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呢……啊?你看见他了?……他走了……行。”
佳音看着万征的车居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
苏非非下楼,不耐烦地开车门,昨晚上恐怕没睡好,她没化妆的样子也就像
个中年妇女。
她唠叨着:“这人真烦。”
佳音明知故问:“谁呀?万征?”
苏非非极力想把自己择出去:“他说干吗来了吗?”
“没说。看见我就跑了。”
“他跟你姐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姐不爱说她跟万征的事。”
苏非非叹口气:“他要老这样,你姐该误会我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158
“我们是不是有误会?”守礼追问佳期。
佳期很客气:“有吗?”
“你昨天不来上班,是不是因为对彭总有意见?”
佳期反问:“为什么?”
守礼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彭总已经结婚的事,并没有告诉你。”
佳期笑了,她现在已经不大尊重他了:“您结不结婚,跟我没什么关系。我
不歧视已婚的人。”
守礼也掌握了一套与佳期这种装傻充愣的人对话的方式。他绕过这种障碍直
问主题:“你会不会觉得,彭总已经结婚的人,不应该追求你?”
佳期仍然笑着答:“我对没有成为既成事实的事不做评论。”
守礼做出一个没听明白的表情。
“我是说,我也没打算接受您的追求,所以您结没结婚对我没影响。”
守礼长叹一声,颓然坐回自己的大班椅:“也好,其实我也不想追求你了。”
佳期对这话倒是意外的。
守礼搓搓自己的老脸,阳光下头发已经花白,疲态毕露:“好累……”
但他仍然苍白地拍着胸脯,以示余威尚在:“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更加明白:女人,彭总想多少有多少,但是,知己难求,人生总是这样子的,我们应该是一辈子的朋友……我昨天回去也想了很久,我不想因为那种浅层次的纠缠而失去你这个宝贵的朋友。”
贺佳期也不想跟他作朋友,所以很沉默。
守礼以为她的沉默是对自己不再追求的不满:“你不要难过,其实在我的标准里,朋友比女人重要得多。”
他走到她的对面,蹲下,伸出双手握住她的,专注地凝视她的眼睛:“真的,你在我这里,是朋友。朋友是用心交的。”
他指指自己的心,又指指佳期的心,显得过于真诚了:“你不会是失望了吧?”
佳期是有点失望,一个男的当面儿说不再追你了,换哪女的都会失望。
虽然她掩饰不住失望,但嘴上是不服输的:“我觉得解脱了。”
两人和解似地笑了。
守礼想了想,摆出一个我可以抱你吗的姿势,佳期想了想,伸出双手,发出你可以抱我的邀约。
她终于在他的拥抱里,抛离了从前时常出现的不安全感。两个人甚至还友好地互相拍了拍背。
159
苏非非的节目在台里新一季收视调查中排行第一,整组人不分高低贵贱弹冠相庆,盛大聚餐。
胜利又有新变化,下巴上精心蓄起了一撮奇怪的胡子,方方正正,很是滑稽。但他认为这是向自己心目中的圈里人形象又迈进了一步,他乐呵呵地冲非非伸大拇指:“真高兴,非姐,收视冠军啊!”
苏非非心里是照单全收了,但表面上还得客气两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还得靠大家。”
胜利倒了杯酒,想要敬苏非非。刚站起来,旁边有人批评他:“干吗呢胜利?导演还没来呢。”
“啊对对对对对。”胜利连忙坐下了。
佳音看了父亲一眼,觉得丢人。她低头轻声问父亲:“您下巴上那是什么呀?是叫胡子吗?”
胜利的脸“噌”就红了。虽然他以圈里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但被人质疑还是非常承受不住的:“废话,当然是了。”
“胡子为什么那么长啊?”
胜利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小声申辩:“酷。”
佳音冷笑,拿了根牙签开始剔牙。
胜利莫名其妙地问:“干吗呢?还没吃呢就剔牙?”
“已经饱了。”
突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冲向刚进包间的一个人。有帮着挂外套的,有帮着拿包的,一时间这人外面包围了很多人,佳音也看不清楚来者何人,想问胜利,旁边已不见踪影。原来人堆里最热情巴结的那个是自己的父亲。
佳音莫名其妙地四下看了看,只有自己和苏非非一动没动。苏非非似笑非笑,表情暧昧得像个女主人。
来人好不容易坐定,正坐在佳音对面。一照面,佳音就愣了,因为这就是早上她在苏非非家楼下碰见的大胡子。
胜利谄媚地替该人拉完凳子,才转了一个圈回到自己位子上斜肩谄笑:“就等您了,盼星星盼月亮似的。”
佳音小声问她爸爸:“这人谁呀?”
胜利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连忙热情地朗声介绍:“还没见过啊?……导演,这是非姐的助理佳音。这是咱们大名鼎鼎的秦导演啊。”
佳音作天真状冲秦导演点个头。秦导演一乐,大胡子里咧出个像嘴的东西,一嘴四环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