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江湖上开始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远东山上发生的一切都和洛清风有关,洛清风当时只是诈死。开始还是遮遮掩掩的传,毕竟洛门的势力摆在那儿,谁都怕引火烧身,但是这样的遮遮掩掩反而导致了消息流传的更快更广。几天之后,所有的人都开始怀疑传言的真实性,侥幸从远东山上留得性命的人更是摩拳擦掌,对洛门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洛门在江湖上的声誉也岌岌可危。
洛辰尘这段时间忙的目不暇接,一方面找人查找消息的来源,一方面就洛清风的事情辟谣,可是消息流传至今,当初的源头早就成为了一个谜,查找谈何容易。洛辰尘没办法,试着用秘密渠道联系师傅洛清风,可是没有半点消息传来。现在又到了十年一次的论剑之期,洛辰尘没有办法带上门内的几位护法匆匆动身赶往北城。
赶到北城的时候,其他二门三谷的人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热络着打着招呼,而是充满了怀疑的神色看着他们一群人等。
其他的江湖人士更是按捺不住冲了上来:“洛门主,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洛辰尘面寒如冰:“当初我师傅从远东山上下来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为大家闯出了一条血路,回来之后力竭而死,当日他的表现历历在目,你们仅仅凭着这样一个未知来历的混账消息就怀疑我的师傅,我师傅是怎样的人,大家也清楚,他生前为江湖做过多少事情,我也不想一一诉说,你们这样子对他,师傅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你们太让洛某寒心了。”
说着视线移向了二门三谷的人:“今天有人别有用心的栽赃我的师傅,说不定他日就会轮到你们。”说完冷着脸走了。剩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等等!”一个瘦小的男子走了出来,“洛门主,不要急着走吗?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洛清风前辈生前的事迹我们很清楚,也相信他不是那样人,可话说回来,洛清风当初的死也只是洛门一家之言,并无人其他外人看见。当然我并不是怀疑洛门主的话,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洛门主也要给大家一个说法,给个服人的理由出来。仅凭你寥寥数语,这件事情就一了了之可说不过去。”瘦小男子的声音十分尖细,他口口声声说是相信洛清风,却把洛辰尘逼到了一个活生生表态的地步。
众人的话语传了过来,“是啊,一事归一事,翻出以前的事算什么?”
“洛清风的死我们是没有亲眼见过啊?”
“想这么糊弄过去,我可不答应,我兄弟可是死在了远东山,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洛辰尘听到这些话,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看来阁下是有意把脏水泼到我洛门的身上了,不知道阁下是何人,这则消息真假不论,单是它的来历就让人怀疑,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针对我洛门,或者想的深远一些,是想要挑起江湖与我洛门的纷争,消息的由来你们不去考虑,不去追问,反倒质问洛某,洛门出事你们以为江湖就会就此平静下来吗?”他冷笑起来,死死的看着瘦小男子,“好,你们说说想要一个怎样的说法?”
瘦小男子被洛辰尘这样看着,丝毫不显胆怯的说:“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姑且不论,为什么偏偏针对你洛门,而不是江湖上其他的什么门派?我们就事论事,洗清洛门的嫌疑很简单,我们要开棺验尸。”
一句话说完,场地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洛辰尘身后的几位护法眼看就要动手。
“开棺验尸。”洛辰尘拦住身后的几人,眼里透着悲愤之意,他一字一字的念出来,森冷的眼光将场中的人都看了一遍,又回到了瘦小男子的身上,男子不甘示弱回看向他。“仅仅凭着江湖上的一则传言,是真是假你们都不能肯定,却跟我提什么开棺验尸,你把我师傅当成了什么人,又将洛门置之于何地,我洛门屹立江湖数百载,还没有什么人敢如此的大言不惭。年青人,你太狂妄了。如果不是在北城明令不允许厮斗,本门立刻就要将你毙于剑下,以慰我师傅在天之灵。”说到后来,洛辰尘的言语中透着狠戾之色。
瘦小男子冷哼道:“不就是一个死吗?你想吓唬谁啊!在江湖上混,活一天赚一天,你休想拿洛门来威胁我。如果是冤枉了洛门,我大不了一死谢罪,可是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洛清风没有死的话,远东山上的真相可就呼之欲出,洛清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们当然要查找消息的来源,但是我们更要寻找消息中的真相,死了的人可不能白死。而且更加不能让一个这样人逍遥于世间。”
“好、好,说句实话,我真怀疑那则消息就是你发布出来的,你口口声声说要讨个说法,可是你的行为却旨在挑起我门和江湖人士的纷争,你到底是谁?”洛辰尘盯着眼前的瘦小男子,起了杀心。
“怎么说不过我,就想要给我摊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瘦小男子冷笑着说道,“这到是你洛门的一贯做法,以势压人。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怕说出来污了您洛门主的耳朵。”
“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洛辰尘问到。底下一片寂静。
“你们怕什么?你们难道忘了在远东山上惨死的同胞吗?你们难道要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吗?而仇人却在逍遥度日,你们不想去弄个究竟,就这样混混沌沌的活着。”瘦小男子看着在场的众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圈不由红了。
“对,我们怕什么,豁出去了。”
“我兄弟可不是白死的!”
