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阅读_衣冠禽兽 (全本+2番外)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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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阅读(1 / 2)

“我谢谢你。真挂了。”

撂了电话,张衡抓起刚才收拾好的东西走出房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愣了一下,老头儿这时候不应该在家啊,嘴上还是招呼:“爸,您在啊。”

张国栋从报纸上抬眼看了看大儿子手里的东西,问:“待会要去市里开会。你要去局里?”

“嗯。”

“你以后还是少碰局里的项目。”

张衡看一眼老头儿,没吱声。

“你别以为我是在说陈鹭的事儿。”张国栋收了报纸,认真地对着儿子说:“陈鹭那个人再有她的毛病,你不去招惹就犯不到你身上。李明达对她那也是多年的感情,不比你当初那份儿心思少,人现在又是两口子,话我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应该明白。我是想说,我看你一直也还是对专业的东西最有兴趣,真要想干,哪儿都能出成绩,你有你自己的本事,不指着局里的东西也不会饿死,当初既然决定离开了那儿,现在就不要再去蹚浑水。”

“爸,您一向——”

“我是没什么,在局里干了这么多年,我该得的也都得了,还怕人说什么?但是你妈,再那样气上一回她会怎么样,你们不是不知道。”

是,他老头儿说起来在局里也算有些威信,可回了家在老婆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目的,他们兄弟俩都知道遇着事儿了宁可惹老头儿也别惹老太太,不然那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是王超硬托我帮忙的,等手头这些忙完了我再不碰局里的事儿。”老头儿无非就是要他一句话,行,他就把话放到这儿。

到局里把完成的部分交给王超,王超看着他还是一脸的抱歉,张衡觉得简直多余,他不在身边陈串串也没跟人跑了,王超还在这儿瞎操什么心。

下到一楼,张衡边往外走边掏手机,摁了陈串串的号码拨过去,很快就被接起来了,他心里直乐,这丫头还算聪明,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了,行,他这次就低回头。

谁知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她的声音,是周英,语气很急:“喂,张衡吗?我们这儿现在有事儿,你晚点儿再打吧。”说完啪啦一声就挂了。

张衡被突如其来的挂断弄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儿,眼角扫到李明达正从大门口走进来,见了他倒没什么大反应,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地向电梯走。

“明达!”陈鹭从后面追上来,急切地喊着,迎面遇见了他,脚步只停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朝他看了看,还是紧赶了两步向前去追自己的丈夫去了。

这就对了。其实没有刚才家里老头儿的那番话,他也是一样的想法,一直就没想过要再招惹陈鹭。

边合上手机,张衡边向外走。

周英那句话什么意思?陈串串出事儿了?不能,周英知道他俩的关系,如果是陈串串出了事儿,她不会不告诉他。

那他就待会儿再打,不过可不能让那丫头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那边儿的事儿,不然她又不知要怎么作天作地。

脾气

陈串串

终于回来了,这一趟玩得真累。

旅游大巴在挨着女生宿舍的排球场旁边停稳,一车的人早没了出发时的那份儿热情劲,一个个从昏昏欲睡中醒过来,没精打采地下车,简单告别。

“串串!”

只有一个人精神特别好,趴在车窗上一脸灿烂地大喊。

周英听得大乐,回手就推了陈串串一把:“有人喊你呢。不等你了,我赶着收拾东西回家去。”

陈串串不理她,仰头问齐磊:“什么事儿?”

“谢谢你。”

这话都说了一百遍了。陈串串挥挥手:“你自己回去好好养着。”说完了转身就走。

想着就麻烦啊。好不容易把话给说清楚了,偏偏发生这样的事儿,眼看着齐磊又想以身相许。

你说也奇怪,以齐磊家的条件,他穿的鞋不应该那么差劲,怎么鞋底就薄成那样儿。

那天就在沙滩上,不知是哪个没公德的,用完之后的竹签到处乱扔,齐磊没留神,直直踩上去,也真是寸劲,竹签斜穿过鞋底的纹路凹槽扎进鞋里,脚底板登时多了个窟窿,眼瞅着血冒出来。

让她说什么好呢,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看路。

齐磊倒霉,她自己也倒霉,因为是为她受的伤,后来全部的人都出去玩,她不得不留在酒店里照顾齐磊。

齐磊倒是客气:“你不用陪我,随便上哪儿转转吧。”

她本来也没打算在酒店里耗着,于是点头:“嗯,我出去会儿,中午回来,你有事就打我手机。”

说完才要走,又被齐磊叫住:“呃,能不能麻烦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陈串串回头,看见齐磊从包里掏出张卡向她递过来。

“你能不能帮我再买双鞋?”

