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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娜觉得这事像是冥冥中有谁在开玩笑,但看着魁哥的抓狂,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
非常痛快。
魁哥的手神经质地在脑袋上方的虚空中抓着:“还未婚夫?就那上海人?那个秃子?”
“怎么了?你和他很熟吗?”金娜问。
“当然了!”魁哥把姚翔形容得十分不堪,说他天天哭着喊着请自己吃饭就为了卖给他
一批马桶,自己和那么些老总的饭都排不完哪就轮着他了也太没自知之明了,他不理他他就天天带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姑娘在他公司门口坐着,竟然用恶心人这种下作法子来逼他开单子什么素质啊这是?
金娜兴灾乐祸地笑道:“那不是挺好,都不是外人儿。”
魁哥发急,一把拉住金娜:““你怎么不告诉我?”
金娜很敏感地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心里一阵狂跳,酸溜溜地说:“你怎么好象有点失态
啊魁哥?我怎么知道你认识她未婚夫?我又不疯,为什么巴巴地告诉你思蔓未婚夫的名字?难道要你去调查他吗?”
被她这么一问,魁哥也觉出不合适,僵那儿半天,叹了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如果我不知道她要嫁的人也就算了,可那个人,”他想了想措词:“那个人太让人失望了。”
“你失什么望啊?你本来有什么希望啊?”
金娜明白,魁哥一直猜不出来思蔓会找一个什么样儿的。他们俩没成,他就觉得她怎么也得找一比他强的。可是今天一看这位不及他一根手指头,失望是失在思蔓怎么宁跟这种人结婚也不跟他试试,满意是满意在用那人一衬托,魁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完美了。可他这么完美,思蔓还是嫁别人,所以他这孤芳只能自赏了,就又失望了,里外里三层心理转折,真复杂。
魁哥坐那儿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像个小孩。金娜觉得那样子既可笑又可爱,一挽他胳膊:“别想了,想什么也晚了。”
心里说: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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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魁哥一路的沉默让金娜感到了痛苦。这说明什么呢?他之前那些故作潇洒完全被击垮了,他心里从来也没放下过思蔓。而她金娜又凭什么去替代呢?
她顺手打开音响。那是一段大提琴。她苦笑,然后想:这高级车的音响可不怎么样啊。
可听着听着就不对了。她惊愕地看着魁哥,魁哥马上把音响关了。
“你怎么有这个?”金娜问。
那个夏天,少年张魁偷偷把家里的大砖头录音机拿出来,跑到思蔓的琴房窗根儿下面,
录了整整一个礼拜。那几盘tdk带子一直伴随着他,直到有能力刻成碟。那些曲目他都可以随时跟唱下来,他唱了这么多年以至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是忧伤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把大提琴,低哑,沧桑,无人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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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蔓把翻开的相册递到正擦脸的姚翔脸边:“认识么?”
姚翔看了半天说:“眼熟?……是你吧?”
“这女的当然是我。”
姚翔又看了看:“那男的又是你乡下的亲戚?你乡下怎么那么多亲戚?”
“你不要老这么讽刺我的前男友,让人听见觉得你小家子气。我这么讽刺过你的前女
友吗?这是魁哥啊。”
“啊?啊?”
姚翔顿时激动了,一把把相册扯过来,狂笑不止:“哈哈哈真是啊,原来你还是有一些
不错的前男友的……前男友?他是你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