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死人了。”掌柜的声音向杀猪一般叫了起来,小二浑身乌紫的倒在地上,地上有一大滩水,一个盆子在地上骨碌一圈后,嗡嗡的打着转转。叫声把客栈里的人都惹了过来,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正是吃饭的时候。
客栈里这些天聚集了很多的江湖人,都是冲着落月花来的。一个黑衣青年走到小二的面前看了看:“他是中毒死的。”说着拿了根针在小二的身上扎了一下,奇怪,银针没有变色,看小二的样子,确实是中毒无疑的样子,看来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毒药。谨慎的用盒子把刚才的银针放了起来,他说:“掌柜的,这个小二是中了非常厉害的毒而死,你们最好带着防水手套把他抬出去,将尸体焚烧。”周围的人切切私语,“他是罗门的罗非因。”
二楼的雅座一白衣人闻言举目望去,果然是罗门的罗非因,罗门、洛门、江门、孙门号称是江湖上的四大门派,江湖上人人称颂洛门的剑、罗门的毒,江门的枪,孙门的刀,能让罗非因,罗门年轻一代中最为优秀的弟子都无法确认的毒,洛清风眉头一喜,难道红花毒娘来了。坐在洛清风对面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人,正是先前被王老二称为林爷的人,看到洛清风神色忽忧忽喜,问到:“洛门主,你怎么了,事到如今你可不能反悔。”
洛清风回过神来:“怎么会呢,说好的事情我是不会变卦的,希望事成之后,尊上记得答应洛某的事情。”
林业摇着扇子,微笑道:“那就好,尊上已经派了三王爷前往此地,估计今天晚上就会到,三王爷在明,我在暗,一定会全力配合你的。”
“恩。”洛清风拿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杯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第一门派门主说起来风光无限,可是风光无限都是需要银子来打衬的。所谓大侠也不是说起来那么好听,惩恶扬善乐善好施,刚刚做起来并不难,难的是持之以恒,当他享受各种名称给他带来的满足感和荣誉感时,背负着的也越来越多,常常是入不敷出,渐渐的向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这让他多少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被眼前的林业抓在手里,林业没有趁机要挟他,反而提供了很多金钱上的帮助,他也早有准备。没想到林业的真实身份是当今皇帝身边的暗探。
传说中落月花是药中神品,吃了后能够让人长生不老,这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皇帝大为动心,除了想方设法不择手段也要把它弄到手之外还想出了一条毒计,洛清风这颗旗子此时就到了要发挥关键作用的时候,皇帝对江湖上的人甚是忌惮,很早的时候就派人暗暗监视江湖上成名已久又具备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没想到这样做却掉到了一条大鱼洛清风,于是乎皇帝就想趁着这次机会把江湖上的众多好手一网打尽,如今远东山上已经尽被安置上了火药。
事成之后,洛清风身死,而风月明成为皇朝史上的异性候爷,享受丰厚的俸禄。
赵小多今天很头痛,镇子里来了很多陌生的江湖人,带刀的,带枪的,带剑的都有,偏偏这些江湖人的身手还很厉害,起码比他这两下子厉害,县官老爷又交代他把镇子看好有贵客临门,这可怎么看啊,又不是老老实实的老百姓,这些手底下有真章的江湖人,不是假把势,他有心也无力啊。刚刚一群叫花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说被人下毒了痒的受不了。这不,一间客栈又说有人被毒死了,一个江湖人说这毒还很厉害,非要把尸体烧了不可。这,这可怎么着啊,他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个什么事啊!
“拖去烧掉,烧掉。”他指挥着两个手下把小二的尸体拖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头晕了。
新罗镇今天格外热闹,县官李灿在中午的时候下令戒严,他可不管什么江湖人不江湖人,把赵小多派了出去,让他领着人,街上不允许行人擅自走动,务必要上下打点好,硬的不行来软的,该告诫的要告诫,绝对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因为今天下午有贵客临门,这个人可是平时他挖空心思,无所不用其及都无法巴结到的人,可以说是高山仰止,只能远观,近可就论不到他了。现在只能说是他的运气太好了,竟然可以直接接触到这个人,看来他不好好溜须拍马一番还真是对不起他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派人守在镇外头,如果看到一大群人,前面开路的是官兵就马上报来予老爷我知道。”李灿对着府里的管家说道。
管家勾头。
李灿坐在椅子上:“不,不止在镇外头,离镇的千米外也要派人守着。”
管家:“老爷,镇外头可不止一条路。”
“蠢才,这还要我来教你,当然是条条路都要给我守好了,这件差事可得办仔细了,成了自然有你们的好处,办砸了,老爷我自身难保,你们也别想活。”
管家打了个寒战:“老爷有这么严重吗?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啊,你说与小的听听成吗?”
