付意外,没带证件。望远镜是从父亲那儿继承来的,父亲的脑子还清楚的时候,夜里用它观察、研究鸟和山峦。当时母亲认为,孩子是去一次私人室内音乐演出了,就以此在埃里卡面前大声炫耀,她允许女儿单独到那儿去,为了让她能够建立一种个人生活,好不再一直埋怨母亲不把她放出来。最多一个小时后母亲就会给室内乐的同事打电话,这个同事将想方设法找出一个借口。她以为埃里卡有一件风流事,而自己是知情的。

地上黑糊糊的。天空只还稍稍有一点亮,和地面区分得开,正好能让人分出来天和地。树木在地平线上映出柔和的剪影。埃里卡十分小心。她动作很轻,轻如鸿毛。她让自己变得几乎没有重量,让人看不到自己。她几乎化成轻烟。她非常注意地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望远镜是她延长的眼睛。她避免走其他游人走的小路。她寻找别的游人在那里快活的地方,而那地方总是离她太远。她的确没有朝那些游人看。她借助望远镜窥视一对对男女,别的游人可能会躲开他们。她不能仔细研究她脚下的地形,只是盲目地走着。她完全靠耳朵听,由于她的职业习惯如此。她时而跌倒,然后又差点绊一跤,但是她按照自己的感觉拼命朝着固定的方向走。她走啊,走啊,走啊。脏东西粘到她的运动鞋底的凹槽里,被碾平了。她一直沿草地继续往前走。

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埃里卡·科胡特面前,从谷底草地里冒出一对做爱的人的叫声,像一堆大篝火。终于找到地方了。已经很近了,望远镜也不需要了。专门的夜间望远镜。从最美丽的谷底草地冒出来的一对人,他们像在家里交欢一样的情景落入埃里卡的眼中。男子嘴里叫着外国字眼,往一个女人身上顶。女人没有大声叫,而是发出闷闷不乐、声音不高的指示和命令,男人可能没听懂,因为他继续用土耳其话或另外一种少见的语言快活地大叫,不按女人的话做。女人像一只做好跳跃准备的狗在嗓子深处咕哝着,叫那家伙闭嘴。土耳其人则像飒飒作响的春风一样只是更起劲地弹竖琴。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叫喊,这给埃里卡指示了方向和落点,使她可以悄悄地靠得更近,虽然她已经很接近了。这一堆草草当作下榻之处的灌木丛也把埃里卡完全遮住。土耳其人或像是土耳其人的外国人看来为自己干的事很高兴。听起来女人也很高兴,但是她似乎还刹着点车。女人指示男子应该在什么地方。不能确定他是否听从,他想遵循他自己内心的命令,有时和他的女伴的愿望发生冲突是免不了的。埃里卡是发生的事情的证人。女人说:吁。男子说:驾。女人慢慢地似乎生气了。男子不让她像应该的那样有优先权。如果她说:慢点。他动作起来:快和慢是同样的。也许这不是专业人才,只是一个喝醉酒被拖到这儿来的合乎标准的女人。可能最后她的努力什么也得不到。埃里卡蹲下去,让自己待得舒服一点。即便她的钉鞋踢踢跶跶响,那两人多半也不会仔细听。一会儿是一个人,一会儿是另一个人或者两人一块这么大声叫喊。埃里卡在窥视时不是总有这样的运气。女人现在对男子说,他应该等一小会儿。埃里卡不能判断,男子是否赞成。现在他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话。女人开始骂他说,没人听得懂。喂,等会儿。明白吗?等等!等不着。埃里卡无意中听到了这些话。他进入女人的身体中,仿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一双鞋配底或者把车身焊接在一起似的。女人每次都被冲击震到地基处。她破口大骂,声音更刺耳,混蛋,慢点儿!别这么使劲,求你了。她渐渐转而恳求了。同样无效。土耳其人有一种不可想像的精力,而且快得发疯。他现在甚至在他的体内驱动机构中选了一种较高的传动速度,为了能在单位时间内,也许还有付出的这些钱里,尽可能多地投射。女人听天由命了,不指望她每次最终也将有个好的结果。她大声叫骂,什么时候他结束,或是需要一直到后天。男子用土耳其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发自内心深处的话。他开始向两边射。语言和感觉似乎接近了。他用德文结结巴巴叫着:女人!女人!女人试着最后一次配合:慢点!埃里卡在她藏身的地方两个人、两个人地统计,决定不算普拉特妓女,因为那样的人对于男人更多是引诱而不是刹住车。她必须在尽量快的时间里找到尽可能多的主顾,与男人相反,男人则感到的确要尽可能长久地保持什么。也许有一天他们再也不行了,那就只剩下了回忆。

钢琴教师8(3)

