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蔓说:“我不想坐他的车。”
“那回不也是回姚翔家吗?”红书提醒道。思蔓打一嗑巴,马上说:“这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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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你让我怎么好好说?我亲眼看见的事情你怎么解释?你辞职了不和我说,
你辞职是我逼的吗?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耍什么性格?你还找个女的去我们的新房。你是想和我结婚吗?你让我从此一想起那个房子就恶心!恶心!!!太可怕了,我以前不喜欢你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小节问题,现在已经涉及到贞节问题了。太龌龊了!太无耻了!太让人无法接受了——我这样的文明人我都想不出用什么话骂你,到这种时候我真觉得我是知识份子!”
“我怎么可能和她怎么样呢?她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类女孩,在我心里她还不如真美呢。
真美还比她朴实呢。”
“一口一个‘哥’,你蒙谁啊你?”
“那都是她强行叫的,我跟你说,我最烦这种逢人就叫‘哥’的女的。昨天我真没找她,我就是心情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丢了工作这件事,我没地儿可去,就去新房看看。结果她管真美要了钥匙,跑到那儿看我去了。”
“你们俩还真是吉祥的一家啊!”
“我真是不知道她会去啊!我也很意外啊!谁知道她不但来了,还带了好多酒啊!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啊!其实她也真没怎么想,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就是想安慰安慰我,她真不是什么坏人啊。”
陆思蔓忽地回头死死盯住姚翔,他连忙改嘴:“是我不好,思蔓。我心情不好,喝得有点多,她陪我喝也喝多了。但是我发誓,什么事都没有。我再怎么喝,我就算失了忆,我也不会和她怎么样啊!天地良心我心里只有你啊!我们都结婚了,我犯得着招她嘛?今天咱们订的那床送来了,才把我敲醒的!……我起来开门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她没碰过咱们的床。”
思蔓突然干呕起来,姚翔冲上去想拍她的背,又不敢,胆怯地问:“我给你倒杯水?”看思蔓毫无反应,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把屎盆子全扣吴小丽脑袋上:“我签收了咱们的床以后,看见地上有个睡袋,就钻进去了。我现在头还是晕的,我真的没看见她在洗手间写的字,她简直是个神经病啊!她写这些干什么啊?我跟你说你要和她熟你就知道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神经极了……”
门外传来思萁的声音:“姐你别信他!保安都去了。”
“没有啊?我不记得啊?”
“你不记得的事还有很多吧?”思蔓的目光疯狂而冷漠,姚翔的脸噌地红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的为人!你难道不了解我吗?”
“我不了解。我曾经以为我了解,我以为你纵然有千般不好,但绝对不会在男女关系上给我丢人,可你偏偏给我出奇招啊你!!!”
“我怎么就千般不好了?我千般不好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啊?你这么有眼光,我不可能是千般不好。”
“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她留的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意思啊?也许,也许,好象,昨天我好象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谁都配不上?”
思蔓突然抓起一个枕头扔向姚翔:“那你滚开啊,你自动消失啊。”
枕头砸在脸上还是有点疼的,姚翔想,可嘴上还是要赔罪:“思蔓你原谅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这都是误会,都是可以解释清楚的误会。”
“好,行,你什么都没干。那你辞了职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玩消失?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知道你妈是怎么说我的吗?”
外屋偷听的人齐刷刷把目光聚焦在乐明的脸上。乐明无辜地摊开手,里屋就传来了怒
吼的解释:“你妈居然说因为你太爱我!而我不够爱你!你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
“你也要理解我妈,她也是护子心切。”
“她护子心切?好啊,那她一定可以原谅你,可我不是你妈,我原谅不了。”
“你小点声好伐?你明知道我妈妈在外面,你这样大的声音,是想说给她听吗?”
“听见又怎么样?”
“陆思蔓你算知识份子吗?你听听你自己说话,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说对了,我就是泼妇,我告诉你我从小就是先学会骂街才学会说话的。”
“太不会吵架了,太不会了。”志刚摇头叹息。
“我早——看出来了!”姚翔同学不负重望,终于爆发:“我早看出你不是省油的灯。
不然你能十五岁就离家出走吗?不然你能十五岁就当小太妹和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魁哥混吗?你的光辉历史谁不知道啊?”
外屋的思萁摸着下巴沉吟:“我觉得,呃,是不是让他们别再吵了?这么吵下去,什么老底都掀出来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告诉你陆思蔓,不要以为就你们北京人会骂人,我们不愿意和你们一般见识罢了。
我还要警告你,严肃地警告你!省得以后生活在一起,你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说话,我不管正确与否,都要听的——那就是我妈妈的话!你可以讽刺任何人,你不能讽刺我妈妈!从我三岁起,我妈妈独自抚养我长大,没有依靠过任何人的帮助,她吃过多少苦,你那高雅脑袋里想象得出来么?所以,她要怎样,在我的世界里,她就可以怎样。”
“好,那我问你一个基本问题,要是我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谁?”
姚翔的眼睛慢慢瞪了起来,最后简直要竖成两条直线:“我要把出这题的混蛋推河里——!”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思蔓突然“嗷”了一声:“我不欠你的!警告我?你省省吧?以后生活在一起?我明白告诉你,你听好了,没,以,后——没以后!”
“陆思蔓我对你种无端的无理取闹十分不解。我难道不是把你供起来了吗?你让我给你们家装修,我不就去装修了吗?你们家给我一分钱了吗?你们家人要住到我家,我不是就给搬来了吗?我说什么了?我妈来了都没法住在我家,都得住青年旅馆,怎么着了?我说半个‘不’字了吗?为什么还一付我对你不起的样子啊?现在你们家房子装修好了,你就一拍屁股要走了。”
“你说什么啊你?你不是有妈就好得很吗?你回上海吧,回上海和你妈过去吧!”
“你算老几啊你代表北京撵我走吗?北京轮得着你说话吗?”
思蔓推开他就要往门外奔,被姚翔一把拦住:“你要去哪啊?啊?去哪啊?我不让你走。”话到最后,话音已软。思蔓推不过他,大义凛然怒目而视,目光里没有一丝胆怯,口气异常冷静:“我去找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