李灿圆眼一瞪:“记着你的身份,不该问的少开口。”
管家连连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的侧边,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相公,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神秘,连妾身都不能说。”说着,手在李灿的肩上按摩起来。
李灿舒服的闭上眼睛:“好吧,别人不能说,我还不相信你吗?”说着,手伸了上去摸索着女子柔滑的小手。
“那你说来给小丽听听。”小丽咯咯的笑着,身子顺势侧坐在李灿的身上。
李灿深深的一嗅,满鼻的馨香,他陶醉了一下后凑到小丽的耳边说:“三王爷杨叔还。”
“就是那个被称为酒色王爷的三王爷吗?他到这儿来干吗?”小丽一惊。
“咱管这么多干吗,王爷到哪不是他的自由,这次我可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他,把他伺候舒服了,说不定明儿我身份一换就是个知县。”李灿得意的说。细长的手揽上了小丽的纤腰。
“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有人糊弄你的吧,他一个尊贵的王爷能到我们这山远边区来?”小丽不信。
李灿拧拧她的小鼻子:“我的小美人,这消息绝对准确,是王爷的随扈特地在沿途发来的信函,这还有假,到时我可就指望你了。”
“你什么意思?”小丽推开他的手,柳眉一竖。
李灿嘴角露出苦笑:“当初为什么我会被发配到这里来,为什么明明身居我之下的人却可以稳坐高台,前程似锦。你知道高太师曾经有意招我为婿,可我舍不得你,拒绝了,得罪了他,我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小丽你一定要帮我,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小丽把身子挣扎出来,站到一边:“相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这样,高官厚禄就这么重要吗,比小丽还要重要。其实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是粗茶淡饭我也不会在乎。”
李灿摇摇头:“小丽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难道让你去陪他,我的心里不难过吗,但为了出人头地,不再看人脸色的生活我们就必须要有所牺牲,难道你忍心看到相公我在这么个小地方庸庸碌碌呆上一辈子吗?”
小丽看着他:“我一直相信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再等等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李灿走过去,把她抱到怀里:“你也说是也许,你让我还等多久,五年还是十年,我已经白白浪费了五年,难道还让时间花花的再流走五年,小丽我等不起,这次,我求你了,求你帮帮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我会比以前更对你好。”
小丽面色茫然,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灿叹了一口气:“小丽,我希望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在这穷乡僻野虚度年华。”
小丽泪眼朦胧。
李灿把她的眼泪轻轻的拂去:“好了不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你先歇会儿。”说着扶着小丽回到卧房。
李灿出去后,小丽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我会看上一个这样的人,为什么他会变的如此无耻。攒起来的小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着。小丽回忆起初见时,那时他还是一个穷书生,昏倒在小巷边,而她是仪春楼的花魁,刚刚拜佛回来,掀开轿帘时看到一旁的他,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救了回去。在他清醒之后被他的翩翩风采满腹才华所迷爱上了他,从此不再接客,任老鸨如何的阿谀怒骂也不改初衷。甚至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他,让他为她赎身。他也争气在科考中一举夺魁,顿时她由被人奚落变成了人人称羡的对象,其实就算他没有做官,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穷书生,她感觉很快乐,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会感觉很快乐。谁知好景不长,当朝的高太师有意招他为女婿,他拒绝了后因为朝中无人,也因为高太师的刻意刁难被发配到了偏远地带,做了一名小小的县令。
看到如今的事实,才只有五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以改变一人,看清一个人。她惨然的笑了,曾经让她感觉温暖的生活成为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她其实要的很简单,为什么这么简单实现起来却这么难,人心是世上最难以琢磨的东西。3
坐了好一会儿,小丽觉得房里有些憋闷,走到门边,看到丫鬟月红站在门口。
“思棋呢?”她的身边一直是思棋在侍侯。
月红恭谨的回答:“思棋被老爷派出去买东西去了。”
小丽抬腿欲行,月红连忙跟在身后:“夫人要到哪去?”
“我到哪儿去还要跟你这奴才抱备不成,走开。”小丽蹙眉。
“这是老爷吩咐的,奴才也是照吩咐做事。”
小丽有些气闷,难道我连自由都没有了,退回卧房里间,顿时觉得身上发冷,他是在防备着她吗?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让月红打来一盆水,她洗净了脸,对着镜中的自己细细的描画,没想到洗尽铅华的自己仍然逃脱不了宿命。将头发挽在身后,她换上一件黄色的衣衫,将她的肤色点衬的更加白皙,衣杉的袖口下摆绣着白色的牡丹花,花了京城里绣工最好的绣娘整整七天的时间,衣衫的料子是号称千金难买的云彩衣。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也是她夺得花魁时赢来的彩头。
只是留做纪念的,没想到还有穿上它的一天,在这种情形之下以色示人,小丽笑了起来,苦涩之及。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把里面白色的粉末涂在修好的指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