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杨说：“你们就甭叫苦了。这算什么啊？你们替人家新来的业务员想想，刚来就赶上这飞来横祸……是不是兄弟？”廖宇看杨主任是对自己招呼，连忙礼貌而拘谨地回点个头。

“……试用期三个月，每月……没到四位数吧？”他看了廖宇一眼。廖宇尴尬地咧嘴一笑。

“……扣五百着装费，刨二百饭钱，每天还得坐车上下班，找地儿租房……”，他好象盯准了廖宇，“是吧？你不是北京的吧？”

“不是。”

“你们算算，不但挣不着钱，就差倒找公司钱了。”

业务员们长叹：“太黑了。”

“嫌黑？嫌黑辞职走人啊？！马路上要饭穿什么都行……你们别老围着人家再吓着人家。”他指着廖宇身边那几个女的，那几个女业务员只笑不理：“管着吗？吃醋也轮不上你。”

企划杨精明地说：“报复别人也别用糟蹋自个儿的方式啊。”女业务员红着脸狂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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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们并排站在火热的日头下，人手一撂小海报，接受守礼的训话：“……

我们到街头去，到商场去，到所有人头攒涌的地方去，街道就是我们的卖场……”，他的大手挥着，对员工们满头的汗视而不见。

大家解散，佳期气馁地看了身边的搭档一眼，很不幸，是廖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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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人不愿意相互理睬，但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终于佳期放下一直打不通的电话不放心地问：“发小广告不会给逮起来吧？”

廖宇显得倒有经验：“别太乍眼了就行。”

现在佳期他同一战线，愿意妥协，有商有量：“要不咱把这些破玩艺都扔垃

圾桶，再在外边耗会儿，就回去吧。”

廖宇吃惊：“你是总裁助理吗？怎么说出这种没觉悟的话？”

佳期指指自己的脚说：“你看我穿的鞋。”她不像其他女业务员那样穿着坡跟

鞋，她的高跟鞋夸张地高。

廖宇只好拿过她手中的海报：“得了，你在这儿等着吧。”

佳期高兴了，问：“你去扔？”

“这儿不红灯了吗？我就在这儿发。”

佳期不但不感谢，还说风凉话：“哟，你以前就是发小广告的吧？很有经验

的说。”

廖宇不搭理她，走入等红灯的车流中。

他一路走过去，把小海报塞进开着的车窗里，很有一些人一看他过来马上把

车窗摇起。他也不以为意，熟手地把海报塞在雨刷器下面。车里人的口型显然是在骂他。

佳期在树荫里事不关己地专注地播着电话，对廖宇的辛苦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她干这个，谁干这个真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