“我们要开棺验尸。”无数的声音在冷寂之后纷纷冒了出来,越来越响。
洛辰尘的脸色很难看,这群江湖人,往日他看上一眼都觉得不屑,今天是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敢站出来提出如此荒谬的要求,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以为洛门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开棺验尸,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笑话!”洛辰尘不怒反笑,“麻烦你们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掂掂自己的分量,洛门不会惧怕任何人的挑衅,如果你们有这个胆子,洛某在洛门拭手以待。”说着起身离开。
瘦小男子看着洛辰尘离去,剩下的众人群情激奋不由垂下头暗暗思索,随即也迅速离去。
刘青在路上得到了老葫芦的消息,知道洛清风到了乌镇不久看到乌镇关闭以后就走了,去的方向显然是北城。看来洛清风打探纸条的消息未果,等他知道了江湖上流传出来的关于他的消息,私密被人泄露出去,他会怎么做呢?
刘青想了想,不再迟疑,迅速赶回红花毒娘他们居住的地方。
罗非因的功夫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看到他这些日子的成果,刘青点点头,红花毒娘将寒蛛的尸体尽数分解,整理出长长的一本书来,上面细细的描写着寒蛛每一部分的功用和药效。这个寒蛛十分有意思,红花毒娘发现它本来是雌性的,但这个种族本就十分稀少,寒蛛成长之后,没有找到相对应的雄性,出于延续后代的需要,寒蛛的体内发生了变异,形成了雌雄同体,产生了后代。在寒蛛的体内还有一个透明的包囊,外层十分的软,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团白色的液体在隐隐流动。原来当初寒蛛拼死赶回湖中不仅是为了最后看一眼它的孩子,还想把这颗还未完全成熟的卵产在湖水里面。
红花毒娘让刘青拿出那个装着落月花种子的玉匣子来,取出寒蛛卵,将寒蛛卵和落月花种子放在了一起。
“这个匣子是罕有的寒玉制成的,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寒蛛性喜巨寒,想要寒蛛卵安然无恙,就只能放在寒玉里面。”红花毒娘说。
刘青暗暗懊悔,装有湖水的瓶子他送给了老葫芦,早知道就多灌上几瓶,把寒蛛卵泡在湖水里的效果应该比放在寒玉里更好才对。
和红花毒娘、罗非因大略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后,三人收拾好行装,向北城的方向赶去。
罗非因的头上带着一个蒙有黑纱的斗笠,因为这些年的遭遇,身上透着深深的冷峻之意。他并不多话,默默的跟着刘青和红花毒娘的身后。在刘青的亲身传授之下,罗非因对移行步法的理解更为通透,行走间更有刘青的身影作为对照,虽然他的身法不可与刘青同日而语,但也开始透着几分移行的随意来。
北城已经人满为患,红花毒娘应刘青的要求,把头上的花取了下来,放在包袱里。三人进城,除了罗非因稍微受到一些注目之外,刘青和红花毒娘被当成了游览的旅人都被忽略了过去。北城这座城市,在十年一次的论剑之期是格外的热闹,不仅吸引了无数跃跃欲试的江湖人士,也引来了无数来自各地游观的人群。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期待能够一睹绝世高手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