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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没想到,岳真美不知打哪儿找的那套神经病测试题竟然帮了姚翔和陆思蔓的大忙。“超侣大赛”初赛中,他们抽到的那组题竟然全部都是做过的。陆思蔓一边做一边狂笑,油然而生类似念书时买到了“教参”的喜悦心情。
司仪在宣布结果的时候也惊了:“天哪,他们是满分。”
姚翔和思蔓实在绷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自觉出列,向各位评委鞠了个躬。司仪连
忙与他们握手:“你们是怎么答上来的啊?这要多么了解对方才答得上来啊?对方手上有几个簸箕几个斗都答得上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两人嘴上谦虚着,手却招猫递狗地冲台下的人们挥舞。
但接下来的小品比赛着实把他们看颓了,有一对参赛的情侣在台上涕泪横流,姚翔看得目瞪口呆,小声问:“这是哪单位的?”
思蔓也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于入围没了信心:“这不是干等着丢人现眼然后被淘汰吗?这俩人不是中戏的就是北电的啊。”
两人因为刚才的得分最高,得以最后一组上台。抽题的时候互相推脱,都怕自己手气坏。司仪很会催:“也不能这么相敬如宾啊。”没办法,姚翔只好硬着头皮上,抽完先是一愣,然后脸色有缓儿,再然后就是故作挠头状。思蔓探头一看:吵架。
台下的金娜乐了——撞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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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台侧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现实生活中俯拾皆是的情景复制一下。别的没有,“吵架”的经验太多了,难处在于复制哪一段。最后他们选了在售楼处那段,那段吵离现在比较近,所以记得清楚。
到底是文艺工作者,当姚翔一复述让思蔓和他一起还贷的词,思蔓迅速进入规定情
境,“噌”就火儿了,越演越真。
“是不是我得失忆症了?咱俩什么时候说结婚了?”
“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么求婚的……”
她的投入令姚翔稍微有点出戏——干吗呢?这不等于在这事上和我重吵一遍么?这个傻女,这么着能赢吗?
眼看着那边思蔓捶胸顿足:“你整天这样训我,你为什么要买房?为什么要结婚?”
按从前的脾气,当时的进展,姚翔应该说“因为你想结婚”,可现在舞台上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深情款款地说:“因为我爱你。”
台下观众全惊了。不止他们,陆思蔓也惊了:不对啊,不是这词啊,可是这词怎么听着……听着那么想哭啊。她瞬间迷惑了,不知道姚翔这是表演还是真的,问道:“什么?”
姚翔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知道你想结婚,所以我才买房子。我不想让你再整天担惊受怕,怕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还嫁不出去,怕父母担心,怕邻居笑话,其实,你什么都不用怕,虽然从来也没对你说过,但其实,我爱你。”
思蔓糊涂了,糊涂得泪光闪烁。台下的观众沉默片刻,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刚才台上哭的那对情侣疯了,一边鼓掌一边互相问:“这是他们从中戏找的托儿吗?这不是专业的吗?”
“是啊,不是中戏也是北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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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去比赛,真美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他的大办公室了。她学姚翔把百页窗全部拉
下来,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大班台后,坐好,在桌下伸展自己的双腿——真宽敞。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张桌子呢?
桌上的电话响,真美吓一跳,紧张地看了一眼,没接。
一会儿又响。她犹豫了一下,接起:“你好?姚经理今天请假没来。您哪里找?”
对方说是德康公司,要v9水盆的报价单。真美自觉这是件易事,翻着面前的资料说:
“我这儿有,我给您传过去吧,我是他的助手。”她听着自己假装训练有素的回答,心里美不滋的。谁知对方说:“我不是说那份市场报价,那个我有,他说有一个实价的报价。”
真美满口答应:“那我也有,您给我个传真号,我给您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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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进驻姚府,不乐意的不仅有姚翔,还有小时工。姚翔有洁癖,从来都自己顺手把东西归置好,小时工来了就洗洗碗,擦擦地,做一顿饭放到冰箱里。一天十块钱,挣得倒也轻松。可是陆家一家子不拘小节,思萁和红书尤爱嗑瓜子,觉得这么聊天才痛快。其实在自己家的时候他们也不往地上吐皮,在自己家吐不得自己收拾吗?现在反正是别人家,两人可着劲儿造。小时工也是有荣誉感的,看着自己辛勤收拾的地界一扭脸又变得狼藉,非常不愉快。而且要多做很多饭菜,多洗很多碗,这也都算了,让姚翔加点钱也不是张不开嘴,但人家受不了这对母子颐指气使的样子。姚翔对人客气,从来“谢谢”不离嘴,可这俩人完全把自己当统治阶级。小时工心里很不高兴:在社会主义国家还跟我来这套?社会分工不同在你们这儿怎么就成了低人一等了?
中午小时工趁着蒸饭的功夫出来扫地,可她一边扫,思萁还一边嗑,完全当小时工透
明。小时工也是仗着来例假了心情不好,突然把扫把扔在地上,踩着瓜子皮儿走到红书面前说:“下礼拜开始我不来了,您另请高明吧。”
陆志刚迅速拿起报纸进了厕所,红书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别家的活儿忙不过来。”
红书挽留得理直气壮:“那你把别的家的活推了吧。”
小时工鼻子没给气歪了:“别的家给的钱比你家给的多,活儿还比你家轻省。”
“你怎么这么好逸恶劳啊?”思萁不高兴地说。
小时工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刚要反驳,红书不耐烦:“爱干不干,真是的。”可
小时工不走,说让红书把这周的钱给结一下。红书才不管,让她去找姚翔要。小时工说:“姚哥雇我的时候,可没把我支使成这样。”
“那你也跟我要不着。”红书摆了摆手:“再说你不提前一个月提出辞职,现在小时工
这么难找,我要是一时间找不到小时工用,这个损失谁负?你负?”
“提前一个月?您这儿是外企啊?”
陆志刚听着外面越吵越凶,皱起了眉头,拿手纸捏了两个纸团塞进耳朵,接着做报纸
上的填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