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渝庭当时在秦小欣副驾驶的位置,事发突然的那一刻,秦小欣本能地左打方向避开了与叶景桐的车子相撞,却把自己置于危险,而她身边的陈渝庭却只是受了轻伤。车子翻进沟里时,陈渝庭被车门压住,断了一条腿。而当时掐着秦小欣脖子的陈渝庭的司机却因为太靠近车顶的窗户,危机到来时来不及躲避,被挤在前后两排座椅的中间,导致双下肢粉碎性骨折。
三人中伤的最重的是秦小欣,当时陈渝庭惊魂未定,眼睁睁地看着叶景桐歇斯底里的把她从车里抱出来,从头上流下的血铺在她脸上,模糊的连五冠都看不清楚。
赶上山来急救的医生查看了一番伤势后就一直摇头:“没希望了,家属节哀吧。”陈渝庭是在听到医生这句话后安心地闭上医睛被抬上救护车的。
但他没想到秦小欣竟然又活过来了,只是因脑部受伤而失去了记忆。
失去了记忆?
陈渝庭把这个消息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甚至还通过医院的关系调来了秦小欣的病历,最后又以裕丰董事会的名义请来了国外的专家会诊,种种检查之后得出的结果如出一辙:她真的失忆了。尽管种种证据都摆在面前,陈渝庭心里还是董七上八下的不踏实。腿伤刚刚恢复,才勉强可以独立行走,他就不顾一切地来了。
面前的秦小欣透澈纯净的眸光,单纯可爱的笑脸,依稀还是十几年前那个霸道刁蛮的小公主,只是比那时少了些机灵和锐气。这让陈渝庭很安心。
陈渝庭腿伤未完全恢复,不能久站,近距离地看着秦小欣直到把人看得脸红胆怯地躲开,才象到了自己家里似的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语气里压抑着明显的兴奋,问秦小欣:“欣欣,认识叔叔么是谁吗?”
秦小欣局促地站在离他有两米多远的窗口,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脸足足盯了十几秒之后,露出一抹调皮笑容很确定地点了点头:“认识。”
陈渝庭端着杯子正喝水,刚刚咽进喉咙一半的开水就生生地喷出来,心都差点跟着跳出来。
秦小欣瞪着一双无害的眼睛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反应:“我说的不对么?”
陈渝庭来不及抽纸,用手背擦拭了一把嘴角,瞬间收住眸底顿生的凌厉,一脸无奈的摇头:“哎,你这丫头,命也真够苦的,怎么到了哪儿都逃不开一劫呢。这才刚一回家,那液化气好好儿的,怎以说爆炸就爆炸了?哎,说来也悬,那天如果不是我催着赶紧走,……好悬呐,幸亏叶景桐不吸烟,要不然我这个烟鬼一刹不住,我们三个可都要葬身那场火海了。哎。”
陈渝庭自圆自说,秦小欣站在远处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的脸,象听故事般的一脸狐疑。
陈渝庭摸不着头脑,探不到底,很谨慎的刹住话头,再次端起水杯喝水。
秦小欣眨动着一双稚气的瞳眸,紧追不舍的问了一句:“伯伯你在说谁的事情?什么火灾?”
陈渝庭顿时鄂然,盯着秦小欣探究似的扫了一圈:“欣欣你不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了?”
秦小欣茫然地摇摇头:“叶景桐说我当时乘坐的车子翻进沟里了。”
陈渝庭眼睛里闪射出一簇急切,跟着往下问:“他没告诉你当时的情形么?”
秦小欣点头:“他说是两辆车会车,差点就撞上,结果我的那辆车就翻了。”秦小欣把玩着自己圆润的有些苍白的手指,似乎对那个现场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陈渝庭低下头喝水,思量着秦小欣的话。这翻话与叶景桐在事后的警察笔录里出入不大,可当时的情况,叶景桐是唯一一个清醒的证人,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再抬起头时,陈渝庭的眼神就复杂多了。
“你真认识我是谁吗?”
秦小欣再次点头,答的很肯定:“陈伯伯呀,你不是说我是你们家开远的媳妇儿么?”
陈渝庭瞬间噎住,他怎么就忘了,他跟大哥原本就长相相似,而且还是越老越相像。秦小欣肯定是把他当成陈渝堂了。
“你知道你是谁吗?”
秦小欣很不屑地朝他扬了一扬下巴:“你考我是不是,我写给你看。”秦小欣象一只敏捷的小燕子,在病房里飞快地跑了一圈,回来时手上拿着一支笔,调皮地拉起陈渝庭的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写了“秦陈悦”三个字。
陈渝庭看着手心里的这三个字,眉头渐渐地皱起来:“是谁告诉你你叫这个名字的?”
秦小欣拿着笔的姿势停顿了一下,眨着大大的眼睛,连想都没想就回答:“叶景桐呀,他说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秦小欣,他还说他喜欢我名字。”秦小欣无比自豪地在陈渝庭面前扬起下巴,赫然就是十几年前横行陈家的那个刁蛮公主。
陈渝庭思量着这句话,脑子里回放着叶景桐说他跟秦小欣是朋友的那个情景。
秦陈悦是她的曾用名,是陈渝堂给取的名字,只在私底下小范围的圈子里使用,而她真正的名字叫秦小欣。她爸爸从小寄养在陈家,除了血缘,几乎已融入了陈家。秦小欣出生后,成了陈家几代人里唯一的一个女孩,上上下下被宠得不行,取名时也就取了秦陈两家的姓。所以秦陈悦这个名字也就代表着一个昵称。而秦小欣从小又被当成做陈家准儿媳的标准来培养,也因此,秦小欣是很不乐意别人在人前叫她秦陈悦,所以知道秦陈