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欣平时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真生起气来,还有模有样儿的,象一头发威的母狮子。
叶景桐敛住笑,将手臂松了松:“好了,不逗你了,外面风大,把帽子戴上。”一勾手,把垂在肩头的防风帽拉起来,一圈白色的兔毛马上就将那张圆圆的小脸摭得只剩了三分之一,好像只露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漂亮极了。
叶景桐心头颤了一下,扶着她肩膀的手就也随之柔了几分,拥着她往车里走。
秦小欣浑身无力,走路的时候几乎是倚在叶景桐的身上借力才能迈动脚步。
“你要带我去哪儿?”秦小欣擦了一把车窗玻璃上的雾气,发现方向不是回家的路。
“回家啊,你脑子烧坏了?连路都不认识。”
“我要回我家。”之前虽然神志不太清醒,他那那句刻薄的诅咒她还是记得的。
叶景桐装疯卖傻,抽手就探在她的额头上,“真是烧坏了,明天住院治疗。”
秦小欣腾地一脚招呼过去,正好踢在叶景桐的小腿上:“你无聊。”
点滴打了两个多小时,虽然秦小欣的身体没多沉,可几小时持续一个动作的抱着人,打完点滴放秦小欣下来的时候叶景桐就感觉一条腿麻得不能沾地了,却还是笑着耍贫:“媳妇儿,老公我要残废了,你背我啊。”
当时碍着注射室里还有其他病人,秦小欣没跟他急,破例伸手把他扶起来,两人相拥在一起往外走,后面漾煞了一地眼珠子。
现在秦小欣的脚带着怒气踢过来,叶景桐就觉得整条腿象瞬间被强电流击中,麻得一下都动不了,一呲牙,额头的汗珠渗出来。
秦小欣慌了。
她从小就是练家子,清楚自己这一脚的份量,搁一般人身上,这条腿得瘸几天。叶景桐在部队历练过,更因了在车里,空间不够,受攻击的范围不大,但还是受了伤。
“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道这样,不救你了。”叶景桐忍着痛,从驾驶位换到副驾位上。其实并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难以忍受,只是不想再跟秦小欣纠缠到底回哪个家的问题。
后半夜,秦小欣又开始烧了。
从医院回来,叶景桐没听她的,直接将秦小欣推进了主卧,用他的话说:“这张照片,折磨了我三个月,现在轮到你了。”他指着床闲的婚纱照。
秦小欣一撇嘴,一立身就站到床上。“摘下来放储藏室去不就解决了。”
叶景桐一把拉住她的手:“姑奶奶,你动点脑子好不好,你们家人到现在还没光顾过我们的‘新巢’呢,指不定哪天就一个突然袭击,到时看你怎么下这台阶。”
秦小欣想想也是,一双眸子落在两人笑得都很随意的画面上:“也没那么难看么,怎么就折磨你了?”
叶景桐一声不吭地转身,小妞,你慢慢欣赏吧,哥哥我不奉陪了。
冰箱里还有秦小欣上午包好的饺子,叶景桐拿出来,开火,往锅里刚放了水就把饺子倒进去。等水开来,拿勺一搅,锅里的饺子全都象面疙瘩一样的挤在一起。叶景桐慌了手脚,拿筷子一个个的往开了分,锅里飘上来的水蒸汽外加紧张,额头上见了汗珠,可弄了半天,一锅惨状再不堪目睹。
“秦小欣,你下来。”叶景桐拎着勺子站在楼下喊,刚刚躺进被窝里的秦小欣一个激灵坐起来。叶景桐的声音听着有些恐怖。
结果,等她看到锅里的饺子,脸色更恐怖:“叶景桐,你就这么糟蹋我的饺子。”她揪着叶景桐的衣领吼。
叶景桐一手拎着勺子一手拿着筷子,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已经这样了,现在怎么办?”都这个点了,又是年关,想吃东西外面也未必买得到。
秦小欣的鼻孔一煽一煽的,恨不能一张口将这个吃下去。已经这样了,总不能真把他吃了。
问题是,她吃不下。
但是两人这样近的僵持着,这气氛,怎么看都比这一锅挤在一起的饺子暧昧。
秦小欣悻悻的松开手:“吃烩汤吧。”
一锅原本已无法挽救的饺子,被秦小欣一加工,端到餐桌上时,变成了色香味俱全的杂烩汤。秦小欣拿了两个白饺撕烂泡在汤里,象极了西北名吃羊肉泡馍。
叶景桐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双手搓着鼓鼓的肚皮:又被这小妞的饭菜吃撑了。
秦小欣浑身酸痛,象针刺般的痛,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象是绽开了迎接室外的寒风一样,往她的血液里渗,即使把身上的被子再次恶严严实实地包起来,也还是冷得要命。
挣着坐起来,习惯性的在床头找药找热水袋,空空的床头,摸到手底下的都是冰凉。这才想起来,她跟叶景桐调换了房间。她的药还在她那间小卧室的床头上。
被叶景桐踏开的门,连关都没办法关,秦小欣熟悉的摸到了门后的开关,“啪”的一下打开,突然亮起的灯光灼眼,叶景桐从床上翻身就坐起来,看到秦小欣一身单薄的睡衣站在面前:“你干嘛,想耍流氓?”
秦小欣身上打着摆子,牙齿相互嗑在一起嗒嗒的响:“我找约。”
叶景桐眉头一皱:“你不是不烧了么?”手却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在她额头上触了一下。的确不烧,冰冰的,但是眼窝却黑了一圈。“你什么状况啊,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他从床上跳下来,帮着秦小欣把床头的药盒全拿过来。
叶景桐的主卧门上没安锁,秦小欣只挑了两样没有含扑尔敏成份的消炎和退烧药,伴着叶景桐递过来的水杯咽下去。
“没事了,你睡吧。”
秦小欣吃完药出去了,叶景桐却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