给男的买鞋?这么私人的事情不好随便帮忙,她压根儿就没这方面的经验:“鞋这种东西得自己试,别人买的能合适吗?”

“我不挑的,43码,你随便买一双就行。”齐磊笑着说。

那也不成:“回头你让叶成刚他们帮你吧,都是男的,肯定比我会挑。”

“都说了我不挑,你买的我都穿。”

他不说这句还好,话说成这样,陈串串更没法儿答应了,只能敷衍:“再说吧。”

后来还是给他买了,一双拖鞋。经济又实用,他的脚根本不能沾地,酒店里那种纸质的又穿不出去,就算不喜欢,拖鞋扔了也不可惜,多好。

谁知齐磊不光不嫌弃,还拿它当宝,叶成刚他们刚才还说让他回去把它裱起来挂上,来个“拖鞋,天天见”。

她听着只当是玩笑,齐磊听了却冲她一脸痴笑,造孽啊。

正头疼,已经走到了宿舍跟前,门口站着个人,看样子那天他还是让她气着了。

“周英怎么回事儿?”来人问。

“怎么了?”

他却不说了,上来想接她的包儿。陈串串让背包从肩膀上滑下来,拎在手里问:“有事儿?”

“咱俩的事儿还没说清楚,找个地儿,我请你吃饭。”

陈串串皱眉,憋了口气,半晌才吐出来:“就在这儿说吧。张衡,咱们算了。”

张衡紧瞅着她:“这事儿不是你说算了就算了。”

陈串串只觉得好笑,他这口气竟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那你说,你要怎么样?”

张衡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耐烦:“你想知道的事儿我都可以告诉你,玩这么多手段干嘛?”

他居然还是这样说话。陈串串觉得跟他算是说不清了,索性抬脚往楼里走:“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张衡的声音略提了提:“赌气你也有个限度。”

陈串串刷地转身:“好,我就明告诉你。那天去建设局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和那女的之间的事儿了,我觉着脏!”

一嗓子喊完了,她才意识到这脾气发得大了,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这下全看过来了。

张衡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狠盯了她几秒,上来就扯住她拎包的那只胳膊:“出来!”

干嘛,难道他要对她动手不成?陈串串本来就累,忍了几次想要忍住却还是被缠得脱不了身,于是也火了,使劲把手向外挣,可到底敌不过男人的力气,一步三晃地被张衡拽到楼侧背人的角落。

“把话给我说清楚!”张衡松了手直问到她脸上。

该说的都说了,她就是那个意思,还要说什么?

“觉着我脏?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觉着呢?”

陈串串猛地抬头,他说什么?!

“早知道我和别人的事儿也没妨碍你爬到我身上,觉着我脏?动不动就蹭得我满身口水,觉得我脏?现在我身上哪点儿地方你不清楚,觉着我脏?”

陈串串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得一干二净。

“有人倒是干净,四五年守身如玉地那么等你,你为什么不要?出去玩一圈儿回来了人对你还那么依依不舍。人干净你跟着去啊,干嘛拒绝?你——”

“你王八蛋!!!”

陈串串赤红着眼,抬手举起背包“哐”地扔了过去,背包打在张衡的胸口上,直砸得他后退了两步,一连串的话也被撞了回去,只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

“对,我不要脸!我回去就扒了这身皮省得恶心自己!!!”

*

张衡

“喂,过了啊,下来歇会儿。”王伟亮看着跑步机上跑得呼哧带喘的人,连忙招呼。

张衡按停了机器,退下来喝了口水才说:“没事儿,前一段忙项目,没怎么动唤,身上骨头都松了。”

“那更不能一下子练得这么猛,你应该清楚。”王伟亮直摇头,“要像那次那样儿在我这儿再脱回水,我这生意就甭要了。”

张衡斜他一眼,没说话。

王伟亮看他的表情还算平稳,于是问:“干嘛啊,刚你过这边儿我就看见了,少见你这么没精打采啊,做亏心事儿了?”

