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就算一蛤蟆,也不娶这种母蛤蟆_那一年 路过了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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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就算一蛤蟆,也不娶这种母蛤蟆(1 / 1)

时间一晃又是很久,雨彤再没有和林子健联系,林子健打了几次电话给她,听到的总是那令人冒火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雨彤就顿时如同水气一样从这个世界蒸发得无影无踪。

这段时间以来林子健的心情就好比大热天里得了重感冒一样,憋得难受。林子健估计丁狐狸多半被疯狗咬了,在办公室里看谁不顺眼就找茬,然后便是一顿劈头盖脑地臭骂。让林子健最受不了的是他就跟苍蝇似的,成天“嗡嗡”地在林子健身边转悠,催他赶工策划一个参加投标的方案。在丁狐狸的威逼利诱下,林子健发现自己完全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工作状态,挑灯夜战,奋笔疾书,吃饭,走路甚至上厕所都满脑子想着策划方案。好几次睡觉前刚刷完牙,就忘记了到底有刷过牙没?于是又刷了一遍,一段时间下来,牙齿倒亮白了不少。

林子健正在办公室埋头苦干着,丁狐狸进来了,先摇头晃脑跟说书先生似的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把最近林子健克己奉公、任劳任怨的工作态度表扬了一番,绕了半天最后才切入主题说为了加快工作节奏,早日完成策划方案,于是给林子健加派了一个助手。林子健一听就知道这老奸巨猾的东西显然没安什么好心。当林子健见到这所谓的助手长着跟丁狐狸一样的水桶蛮腰时,林子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丁狐狸安插的眼线。助手的名字叫做秦狄,林子健好几次把他叫做“情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林子健觉得这家伙沉默寡言,属于那种一棍子也敲不出来一个响屁的主儿。林子健在办公室想不出点子,猛抓头发的时候,秦狄除了一边添着咖啡,一边说着:“不急,不急!”之外,完全就帮不上任何忙,林子健纳闷丁狐狸即使找个卧底也该找个精灵点的,本来最初林子健对他还有所防范,结果见他只会跟贼似的嘿嘿傻笑,心中的警戒也就下调了几个安全级别。

策划案的标的终于开出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子健投的策划标书中标了。在庆功会上,林子健正襟危坐神采飞扬地准备接受老总排山倒海般的表扬以及雷鸣般涛声不绝的掌声。老总喜形于色,清了清嗓子说:“很高兴我们这次投标能够大获全胜。在这里,我代表公司对策划部丁主任以及秦狄的策划方案顺利中标表示祝贺,也同时对林子健等公司其他同仁的配合表示衷心感谢……”

林子健越听越纳闷,他做的策划案怎么就成了丁狐狸和秦狄的了,而自己却沦落成为被省略的“等其他同仁”的行列中去了。林子健偷偷抽出最后定稿的方案看了看,他的方案的设计、构图和文案通通都被篡改了,并且封面上赫然写着丁狐狸和秦狄的名字,而自己的名字连个影儿都看不到。林子健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想或许今天公司的暖气开得不够。整个宴会,林子健想起自己没日没夜赶的设计,忙到饿着肚子不吃饭也在做的东西,心跟被洗衣机拧过千百遍的衬衣一样,绞在一起,滴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好容易挨到宴会结束,林子健站起身就往外窜,刚回到家,却突然发现钥匙忘记了带,林子健狠狠骂道:“真他妈的点儿背。”于是又悻悻返回公司,看见公司全都熄灯了,大厅里只留下刚才宴会的一片狼藉,林子健径直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却猛然发现丁狐狸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隐隐约约还传来说话的声音,听那声儿还挺熟的,是秦狄。林子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靠在门外偷听。

“你这次干得不错,让林子健完全没有提防你,我们轻而易举地就搞到了他的策划案,然后我们再那么稍稍地一修改……哈哈哈!”传来丁狐狸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呵呵,这次老板说了这次中标要重奖!”

“全靠丁主任安排得当,以后还靠您多多提携。”秦狄就跟一只哈巴狗似的献媚道。

“往后就好好地跟着我干,少不了你的,也让林子健那小子吃点苦头,不要横到天上去了。来,干杯!”