男性和女性基本上总是想要某些相反的东西。

埃里卡只是一股轻烟,她的呼吸几乎悄无声息。她把眼睛睁得很大,在努力搜寻着,像野兽用鼻子嗅一样,那是高度敏感的器官,像风信旗一样灵活地转动。埃里卡这样做是为了不被排除在外。她一次在这儿拜访,然后又在那儿。想到哪儿,不到哪儿,她自己掌握。她不想参与,但是也不能让那种事从身旁溜走。在音乐中她开始时作为演奏者,然后又作为观众和听众。她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她跳进去,又跳下来,像在一辆还没有充气开关门的老式无轨电车车厢里。在现代车厢里,谁上去了,就得待在里边,直到下一站。

男子完全投入。他此刻大汗淋漓,把女人使劲箍着,好让她逃脱不了。他把她整个抓住,好像要把她当猎物吃了。女人不再说话,而是也在呻吟,她的同伴的热情感染了她。她哀号着,用假声说出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单个字眼,颇像一只在高山牧场上用嗅觉寻找敌人的土拨鼠发出的哨音。她把手固定在他的后背处,好让他不离开她,也是为了使她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摇晃下来,而且后来还履行义务,怀着倾慕或想到一句玩笑话。男子做的是计件活。他把他的限度提高。对于他来说,这是很久以来的第一个机会,和一个本地女人干,他要充分利用。在这两人头上,树梢飒飒作响,夜空在风中显得更活跃。土耳其人显然不能再长久克制住他头脑中浮现出来的景象。他从嗓子里说出句什么,好像不再是土耳其话。女人在跑道终点激励他开始。

对于女旁观者来说这情景产生的效果是毁灭性的。她的手在颤抖,要去主动帮忙,但是又担心人家拒绝。她等着受到坚决拒绝。她的行为要求一种可以把她夹牢的结实框框。她没让他们预想到,就把这两人小组变成一个三人小组。她身体里的某个器官突然用双倍速度或更快的速度开始工作,她控制不了。膀胱受到压力。每当她激动时,就感到这种痛苦的负担。它总是出现在最不恰当的时刻,尽管几公里远的田野可以让这种自然压力和它的结果不留痕迹地消失。女人和土耳其人在她面前动作。埃里卡下意识地做出回应,这让身旁的细树枝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想发出声还是不想?憋得越来越厉害了。女旁观者不得不变换一下蹲的位置,好让尿憋得痒痒劲儿减轻一点儿。肯定是急得不得了了,谁知道还得忍多久。这时无论如何不行。树枝摇动的飒飒声越来越大。埃里卡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自己有意给就本性来说没有感觉的树枝帮了忙。埃里卡撞了树枝,树枝用发出恶意声响来回答。

土耳其人,这个与花草和树木比与他平时干活的机器更亲近的自然之子突然停止了动作。女人没有很快发现,还又尖叫了一两秒钟,虽然土耳其客人已经放下了控制杆。土耳其人现在一动不动地待着,这也很舒服。刚才他偶然地完全结束了,现在正在休息。他太累了。他听着风声。女人现在也在听,但是直到博斯普鲁斯的居民用嘘声批评她,不该这么叫喊时才安静下来。土耳其人叫骂着提出一个问题,或者是一个命令。女人敷衍搪塞地安慰他,很可能她还想从她可爱的邻居那里得到点什么。土耳其人不懂。也许他必须打她,因为她高声请求道,留在我这儿,或者是一些埃里卡不理解的类似的话。她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因为这时她离开了十米远,这时土耳其人抽搐、抖动着完全听任女人摆布。幸好女人没发现这一点,现在土耳其人又恢复了体力。他是一个完全的男人。女人破口大骂,要钱或者要爱。女人的嘴里发出刺耳的哭闹声。金牛角的居民对她怒吼,从她那儿拔出与她联系的无线电插头。埃里卡仓皇撤退时弄出了很大的声音,仿佛一群笨水牛看到狮子靠近一样。也许她是有意这么做,也许是无心,后果都一样。

土耳其人腾的一下跳起来,开始冲刺,但马上又倒下去。他的短裤、白色的内裤耷拉在膝盖处,在昏暗中闪着白光。他骂骂咧咧、无拘无束地把衣服拉上来,同时用手做了一个严厉的威胁手势,左边一次,右边一次,对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埃里卡·科胡特小姐正在那里屏住呼吸,把一切看在眼里,并且咬着她那十个弹钢琴的小手指中的一个。

土耳其人现在在衣物之间磕磕绊绊,一会儿落了这边,一会儿又忽略了另一边。他没有时间拿上所有最必要的东西。有的人不是事先想好,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做。当女旁观者必须观察时,她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土耳其人属于这种人。做爱的那一对中失望地躺在地下的那个开始尖叫,肯定只是一条狗或一只老鼠想在这儿靠避孕套吃饱。这里有许多可吃的垃圾。他应该再转回来,她的宝贝。他不该让她一个人留下。长着漂亮的鬈发的外国人没听见,而是脑袋越抬越高——看来这是个个子相当高的土耳其人。他终于把裤子提上来了,蹿入灌木丛中。幸好他走的是完全错误的方向,也许是故意的,他进入越来越密的灌木丛中。埃里卡没多想就选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