张衡还是没言语,抹了把脸上的汗,又喝一口水。

“我说你这人什么事儿都能拿下,怎么一碰上女人就歇菜?”王伟亮接着问:“看什么,你以为我愿意打听你这些事儿?上回我找周明有事儿,看见他笔电上的几张照片,你那位怎么也在上面?”

“她学校组织去旅游。”

王伟亮见张衡还愿意答话,心里有底了:“嗯,周明也跟我这么说。你挺大方啊,她那小模样你也敢放着她穿比基尼让人勾肩搭背?”

大方个屁,他从头到尾就不知道她在大连玩得那么high。比基尼?这家伙隐藏得挺深,几次跟他一块儿游泳都是连体泳衣包得个密不透风,这一离了他身边儿就迫不及待显摆开了。

张衡只觉得自己刚刚发泄出去的一口闷气又憋了上来。

那次打陈串串手机被周英接到之后,他想着周英之后应该会告诉陈串串这档子事儿,陈串串知道了肯定能给他打回来,谁知直等了一天手机也没个响动。第二天他想着周明说的话,决定还是再打一遍,这回是她本人接的,可话比周英还少——

他问:“你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她答:“有人受了点儿伤。”

不是她就好。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她答:“很快。”

他说:“到时候去接你。”

她说:“车送到地方。”

他说:“那回来给我电话。”

这时听到那边有另外的人问:“您要多大码的?”

她说:“43码。”

是鞋码,这么大,她给男的买鞋?

没等他反应,她回到他这边电话上:“再说吧,我挂了。”

他觉着不对,挂了电话给周明:“你们游泳馆的套票是多少钱,怎么办?”

“看你要办什么样的了,有月卡、季卡和年卡。这眼看这再有两天我就回去了,你多咱不能问啊,非得这时候打长途,够无聊的。”

“怎么,打扰你们活动了?”

“没,今天给我们拖到郊区了,爬山呢。”

“行,你爬吧,回头找你。”

陈串串压根儿就没跟着大部队一块儿活动,偷摸帮人买鞋,43码,他可没那么高的个儿。

不过没事儿,反正周明说了,还有两天他们就回,到时候问清楚就是了。

谁知等到这一群人回来,他先听到见到的都不是她。

——“串串!”

隔着排球场他都能听见那男的叫唤,叫得那叫一个风骚。再一看,就是那个“本科傻小子”,那么大个个子硬趴在车窗上,他都替那车窗难受得慌。

大个子?那个43码是不是他?

然后就看见陈串串都快被背上的包儿压倒下了还仰着个小脸冲那男的笑,这不存心给他添堵吗?

他正看,面前走来个人冲他冷哼了两声。张衡把目光调回来,是周英。她们走前儿他跟陈串串的一番拉扯似乎让她很不爽,行,看在她和陈串串关系好的面儿上,他先俯个低:“回来了?”

周英却没理他,只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又是两声冷笑,撇撇嘴擦过他就进楼里了。

她吃错药了吧?以前不熟的时候偶尔遇见了还叫他声“张哥”,现在关系更近了反而这么着,是陈串串这样儿的话还说得过去,她算什么,也敢给他脸色看?

没细想,陈串串已经过来了,好,逮着正主儿了就把事情都掰开嚼碎说清楚。

结果却——

他是被她那句“我觉着脏”给激着了,第一次这么失控,惹得她拿包儿砸他。

“想什么呢?被我的话刺激了?”这边王伟亮推他:“行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姐儿爱俏,小女孩显摆显摆身材也没啥,你看你这个脸,怎么,真对这个用心思了?”

什么话,他虽然有时嘴贱点儿,但从来也没玩儿过谁,伟亮说得他对谁始乱终弃了似的。张衡抓起毛巾和背包起身:“我得走了,有事儿要办。”

“刚你怎么没事儿?得得得,知道——被我掀了底臊得慌,走吧走吧。”

他有什么底儿可掀的。

哦,砸完他就这么走了?陈串串想就这么跟他掰开,没门儿!