紧接着传来一声清脆的碰杯的声音。林子健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拳头握得嘎嘣作响,他记得方渝曾经说他iq高于eq,压根就不知道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这次算方渝看走眼了,林子健忍住了,在这张利益钩织成的网下,谁都可以成为鱼肉,自己也不例外。

第二天,林子健把写好的请假条放在丁狐狸面前,不阴不阳地说道:“丁主任,这段时间熬更守夜的加班,现在终于结束了。我想请几天假,放松放松以便能够更好地为公司工作。”

“哦!原来是请假条!”丁狐狸长吁了一口气,原以为是林子健的辞职信,他可不想失去这样能够为他效命的员工。“考虑这次策划案大家都做得比较辛苦,老板特地交代给大家放几天。我还专门在老板面前表扬了你,所以对于你还有一份格外的奖金。”

“多谢丁主任的肯定,难怪老板在庆功会上还提及了我的名字。不过我的策划案比起丁主任你和秦狄的策划案那可逊色多了。”林子健明显说得话中有话。

丁狐狸也听出了几分端倪,打着哈哈:“微不足道,微不足道。”显得比较心虚,其实他也不用那么心虚,因为林子健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他算账。这世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等到自个儿骑上枝头变凤凰的时候,让他连本带利全都给还回来,所以林子健选择了不在沉默中爆发,那就在沉默中学会忍耐。

重庆的冬天阴冷潮湿,还不下雪。放了假,林子健在家里呆得发慌,感觉长期受丁狐狸的压制,人都快憋成神经病了,于是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并且这次他还要翻身农奴把歌唱,自个儿当领队,好歹也算个带头大哥,过过干瘾,思来想去准备去川西看看雪。对于在重庆这一火炉中长大的人来说,白雪皑皑的世界是他们所稀罕的。于是林子健在网上瞎逛游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令他心仪的地方,左挑右选终于锁定了川西一个叫做卓拉雍措的地方。

美丽的川西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的风景,春天赏花,夏天戏水,秋天观叶,冬天看雪。这卓拉雍措地处康巴藏区的磨西镇,位于贡嘎山东北坡,属于小五山系。“措”在藏语就是“湖泊”的意思,第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为纪念年少时一起成长的卓拉雍而命名,卓拉雍,藏语的意思是年少时的伙伴,两小无猜。这个时节,卓拉雍措湖面已结冰,再往上走,还可观看到终年不化的世纪冰川!

看了介绍,林子健越发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于是赶紧在网上发了一张召集帖,并且为了一展自己曾经校园诗人的才华,还特意给这篇帖子想了一优雅的题目:“风雪白鹿,漫天星斗,新春畅想,你我相约,舞蹈在卓拉雍措”。不知是名字诱人让勾起人们遐想无限,还是冬季赏雪对于大家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帖子一发,没几天就有十几个驴子报名。

在出行准备会上,大家都对这次活动充满的期待,女的想着臭美去拍漂亮的照片,男的想着跃跃欲试去当护花使者,热火朝天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队伍中就只有一个女孩,一言不发,总是笑眯眯地看着大家,饶有兴趣地听着讨论。她的格外安静,引起了林子健的特别注意,好象第一眼看到她,有一种似曾相识那么熟悉的感觉,是谁啦?疑惑在林子健的脑中盘旋着,明亮干净的大眼睛,翘翘的鼻子,红润的小嘴,特别是微笑的时候伴着甜甜的酒窝,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像叶紫,是的,太像叶紫了。林子健不禁暗自惊讶,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像极了的人,小声的问着身边的也将一起同行的方渝:“你看她像叶紫吗?”

“谁?”方渝问道。

“就是坐在那边上的那女孩?”林子健指了指说道。

方渝顺着林子健手指的方向瞅了一样,然后瞪大眼睛极其不屑地瞥了一眼林子健,带着几分挖苦说:“你不会是没吃着葡萄说葡萄酸吧?就算当年人家抛弃你了,时隔多年你也不至于这么损吧。那女人,长得就跟一蛤蟆似的。哪能跟叶紫比,看来你小子事到如今都还放不下。”

“你才蛤蟆!积点口德!”林子健有点激动。

“我就算一蛤蟆,我也绝不会娶这种母蛤蟆!”方渝更为激动。

林子健听得有点懵,虽然叶紫漂亮,但眼前这女孩跟叶紫比也不至于沦落为一蛤蟆呀?顺着方渝鄙夷的眼光望过去,原来这小子看跑偏了,把林子健说的那女孩跟她旁边那真长得跟蛤蟆似的女人混淆了。

“我说的是那蛤蟆旁边那个女孩。”林子健说道。

“哦!你说那女孩呀,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说的是那蛤蟆,我还纳闷说你小子受了创伤之后,审美能力下降了不少。看来女人初夜难忘,男人初恋难忘,是非常正确的呀!”方渝抽动着肩膀,一脸奸笑,笑声中分明带着几丝嘲讽。

是呀!初恋的叶紫,那又怎么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的?