糊涂

陈串串

作为陈串串的娘,凌云最近感觉有些不习惯。

女儿一年两个假,寒假因为要过春节,自然是哪里也去不了的;可暑假,这丫头一向是撒丫子满世界跑。今年这个暑假,起初也还正常,放假没多久她就拎包去了大连,可回来后,明显不大对劲。

原来假期即便待在家里,她也要闹些动静,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就两种情况,要么是中学或大学的同学约出去玩,要么是长时间的聊天。手机消停的时候,房间里总是24小时开着电脑,放的不是些靡靡之音就是些乱七八糟的电影,总之要有声儿。人倒不一定在电脑跟前儿,以各种姿势或躺或趴地在床上歪着,有时拿着笔纸不知划拉些什么,有时捧本书待那儿呵呵傻乐。

这回可倒好,回来都两天了,除了出来吃饭上厕所,待在她自己的屋子里愣是一点儿声儿也没有。

凌云有时打女儿房门口过也顺带瞅一眼,发现这丫头也歪床上捧本书,眼光却不知放空到哪里去了;或者坐到电脑跟前,却不开,驼着个背坐那儿也不知道在想啥,任手机在旁边嗡嗡嗡地不停震,她开口提醒吧她也会答声“哦”,却只是把手机捏到手里摁掉。

有古怪。凌云大约也猜到是哪方面的事儿,却不敢贸然问。这丫头的脾气像她爸,愿意说的时候不用你劝自己就嘎嘣嘎嘣往外倒,不愿意说的时候你磨破嘴皮也别想要她一个字。

可这么下去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凌云正在女儿房门前踌躇要不要再进去打探打探,听到电话响,只得走回客厅接起来,找这丫头的。

陈串串被叫了出来,接起电话:“喂。”

周英在那头有些吞吐地问:“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啊……你还好吧?”

陈串串抬头看看旁边沙发上她那个装着看电视的妈,身体侧了侧:“嗯。”

“那萧老师说的那事儿——”

“你去呗。”

“我不行。你明知道我以后也不指着这个吃饭。再说了,假期我接了好几份儿工。”

陈串串笑笑:“你哪儿那么缺钱啊?”

周英在那边嚷:“我看中样儿东西,挺贵,不能找我家要,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行了,就这样,萧老师那边儿你去啊……就当散散心也好。”

陈串串挂了电话只觉得好笑,散什么心啊,不就是和张衡吵了一架吗,哪里就至于要死要活。

不过也不能怨周英,她是被自己那天的反应给吓着了。

那天她都不知道是怎么上的楼,晃过了自己寝室,鬼使神差地走到周英寝室门口。

周英正背对着她收拾东西,听见响动猜到是她,头也不回地问:“张衡在下面等你,我没搭理他,你看见没?”

她一听那名字就崩溃了,整个人立在房门口不能动唤。

周英没听见她的声儿,回头看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就看见周英嘴巴张成o型,疾步走过来就把她往寝室里领,给她摁在椅子上坐下之后回身关了寝室门才抽了张面纸塞到她手里:“你这是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没别的,始终回旋着那句话:

——“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觉着呢?”

“你别光急着哭,说话!”周英吼她。

她也想说话,可说不出来,气息完全不受控制地越赶越急。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想放声大哭却做不到,像被谁掐住了脖子,只觉得呼吸困难。

“陈串串,你别吓我。”周英在旁边急得手足无措,“张衡欺负你了?”

呼吸更紧了,她憋到了极限,一口气猛地冲上来,终于嚎啕起来。

“妈的!”

周英嚯地站起来就冲了出去,她根本没时间拽住她。

没两分钟周英就上来了,声音里透着冲天怒意:“这小子跑得倒快!”走到她身边,拍拍她:“别哭了,为了那么个烂人值得吗?再说了,刚才在车上你家里人不就在催?你这样回家怎么说啊?”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陈串串硬把眼泪吞了回去。

她也告诉自己为了这么个烂人不值得,可从小到大她一路被老师同学夸奖羡慕着上来,心里也认为自己差不过就是个“好孩子”的范本,二十几年的信仰现在被张衡的一番话轰然打翻,这几天真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萧老师这当中来过电话,说八月初北京有个研讨会,可以带两名学生过去,其中一个名额已经给了齐磊,另一个让她和周英两人商量商量。她根本没有心情去,现在周英推脱,她怎么办,总不能跟老师说她俩都不去。

“我要出去买菜,你要不要出去转转?”

陈串串还在发愁,听见凌云在身后问,回身答:“不去了。”弯腰按开了电脑,“下月初我导师要带我上北京开会,我有篇论文得改了带上。”

“哦,那我不带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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