……

记得那个时候,林子健与叶紫就像校园里其他恩恩爱爱的小情侣一样,恋爱中的他们如胶似漆,爱得死去活来。林子健大学的时候很喜欢打球,免不了衣柜鞋柜里都塞满了臭鞋臭娃以及臭烘烘的球衣,每周叶紫都会以各种理由与借口混入男生寝室给林子健整理内务。一来二往,各种理由都被用了个遍,甚至连到男生寝室搬电脑这样蹩脚的理由都用上了,想想大学里落落大方的一个美女,搬电脑这些使笨的体力活还用的着她老人家亲自出马吗?吹吹口哨不知道多少男生屁颠屁颠地排在寝室楼下等着给她搬电脑。其实守楼的大姐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只因为叶紫嘴甜,时间久了,大家彼此都熟络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每次林子健的内务都会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寝室的狐朋狗友也会沾光,因为叶紫不仅总会把寝室的清洁捎带打扫,而且还会买上一大堆零食笼络人心。每每这个时候,寝室的哥们儿就会起哄,“这么乖的媳妇还不娶回家,小心煮熟的鸭子飞上天了!”林子健和叶紫听到这里,都是会微笑着,意味深长地嘲笑这群只知道起哄的笨蛋,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因为他们小指头上早套上了曾许下海誓山盟的尾戒。

那对戒是林子健在情人节用攒了好久的生活费才买的。林子健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为了给叶紫一个惊喜,情人节那天背着她,悄悄的买了这对中意了很久的尾戒,晚上等叶紫回到了寝室,以为就这么平淡无奇度过情人节的时候,林子健打电话给叶紫让她走到窗台。正当叶紫疑惑地走到阳台的时候,这时只见一个缓缓升起的汽球正好飘过叶紫窗前,汽球上用荧光粉喷绘了几个醒目而简单的字,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的扎眼:亲爱的,情人节快乐。汽球的绳子上便系着这枚亮闪闪的尾戒,就在这时,叶紫的手机短信响了,林子健发来的:亲爱的,戴上它吧!用一辈子去烙上戒痕,这样来生我就能更容易地找到你!那一刻把叶紫感动的唏嘘不已,忘记了还裹着睡衣,冲下楼扑在林子健的怀里甜蜜地哭泣着。

直到这时,林子健终于才明白,原来悲伤的时候,可以会笑;幸福的时候,也会哭泣。叶紫一边抽泣着,一边还埋怨林子健“你傻呀,如果汽球一不小心就飞走了,那么戒指也没了,多可惜呀!”

林子健笑了,“你以为我真傻呀,我下面系了一根钓鱼线,牵引着它的,飞高飞低都由我控制的,就像你一样,永远都跑不了的!”

叶紫破涕为笑,“你还真是一蜂窝煤”!

“蜂窝煤?”林子健不解。

“就满身都是心眼呀,鬼点子特别多!”

林子健笑了,紧紧地将叶紫搂在怀里,感觉是那么的温暖。

……

准备会上,大家挨个自我介绍,终于轮到那女孩了,“大家好,我叫柳晓菡,第一次驴行,请大家多多照顾。”很干净清甜的声音。

柳晓菡!很熟悉的名字。林子健把脑袋里的记忆挨个翻了个遍,走到那女孩身旁,问道,“你叫柳晓菡?是不是曾经在实验一小上的小学呀?”

柳晓菡“恩”了一声,非常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哈哈,你不记得我了?在实验一小读书的时候坐在你前排的那个,矮矮的……”林子健比划着。

“是林子健吗?”柳晓菡脸上写满了诧异,不相信会有这么凑巧,在这种境遇下居然遇见了十几年没见面的小学同学。

“对呀!我说看你怎么那么的熟悉,结果是老相识!但是我记得当时你戴眼镜呀?大家都还叫你四眼田鸡。”林子健说话很直,一句话就戳在“死穴”上。

柳晓菡撇撇嘴:“那当时你还是一小矮个呗!”

“是呀,以前我们俩老爱吵架的,记得当时我还说如果让我喜欢你,除非你不戴眼镜。每次你都会立马回我一句,如果让你喜欢我,除非我长得比你高。”林子健追忆当年。

“呵呵,现在都实现了呀。我做了近视手术,而你也发育了,长得比我高!”柳晓菡笑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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